“我養大的兒,我最清楚。”
“我家妮妮颯爽明,如果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因為要死要活地你,誰又有本事讓郁郁寡歡?”
遲域僵住。
蘇梨素重重地吐出一口惡氣,“話我說到這,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不想再跟你們爭執。”
“你有或者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對我來說已經沒意義。”
“事已至此,你跟我家妮妮離婚吧。”
“我要帶回蘇市。”
遲域瞬間紅了眼,“不可能。”
“你為什麼不肯離?你還想繼續害我兒?”
“是我的妻,生,跟我在一起,死,跟我一起死。”
遲域語氣冰冷決絕。
蘇梨素微怔,“怎麼著,你還想為我家妮妮殉?”
遲域眸底猩紅,沉默不答。
蘇梨素當他默認,直搖頭,“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這婚怎麼著也得離,我家妮妮就算死也不可能死在你們遲家!!”
遲夫人怔得更厲害。
沒想到這層,此時看向兒子那消瘦憔悴的臉,看穿他眸底的瘋魔,又想起他這三天睡都沒好好睡過,只喝過幾口水,飯一丁點都沒。
心里咯噔又咯噔,恨鐵不鋼,又疼又痛苦。快速權衡后,遲夫人咬著牙,對蘇梨素說話的語氣和緩了許多。
“我遲家,不能隨隨便便離婚。”
“離婚這事,以后再說。當下給蘇迦妮這丫頭提供最好的治療才是重中之重。據我所知,你蘇家那小小的公司早就倒了,就算現在讓你帶蘇丫頭回去,你也沒辦法支付高昂的醫療費用,對吧?”
“還不如讓留在京市。”
“什麼玩意兒?!”
蘇梨素稍稍緩下去的火氣又飆了起來。
“我家妮妮離婚,不說百億千億,幾千萬你們總得分出來給吧?這還不夠治病??”
“還是說你覺得我家妮妮不配分你遲家的財產?我算是聽出來了,合著你的意思,還想要我兒離婚凈出戶?!!”
“…………”
“我不是這意思!!”
遲夫人又急
又惱,表無比復雜,“蘇士,如果你只是想來撈一筆,想要多,大可直接說。”
蘇梨素炸得頭發都快要起,“你以為我來敲詐的?!!”
“我只是沒蠢到兩手空空,就帶我兒離開。我兒要治病,治好以后醒過來,還要繼續生活。我必須為的日后爭取到保障。”
“該我家妮妮分到的離婚財產,你們遲家一分都別想!!”
“這是我家妮妮應得的,怎麼到你這就我來撈一把了?!”
遲夫人氣上涌,腦子像是梗住了,平日兵不刃的談判技巧,這時是一點都用不出來。
遲域抓住了他想抓住的重點,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聲音著,“您有辦法治好讓醒過來?”
蘇梨素看遲域這樣,突然共到他的痛苦,“不確定能不能,妮妮的外公是老中醫,也許能救,我要帶回蘇市試試。”
但態度還是很堅決,“無論如何,這婚必須離。如若不然,妮妮就算治好了,待在這吃人的遲家,早晚還是會再度出事!”
遲域沉寂的眸這時才生出一點希冀,當著兩位老母親的面,派直升機去蘇市接人。
蘇老被接過來,看到安靜乖巧躺在病床上的孫,白發蒼蒼的他立刻老淚縱橫,病房里站著的人無不容。
遲域在他側直直跪下,清冷的音染了悲意,破得稀碎,“外公,我對不起您老,求您救救。”
遲夫人震驚得無法言語和作。
蘇梨素也有點。
蘇老連忙轉拉遲域,“這是做什麼?起來起來,小遲,男兒膝下有黃金,妮妮是我的孫,不用你求,我都會全力給治。”
“是啊域兒,你快起來,這像什麼話。”
蘇老給蘇迦妮把脈施針。
扎完針,蘇老搖頭。
遲域黑眸沉出一片死寂。
“我有個
學生馮煌煌,是蘇醫大的博導,同時也是蘇市第一醫院的骨干醫生,以前來看我的時候,提到過一個治療抑郁癥的課題,方法前沿。”
遲域立刻安排人去找馮煌煌。
蘇梨素見蘇老對遲域態度友好,氣不過,“爸,他害了妮妮,你為什麼還對他和和氣氣的?”
蘇老嘆氣,“我有眼睛看。小遲對待妮妮,能差得過你?”
“不是,爸你不知道。別只看他現在跪著求你,但凡他以前對妮妮好,妮妮至于重度抑郁?”
“事經過,我老人家不知,但我知道他對妮妮有心。”
“你如何知道他有心?”
“你那老公蘇茂澗聯合外人坑掉我的醫館,是小遲幫我拿回來的,他沒讓我跟你們說。我老了,但不糊涂,知道小遲他為什麼對我如此費心。”
“………”
蘇梨素神復雜,“爸,蘇茂澗早就我前夫了。他坑你醫館,你怎麼不跟我說?!”
*
蘇迦妮墜崖第四天。
林暖來病房探。
言辭激烈,數落遲域一通,而后表痛苦,無比自責,“如果早知道要走這一步,我不會幫瞞下抑郁癥的事。”
遲域不再沉默,“你之前就知?”
“對。有次我巧見到拿頭撞墻,連聲嘆氣。我問是不是產后抑郁,笑著承認,說在看心理醫生調理了,讓我幫保,怕你們遲家的人知道有病不讓帶遲小澈。”
遲域聞言,突然閉上眼,清冷的俊臉爬滿痛苦。
看過心理醫生,他不知道。
他立刻讓人去查,查不出來。
意料之中。
決心瞞,自然不會明著去看。
遲域最后在蘇迦妮常去的一家店看出蛛馬跡,查到假借產后瑜伽恢復之名,去看心理醫生。
那半吊子醫生是遲家六姑爺的侄,給蘇迦妮做不正規的心理治療,刻意給蘇迦妮錯誤的心理暗示,加重的抑郁。
拔出蘿卜帶出泥。
遲域順著查到蘇茂澗破產到走上豪賭,都有人刻意在引導。
遲域將遲六姑爺和他侄、還有遲五叔和五嬸全都送進獄里。
遲家震。
*
蘇迦妮墜崖第七天。
京市,遲家莊園。
遲家人聚在這里,遲域也在。
“大哥大嫂,怎麼說那都是小域的叔嬸,這次小域做得過了吧?”
“過了嗎?我不覺得。”
七八舌下來。
眾人算是明白。
遲域他爹和遲夫人都護短。
他們護的不是蘇迦妮,而是遲家夫人。
眾人停止為遲五叔五嬸不平,轉而“關心”蘇迦妮。
“小域,蘇家那丫頭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節哀。”
“什麼抑郁癥,都是矯來的,扛不住我們遲家的力,正好說明就不適合進我們遲家的門。”
“對啊,小域,現在等同于死人,你正好換個出好能力強的老婆。”
遲域冷臉起霜,“不換。”
“我記住你們了。”
“??”
“自覺從遲家集團退出,否則,我會出手。”
“小域,你瘋了?你想整垮整個遲家?!”
“有何不可?”
“你!!遲家不是你遲域一個人的,遲家集團公司背后是多人的生計,你想讓這艘船沉下去??”
“我不會讓船沉,但誰在船上,誰被踢下船,我說了算。剛才說我老婆壞話的你們每一位,不留了。”
“你!!”
被點的人生氣歸生氣,里不住地說好話求饒。
遲域聽而不聞。
這麼多天他起早貪黑,終于完全掌控遲家財權,可他老婆卻陷昏迷。
他為了他們的未來才選這個方向努力,如果不醒過來,他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遲域走出遲家莊園。
背影高大,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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