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姨娘的話,春芽也是意外。
皺眉:“我沒說過這樣的話!倒不知姨娘們是從何人里聽到的?”
想知道,這究竟是姨娘們自己找茬兒,還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左右挑唆!
褚姨娘聞言卻是冷笑:“怎麼,敢說卻不敢認?”
褚姨娘向邊那幾個姨娘:“當日你在老侯爺棺前用惡毒的眼神兒盯著我們,我們可全都親眼看見了!誰不知道你當時就恨毒了我們,就想著日后要找我們報復呢!”
春芽回想起當日,便也咬著冷笑:“我當日被姨娘們冤枉,我心底自然會有怨氣!”
“可是一碼歸一碼,我今日卻的確沒說過抬了通房丫鬟就要跟姨娘們過不去的話!我敢對天發誓!”
笑話,如何不明白,就算今日抬了通房丫鬟,可通房丫鬟的份依舊還是丫鬟,是奴才;而這幫子姨娘們都是有名分的姨娘,算是半個主子,會蠢到用這個份跟們抗?
只憑現在這個通房丫鬟的份,無異于以卵擊石!
當初的賬,自然要跟們算清楚,但不是現在。會耐心等到自己的份能與們相抗衡時!
褚姨娘聽得冷笑:“說要算賬的是你,說不算賬的也是你。總歸一張長在你上,你紅口白牙的盡說對你自己有利的罷了。”
“不過你這樣的小娼婦,我們姐妹可看得多了。越是看著弱弱的,一旦得寵就越不是個東西!天知道你到二郎耳朵邊上,又要說我們什麼壞話去!”
上次去剝春芽裳的鄂姨娘也冷笑道:“還跟廢什麼話!這樣的小娼婦,趁著還沒得勢,先將打服了才是正經!”
一眾姨娘們紛紛擼胳膊挽袖子,“對,打這個小娼婦!”
這幫子老侯爺的妾室們,生前不寵,如今老侯爺不在了,那子寂寞無,就凝心底一子戾氣無發泄。
如春芽這樣的,份低微,長得是個主子邀寵的狐貍,最是容易為們的“公敵”。
尤其上回在老侯爺的喪禮上,們曾經痛快地揍過一場。更妙的是,無論是三位夫人,還是侯府那一眾的親族,就沒有一個人管的,讓們更是痛快淋漓!
再有,眼前這個狐貍眼見著要起勢,如果現在不收拾,得意了去,那以后等真的被抬了新家主的妾室,或者生了孩子之后,那們就再難對手了!
更妙的是,現在這麼多人一起都想手。
反正法不責眾;就算眼前這蹄子是新任家主的通房丫鬟,但是畢竟們從名分上還算是家主的長輩,新家主便也沒有為了護著一個通房丫鬟而責罰們這麼多姨娘的道理!
幾個人對了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見了自己相同的心,這便一聲吆喝,一起就沖了過來!
如果說上次在老侯爺的葬禮上,們不得不顧忌著人多,還有所收斂的話;此時是在水榭里,門窗都被們自己人給關嚴了,那就自然更肆無忌憚了!
們都興致地沖著春芽來,窗邊便沒了人把守。
春芽自己蹲著沒,可是瞅準機會,猛地抓過邊的座椅,用盡渾力氣砸向窗戶!
窗欞被砸開,座椅落進水里,“噗通”一聲悶響。
春芽剛想沖窗外大聲呼救,卻忽然怔住。
窗外,隔著湖水,看見對面岸上樹影里立著個人。
其實隨著窗戶被砸開的聲音,那人立即就不見了,應該是躲進了樹后。
那些姨娘們只顧著沖上來抓春芽,捂的,都未必看見了。甚至,們就算看見了,隔著這麼遠,也未必能認出來他是誰。
可是,能啊。
只需那麼淺淺掃過一眼,就知道那個人是誰啊!
就因為這麼一個愣怔,便失去了最佳的呼救機會。頭發隨即被姨娘們薅住,向后生生地拖拽;的,也被們三四只手一起給捂住了!
們將生拉拽,想要將拖下去,再將窗戶重新關上。
春芽卻不甘心,可是逃也逃不,喊也喊不出聲來,只能用十手指死死扣住窗欞,不肯輕易被們拖拽下去。
褚姨娘便帶頭掰開的手指,一一,反著關節,仿佛要生生掰斷一般!
拼了命抵抗,可是卻扛不住們是兩三個人一起來掰一手指……
終究,的手指頭被一一掰開,最后只剩下的指甲在窗欞上劃下絕的白抓痕。
十手指頭仿佛都被掰傷了,指甲也斷了幾枚,可是卻都覺不到疼。因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眼睛,死死地著窗外,向那湖水對岸。
他弓馬嫻,耳朵能聽音辨位,所以他怎麼可能聽不見水榭這邊的靜?
他為什麼不來救……
為什麼?
就算不是他的心上人,就算屢屢出言頂撞他,可是,他卻也總不至于見死不救吧?
就像上次在老侯爺的葬禮上,也是這群姨娘撕打,他也好歹還是來了啊!
那這一次,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肯出現?什麼時候,才能再給一點活下去的希?
等待了好久,拼了命地撐住,拼了命地向窗外……可終究,還是失了。
對岸樹林里,再也不見那個影。他就那麼從視野里消失,棄于不顧!
終于筋疲力竭,姨娘們如八爪魚一般地拖了下去。
窗欞隨之關嚴,整個人陷了絕的黑暗。
人們的拳頭、掌和指甲,如疾風驟雨向兜頭蓋臉地落下來。
徒勞地住墻壁,卻無可躲。
可是反而忽然想笑:想笑自己太天真,笑自己竟然還沒對他死心!
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已經吃過了多塹,為什麼一點智慧都沒長?!
也好恨這樣的自己!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大:“開門吶,開門吶,開開開開開門吶!”
姨娘們便都是一驚!
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在猶豫是不是要開門時,那門竟然愣生生被人撞開了!
是用他自己的撞開的!
門撞開,那人自己也像個球一樣絆在門檻上,嘰里咕嚕地滾了進來。
春芽的眼睛立時被淚水模糊。
——不是云晏,卻是一共沒見過幾面的大公子云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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