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也再沒心遊玩,直接打道回府,回了上京。
溫朝晏仍是先打發了溫爾鶴和雅姐兒回去,然後自己帶著姜晚澄回了蒼翠院。
一回來,姜晚澄就將封老當初留給的那些瓶瓶罐罐都翻出來,一個個擺在桌子上。
想到師父如今的境況,一陣鼻酸,坐在榻上便開始垂淚。
想著想著,想到過往和師父的點點滴滴,想到封老像父親一樣對的疼和無條件的信任,幫助,想到師父只有三年命,姜晚澄再也控制不住放聲哭了起來。
溫朝晏走過來,將拉懷中。
「想哭就哭吧,哭一場,便好了。」
姜晚澄哭的一雙眼睛,腫的像核桃似的。
溫朝晏又親自給打了一盆涼水過來,敷在眼睛上。
等緒落定了許多,他才問:「所以,你決定了?要去魑涼谷,為封老盡孝三年?」
姜晚澄抬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當然捨不得他。
他們親,才不過半年而已。
他們日日夜夜都在一起,難捨難分。
每日見不著他,都會有所牽掛,更何況是三年?
而且,他如今萬事還未起步,正是需要在旁陪伴之時,若是此時離去,他便連個說話之人也沒了。
姜晚澄:「我會勸師父同我出谷,若他願意……」
溫朝晏搖了搖頭。
「魑涼谷的人,你以為,都是那般容易說服的?若是容易,封老也不會離開二十年,也不願回去。也是你機緣巧合,才將他送了回去,不然只怕如今仍在方家村。」
姜晚澄心中沉甸甸的,提到這一茬,更是愧疚不已。
「所以,若不是為了咱們,師父如今或許還是康健之,也不會經那一遭大劫!」
如此說,也是因為上一世,清清楚楚記得,明明自己都死了,師父應該還在端王府。
可,改變了歷史。
不僅端王死了,師父如今也命不久矣。
姜晚澄一陣心痛,卻又舍不下溫朝晏。
溫朝晏頭:「去吧。不必牽掛我。咱們還有一輩子的世間,但倘若你不去你師父跟前,我想你會悔恨一輩子!我可不想我的澄兒,以後同我長相守時,心中還積怨了那麼多的憾。」
「人生的憾有很多,但是,能一件,便是一件吧。」
姜晚澄:「那你呢?」
溫朝晏微微一笑將抱進懷中。
「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也不知該如何同你說。如今,便告訴你吧。」
「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同孟行知,當初達了什麼換條件嗎?」
姜晚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現在告訴自己。
但也乖乖聽著。
溫朝晏:「他要我,得了機會,去禹王跟前效力。」
姜晚澄驚訝不已。
「他將你,引薦給了禹王?果然,我當初的猜測都是對的!」
一直猜想,孟行知是禹王的人。
不然,燕王也不會費盡心機,破壞了和孟行知的婚事。
燕王開始想攪渾孟姜兩家的聯姻,就是為了拉攏孟行知,但他知不知道孟行知是禹王的人,就不清楚了。
如今孟行知給溫朝晏亮了牌,他是什麼意思?
姜晚澄看不懂孟行知,但溫朝晏同為男子,卻是明白的。
端王的事上,他不惜自毀名譽,站出來出手幫了姜晚澄和溫朝晏一把,何嘗不是出自自己的一點私心?
他想讓他們夫婦二人,欠他的。
而且,他的目標也很明確,就是振興孟家,所以看到溫朝晏如此有能力的一個人,自然想要給禹王拉攏。
溫朝晏:「我同意了。」
「不過,我並非投靠禹王,只是想要一個契機而已,正好他也給我遞來,我何不順勢而為?」
「你知道的,我的歸屬,原本就該是那裡。」
「原本,若是拿到珍珠案的功賞,我便要自請去邊關從軍。澄兒,我若去了邊關,你也是獨自帶著二郎他們在家守著等我。」
「如今你有別的去,還是魑涼谷,我反倒安心了。」
姜晚澄這才明白,他為何這段時日,總是莫名其妙就盯著瞧,還常常言又止。
問他,他卻又好似說不出口。
原來,他是打算離開上京了……
姜晚澄一陣心酸。
知道,那裡會是他的去,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絕不可能只做個錦衛,或是更往上爬的朝臣。
他要拿到的,從來都是能手握實權,打回大晉的兵權!
要去邊關,便只能從軍。
既然他做了這個決定,姜晚澄自然要支持。
「好!你去邊疆,我去魑涼谷。若你尋到機會就來看我,我若是能出來見你,千山萬水也去!」
說完,淌下淚來。
溫朝晏心疼的捧著的臉,一顆顆親吻。
「澄兒,最快五年……你給我五年的時間,我會帶著你們,回到大晉。」
二人擁抱著彼此,對突如其來,即將到來的離別,忽然傷不已。
一個月後。
這一個月,上京城發生了不大事。
但姜晚澄,仍然如期而至的來到城門口。
馬車上,只帶了一個雅姐兒。
溫府的一切,包括婢們,都被留下。
姜晚澄要走的事,並未告訴太多人。
就連林氏姐妹,也只留了書信。
並不喜歡離別的氛圍,但有時分開,既是不得已,也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不過,靜娘還是知道的,畢竟姜晚澄要將生意全權都託付給,所以也必須告訴真相。
此時,肩負了重任的靜娘垮著一張臉。
原本,是打算這個月回去扶駿探親,這下哪還能離開?
對靜娘,還是有些慚愧的。
明明是們二人一起的事業,卻總是只能全權託付給。
所以,上京的鋪子,姜晚澄又給靜娘和離的分了一些分,靜娘到也並不是太過委屈了。
姜晚澄厚著臉皮過去,笑著安:「別生氣了。記得我和你說的事!」
「是!若你家夫君要用錢,將你的那一份兒,都取給他就是了!你就這麼大方?不怕他拿去做對不住你的事?」
靜娘悄咪咪的湊過頭來,卻不敢多看溫朝晏一眼。
如今,也自己尋了個宅子,早就搬出去了。
所以,姜晚澄走了,溫府當真就是空落落,只剩兩個主子了。
姜晚澄笑著搖了搖頭。
「給他吧,他不會的。」
姜晚澄相信溫朝晏,知道他就算是用錢,也是拿來用在他的事業謀劃之上。
而且,願意給,他還不一定要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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