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亞南順勢擋在了他前頭，手空攬著薑晚。

    “不知道哪個不長眼的舉報，幸好警察叔叔還了我清白。說好的，給我機會送你。走吧，薑小姐。”

    “那就麻煩薄了。”

    他們旁若無人地稔，自側經過。

    薑晚還衝著薄亞南笑了一下。

    厲衍川臉驟然沉下。

    這原本，是隻屬於他的在意！

    “薑晚。”他嗓音瞬間嘶啞得不像話，幾乎是條件反地出了手，將人攔住。

    “怎麽？想打架？”薄亞南反應更快。

    把薑晚擋在後，滿臉桀驁，“我正好想活活筋骨。”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

    同樣優秀的那張臉，能看到對方眼底的仄。

    薄亞南孤傲、囂張。

    厲衍川沉鬱、鷙。

    猶如雙方戰將對壘，氣勢一即發。

    薑晚卻忽然拉住了薄亞南。

    “別。”

    小臉微白，低聲勸了幾句，仰起臉再向厲衍川時，眼神異常疏離，“厲先生，我不知道你現在以什麽樣的立場攔著我們。但我如今隻是，你的前妻。”

    前妻。

    這兩個字如雷，重重砸在他心上。

    厲衍川幾乎要覺得不過氣來。

    薑晚臉上的淡漠，與他不願有一一毫肢接的疏離。

    他清楚兩人已經離婚。

    可當真的把他視作陌生人時，那種窒息的疼，仍舊如千萬針往心髒裏紮。

    疼的要命！

    目所及，薑晚更是護著薄亞南，任由他扣住手腕，徑直往前走。

    他嫉妒得要瘋！

    厲衍川抿著，看著兩人走遠的背影，眼底逐漸醞釀出風暴，而後風暴無傾瀉，盡都席卷回自己上。

    他變得落寞、孤寂。

    默然跟在兩人後，許久，黑的汽車停在公寓樓下。

    ……

    夜沉悶。

    厲衍川第N次看向腕表。

    薄亞南已經上去十分鍾，還不曾離開。

    “他還在下邊呢。”掀開窗簾一角，便能清晰看見停在樓下的那輛勞斯萊斯，他回頭看見從房間裏出來的薑晚，隨意紮起了頭發，模樣溫婉恬靜。

    輕咳了一聲，“需要我再待一會嗎？”

    “沒事。”

    薑晚把手裏剛打印出來的資料遞給他，“薄老太太要的，轉的麻煩幫我謝，這次聯係學校的事，你們出力不。”

    “都是小事。不過薑晚，你臉很難看。”

    從厲衍川出現開始，就一直慘白慘白的。

    薑晚反手了一下，神有些恍惚。

    卻並不在意。

    搖搖頭，“待會吃個藥就好了。回去吧薄，我也怕人誤會。”

    “能誤會什麽。”

    薄亞南掀了掀，想說他們之間清白，朋友之間的單純，誰還能誤會到。

    可話到邊，再看見簡安臉上白的臉時，忽地窒住。

    他也許，也沒那麽單純。

    下了樓，薄亞南剛到單元樓門口時，黑汽車便已經離開。

    ……

    厲衍川提前驅車回了家，麵已然沉如水，如暴風雨來臨前夕的鷙。

    他打了個電話出去。

    “幫我約林老師，告訴，明天薑晚去學校的時候，讓無論如何見一見。”

    一早就知道薑晚想去一趟學校，他居中聯係過，不曾想林老師一直避而不見。這次是薄亞南幹的活兒。

    他單純想著，至幫薑晚圓了那麽願。

    小王怔住，“厲總，您對夫人這是？如果想挽回夫人的話，做得這樣晦，怕是不知道。”

    “你有更好的法子？”

    “一般來說，投其所好，幫解決困境之類的……不然上網搜搜。”他隻一萬個懊惱，當初多偏重一些夫人，如今也不至於在夫人那連句話都說不上。

    厲衍川臉又沉了幾分，“說什麽廢話。”

    他把車停在路邊。

    夜涼如水，四下冷寂，可厲衍川卻總焦躁不安。

    點了一支煙，霧氣彌散開的時候，他鬼使神差一般地打開手機搜索。

    【結婚三年，深我的老婆離了婚，如何挽回？】

    底下很快有人回複，許多七八糟的。

    讓他趕說說做了什麽對不住老婆的事，或者，砸錢？

    厲衍川覺著自己簡直是瘋了，竟真會病急投醫。

    可忽然間，又看見一個回帖彈出來。

    “曾經很現在不？簡單啊，讓看看曾經深的你。人，總是會對記憶中的帶上濾鏡，曾經的你，更曾經那個，深你的他。”

    ……

    薑晚在樓上看了好一會。

    厲衍川走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怕他發瘋衝上來，又是數不盡的麻煩。

    最近早孕反應的確明顯，也無力應付，隻琢磨著，個空，得找個信得過的產科醫生看看。

    林香盼在薑晚忙完了準備睡下時，才給回消息。

    “夏澤安這個瘋子，他竟然……特麽的！我才下車……我……”了一下，差點跌在地上，臉紅似的，又狠狠咒罵了某人幾句。

    “你剛說那事兒我有辦法，我認識一家小醫院的醫生，到時候作一下。保管沒人知道。”

    薑晚聽出了些不對，小聲提醒，“盼盼，你不行，就順著他些。別讓他欺負你。”

    “知道！”

    林香盼不敢說，已經欺負了，狠狠的欺負那種！

    “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薑晚也這麽覺得。

    因為聊著電話時，翻開朋友圈，恍然看見夏發的那條。

    【帶著衍川哥哥來見我爸爸啦，超級盛的一餐，有心了！】

    薑晚覺得真惡心。

    有人表現得懊惱後悔，在樓下盯著，那樣深不舍，私底下，卻沒和別的人斷過。

    真賤！

    ……

    第二日。

    學校安排了師姐接待他們，提前發來了消息。

    【到匯業樓那邊見，安排了歡迎儀式。】

    距離畢業已經三年有餘，薑晚是近鄉怯，心中藏有，更覺對不住老師，始終不敢來。

    學校裏變化不大，草木鬱鬱蔥蔥，活樓一樣的熱鬧。

    涼學弟學妹在組織社團活，活潑又洋溢著青春朝氣。

    眼底有些豔羨！

    “晚晚，你也才25，不老！”林香盼挽著的手，自是一眼就看穿了薑晚的心思，低聲笑說，“看前麵那幾個，帥的要命！真想談一個男大，老牛吃一吃草。”

    “你就是年不知弟弟香，錯把渣男當寶！厲衍川那狗東西，以前長得還算人模狗樣，現在卻是棵老幫菜，他——”

    話沒說完，驀地窒在原地。

    因為前方演奏樂團裏，忽然傳來了一道悠揚的小提琴聲。

    那邊聚集的社團裏，有人在拉琴。

    男人形頎長、瘦削，穿著白襯衫，短發垂在一側。風吹來，發和服一並飄，他側臉清雋如畫，眉目幹淨，樹下影斑駁灑落至他上，微微垂眸又認真的模樣，仿佛連都偏。

    他拉的是e小調協奏曲。

    記憶瞬間如水般湧來，讓薑晚也跟著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