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約好的半個時辰，姜晚澄便被趙京墨先帶去了後院自己房中暫歇。

  給倒了一杯茶後，二人相對在窗邊坐下。

  姜晚澄好奇問：「你阿剛才說你從前的一些過往，我能否知道，你之前發生過何事？」

  趙京墨緩緩嘆了口氣。

  「告訴你又何妨，反正在這村中也不是什麼。不過是我十二歲那年，被賣去過鎮上王家做他們家婢的事罷了。」

  姜晚澄吃驚不已，「你？被賣去過王家？」

  難怪，姜晚澄覺得舉止間，有些大戶人家兒的做派。

  還知道一些禮節。

  原來如此！

  是因為在王家做過婢。

  趙京墨看了眼空寂的院子。

  娘和大伯娘，還有嫂子都在自個兒房中做紅，家中男丁也都出去了，不過還是極盡的低了聲音，傾過來：「很不可思議，是嗎？我爹我娘，當年十兩銀子就把我給賣了。就為了給我親大兄娶妻。」

  姜晚澄想起那趙二一臉老實的面容，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個會賣兒之人。

  頓時對他心生厭惡，沒了好。

  果然，有些人看著老實，實際也不是個東西。

  只是，從前這趙家也如此困難過？

  趙京墨：「那時候大伯一家才剛只開了個小藥鋪子罷了，不像如今，幾家藥堂都是大伯的。」

  「不過，我大伯也是真的疼我，我爹將我賣了之後，我大伯知道後還回來揍了他一頓！」

  「兩年後，大伯才說通大伯娘，他們親自又去王家，用了十兩銀子才將我又給贖買出來。」

  「所以，我如今的自由，是大伯和大伯娘給的。」

  姜晚澄問道：「你今年幾歲？」

  趙京墨：「十七了。你呢？」

  姜晚澄：「等過了生辰，應該就十六了。」

  雖然本不記得原的生辰是什麼時候……

  不過，趙京墨比姜晚澄這個子大一歲，是不爭的事實了。

  「那我比你大，你我一聲墨姐姐好了。」

  姜晚澄的靈魂可不小，所以不想吃虧。

  於是據理力爭的說道：「你想和我做朋友嗎？那咱們便不能做姐妹。我你墨兒，你我澄兒好了。」

  趙京墨聽這麼說，齒一笑：「我還以為你會嫌棄我。真是太好了，澄兒。」

  一把握住姜晚澄的手，眼神中充滿了明的亮。

  姜晚澄奇怪：「我為何要嫌棄你？」

  趙京墨的臉又隨即暗沉下去。

  「我從王家出來時，已有十四歲。我年齡雖小，但因著這張臉的原故，十三歲的時候，就被王家的小郎君到了他院中去服侍。」

  「所以，如今我即便歸家來，這名聲也不太清白了。」

  王小郎君？

  姜晚澄恍惚記得，當初和溫氏小兄妹倆去鎮子上賣菌子時，見過一穿紅袍，頭戴紅冠，活就像一個賈寶玉的富貴小孩兒就是那王家的小郎君吧？

  連忙問道：「王家到底有幾個小郎君？」

  趙京墨：「正房太太年三十五才得了那麼一個金疙瘩寶貝。其餘都不是王家正房的，還能有幾個？」

  姜晚澄：「那他不是也才八九歲左右而已，怎麼可能害你清白？」

  趙京墨目哀怨：「世人偏信他們心中所猜忌之事，又有幾個願意在乎真相究竟如何？」

  姜晚澄悵然。

  這趙京墨進了一趟王家，不管到底是不是清白之，反正名聲是已經被害了。

  不過，自己倒是想得開。

  「雖然如今比我小的堂妹都已經嫁了人，我也無人敢上門提親。但實際上，我自己個兒卻是很高興的。」

  「嫁不嫁人又如何，天下男兒都一個貨，沒幾個好的。」

  「與其到婆家罪，從一個火坑跳另一個火坑，不如自個兒孤寡一人守到老算了。」

  「雖然如今我守在家裡有損了家中長輩面，但好歹沒有連累姐妹們的名聲，我也知足了。」

  「等有朝一日，侍奉了阿老去，若家中兄弟嫌棄我占了地方，多吃了一口飯，我就絞了頭髮做姑子，一樣能活下去的。」

  姜晚澄覺得，並不像是說氣話。

  沒想到，一個深閨中的古代子，也能有這樣的想法，算是難得了。

  告別趙京墨後，姜晚澄出門恰巧遇到了歸家的趙大夫，正在和等在門口的溫朝晏說話。

  姜晚澄等他們說完才走過去，「趙大夫安好。」

  趙大夫一眼就認出來，他笑著點點頭：「小娘，看來你的如今已是徹底康復。如此甚好。」

  二人向趙大夫表達了當初醫治的激後，便告辭了。

  剛一轉，便聽到趙大夫後傳來喊聲：「阿爹——你等等我，阿爹——」

  是趙大夫的子，趙卿朗。

  他氣吁吁的跑過來，背上還背了一簍子草藥。

  原來，趙氏父子二人如今歸鄉來躲避鎮子上的禍，每日閒著無聊，便乾脆一起上山去採藥了。

  所以如今家中院不止擺滿了晾曬草藥的架子，每個架子上也鋪滿了草藥。

  趙大夫還會自己炮製藥材，這段時間藥鋪都未開張，很是一筆損失。

  如此，也能減些本，趙大夫心中也沒有那般焦急了。

  趙大夫在醫方面頗有些天賦，當初又得遇一良師，所以他如今在這十里八鄉的，也算是十分了得的名醫了。

  再加上他為人還醇厚良善，所以他的藥鋪生意也越做越大，如今名下已有三家藥堂。

  他自然也想要家中子息能子承父業，奈何長子志不在此，長又已出嫁，所以只能將希寄托在子上。

  還好，子倒還有些他年輕時的樣子，不僅有仁者之心，且也對醫些興趣，所以趙大夫正將一本事，日漸的傳授給了兒子。

  剛剛他遠遠瞧見了溫朝晏，便大步的走了過來。

  他想要買些野味，不知鎮上何時才能太平，打算用野味去疏通一下關係，打聽打聽消息。

  如此蹉跎下去，也不是辦法。

  所以才將正癡迷的蹲在路邊看一株植的兒子丟下。

  這會兒，趙卿朗又追了上來。

  他目不著痕跡的掃過遠去的那對男上，問父親：「阿爹，他們是誰？」(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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