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這麼語意殷殷的，可是云毓卻顯然并不熱衷。

 佟夫人在旁瞧著就笑：“二郎自在寺廟長大，對佛法的虔誠怕是已經深骨髓。這種信仰的力量啊可是超乎尋常，甚至就連皇權都無法強迫僧人還俗。”

 “皇上都做不到的事，晉王妃就更不必強人所難了。”

 晉王妃便朝佟夫人的方向瞇了瞇眼。

 整個一副：“不會說話就別說”的表。

 佟夫人這麼當面違拗晉王妃，春芽倒也不奇怪。

 眼看著阮杏跟云毓之間越發不可能，不管佟夫人自己愿不愿意，都不得不將心思重新拉回到云晏上去。

 那自然希云毓堅守佛法，一輩子都不結婚生子；而云晏跟阮杏你儂我儂的，婚生子是遲早的，于是這個爵位便更有可能落在云晏頭上！

 晉王妃頓了頓便清冷一笑：“二嫂你這話說的便有趣兒。你自己又沒生養過，你當然不明白我們這些當娘的是如何盼自己兒婚事的。”

 不得不說，晉王妃這話可真狠，一下子就中了佟夫人的痛。

 抬眸，正看見大夫人滿臉看好戲的表。

 便隨即一笑：“我倒是有個主意，能幫二郎早點答應娶妻生子。”

 晉王妃倒沒想到佟夫人會轉這麼快。

 “那你說說看。”

 佟夫人視線從大夫人面上過：“娶妻是大事，繁文縟節的，沒個一年半載的都辦不完。”

 “況且京中的貴們子驕矜，便是進了門，一時半刻也不易跟二郎培養起來。”

 “依我看啊，不如先給二郎定兩個通房擺在房里。二郎先嘗嘗男之的滋味，又不用拘著那些規矩，這便二郎自然開竅了。”

 云毓登時滿面通紅，有些惱怒地抬眸盯佟夫人一眼。

 大夫人也有些皺眉頭。尤其是盧巧玉，已是咬了。

 春芽遠遠瞧著，心下自然也明白：盧巧玉想嫁云毓，當然不希云毓邊先有通房。

 不過不管大夫人和盧巧玉怎麼想，晉王妃倒是把佟夫人這話給聽進去了。

 瞟了盧夫人一眼，有些不太愿地應了聲：“也算有理。”

 說完便轉向大夫人去：“我有幾年沒回來了，不過倒是記著二郎邊原有兩個人來著。一個是老太太賞的，一個是他娘指進去的。”

 “這兩個人，如今可還都在二郎邊伺候？”

 大夫人忙說：“當年方夫人指的是綠痕，還在的；倒是老太太賞的青簾……已經配了人。”

 晉王妃便抬眼向丫鬟群里瞄過來：“那便我瞧瞧。”

 盧巧玉咬咬，忽地自己主走過去，拉住綠痕的手，將綠痕帶到晉王妃面前。

 “稟王妃，這就是綠痕。”

 綠痕早就面紅耳赤，趕忙雙膝跪倒，不敢抬頭。

 晉王妃居高臨下看著：“這丫頭瞧著倒還穩當。”

 又抬頭看向丫鬟群里：“按例，二郎跟前總不至于就這麼一個伺候的丫鬟吧。還有麼？”

 大夫人有點尷尬，沒說話。

 還是霍嬤嬤委婉地稟告：“還有一個，是原本老侯爺房里的丫鬟……”

 晉王妃便也會意：“是我兄長賞給二郎的？”

 霍嬤嬤低低垂下頭去：“不是。是……家主自己收留的。”

 晉王妃倒笑了：“是麼？站出來，我瞧瞧！”

 春芽無奈，只得自己走出去跪倒：“奴婢叩見王妃娘娘。”

 晉王妃都沒細看，只遠遠這麼一瞧便笑了：“喲，竟是個絕。”

 偏首看云毓一眼，云毓雖竭力克制，可顴骨還是悄然爬起一抹紅來。

 晉王妃看得高興，便一拍手：“就定了吧！”

 晉王妃這話出口，便所有人都愣了。

 只有佟夫人幸災樂禍地拍手而笑：“王妃好眼力！”

 大夫人不就是等著盧巧玉嫁云毓麼？若是云毓先收房一個狐貍，這必然是給大夫人和盧巧玉添堵！

 大夫人皺眉，忙湊近晉王妃，低聲音說：“……王妃，此事有些不妥。這個丫頭，畢竟是老侯爺房里的人。”

 晉王妃哪有聽不懂的，便淡淡揚了揚眉：“我知道你是想說，我兄長寵幸過？”

 大夫人狼狽點頭。

 晉王妃便輕嗤一聲：“反正是自家的奴婢，這又有什麼要的！”

 “只是安排個通房罷了，又不是要給名分，說白了不過是個暖床的罷了。外人也不會知曉，只有咱們府里私下知道罷了，不礙事。”

 對于晉王妃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讓云毓盡快迷上男之，早些答應娶妻生子。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別說云毓跟老侯爺共用一個暖床的奴婢；就算要給云毓找個一雙玉臂萬人枕的青樓花魁來，也在所不惜！

 大夫人啞口無言。

 晉王妃卻是興致，“行，今日吾做主，就定了你了！”

 春芽深深垂首，心里兩子緒絞纏爭斗。

 若以的“任務”來說，若能正式為云毓的通房丫鬟，這對來說自然是好事，應該恩戴德地接。

 只是……

 忍不住輕輕蜷了蜷指尖，終究還是悄然側眸，向站在角落里的云晏。

 他立在那里不知有多久了，仿佛被這滿屋子的熱鬧所忘。

 這般的親族相聚，原本應該是親暖人，可是這一切落在他那邊，卻只剩下無視和嫌棄。

 春芽剛看過去，就正好撞上云晏的視線。

 原來他也在看。

 春芽便立即回目來，深深垂首。

 正在猶豫掙扎之時，倒是云毓說了話。

 “姑姑！春芽才到侄兒邊不久，這件事不合適！”

 晉王妃便笑了：“時間長短有什麼要的。又不是要你們當夫妻，只是要伺候你罷了，你們又不用培養。”

 晉王妃坐回去，拉住云毓的手：“只要生得好，能讓你，這就夠了。”

 促狹地逗著云毓：“二郎你只需告訴姑姑，那模樣可是你喜歡的？”

 云毓臉紅過耳，白皙的手指攥住僧袍。

 “姑姑……，本有心上人。”

 “不宜為難。”

 晉王妃便笑了：“是咱們家的奴婢，你管有沒有心上人呢！你只要的子就夠了，不用管的心！”

 “要是也非得那個心上人不可，那也簡單，只需定個年限：比如先伺候你三年，等三年過了，放出去就是。”

 “到時候準與那心上人婚，你再賞給一筆嫁妝，這便也是八輩子才能修到的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