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滄海率領百萬將士，一直駐紮在北方綠洲，距離此地約莫...兩萬裏路程。”

    “但在半個月前，江滄海兵分兩路，一路分散匯荒漠打遊擊戰，另外一路不知所蹤，至於江滄海本人，則頂著一片大陸鎮守綠洲，一副隨時要玉石俱焚的架勢。”

    “羅漢菩薩們心懷慈悲，見江滄海年邁，沒有過於咄咄人，便任由他們攪鬧了，反正佛國土地廣袤，幾乎占據整片荒域三分之一疆域，不礙事。”

    老和尚如連珠炮，一下子把知道的報通通吐，生怕慢一點，就被挾持著破戒。

    孟輕舟手掌摁在老和尚禿禿腦袋上盤玩，沉思片刻，自言自語道：

    “分兵？”

    “隻派出一路人馬打遊擊戰，這有何意義，佛國策略連我都能看明白，隻圍不攻，沒必要分兵拖延啊。”

    話音一頓，孟輕舟猶疑道：

    “老禿驢，你是不是瞞了一些報。”

    說著，握住老和尚持劍的手腕，往異腹部推進三尺，劍鋒刺破異肚皮，滲出鮮紅。

    老和尚臉黢黑，耐著子道：

    “老衲不知道，但聽無我佛祖偶然提及，懷疑江滄海分兵隻為掩人耳目，真正目標，可能是珠境的月族。”

    “月族是佛國疆域的原住民，多年前，由於月族高層冥頑不化，固執的不讓我等禪宗主荒漠，隨後發衝突，月族被剿滅，族人十不存一，僅剩一些殘兵敗將，遁珠境，幾千年以來，很可能誕生不強者。”

    “老衲知道的就這麽多！”

    “請施主放手，兩隻手都放開！”

    孟輕舟咳嗽一聲，不舍的放開老和尚腦袋，收回蟬鳴劍。

    別說。

    禿驢腦袋的手真不錯。

    “對了，還有一個問題。”孟輕舟和煦笑著，問道：“你是十八羅漢裏哪一位？”

    靜。

    隻餘狂風吹起黃沙的呼嘯聲。

    老和尚神收斂，冷冷盯著前者：“不愧是時空劍聖，老衲斂息之獨步天下，居然被您瞧出來了。”

    蘇清秋和午蝶先是錯愕，隨即退後幾步，拔出武，警惕地注視著老和尚。

    這老禿驢是羅漢！？

    “過獎，沒瞧出來，詐一詐而已。”孟輕舟毫不意外，淡然道：“羅漢金，降龍膂力，筋骨有雷音，想必你就是降龍羅漢吧。”

    降龍伏虎，佛國戰力最強的兩位羅漢，專修，近乎聖。

    降龍羅漢眼角搐。

    若是尋常人就罷了，這時空劍聖名滿天下，傳說中風度翩翩、英俊瀟灑，謙虛、有禮貌。

    結果是個混不吝貨！屢次戲耍於他。

    “別張，我不殺你。”

    “好不容易有個正經和尚，而非宗喇嘛，殺了可惜。”

    “走吧，回去轉告無我佛祖，監天已選定下一位人皇。”

    孟輕舟擺擺手，帶著三繼續朝著北方行進。

    ...

    ...

    老和尚杵在原地，目送著四人漸漸消失在視野中，古井無波麵龐忽然變幻，漆黑瞳孔轉化為琉璃七彩，軀霧蒙蒙一片，仿若虛空。

    “監天已經選定人皇？！”

    老和尚扭頭，向相隔海的另一邊天州方向，視線穿無盡空間。

    天州亦有佛國信徒，一一縷願力被汲取。

    半晌。

    老和尚眼眸芒閃爍，喃喃自語道：“姬無雙，百歲擎天，橫掃天州，將近一半的勢力臣服。”

    “頂多兩三個月，天州必將統一。”

    “兩三個月...”

    “監天給定下的期限，看來，人皇選定者就是那姬無雙了。”

    老和尚指盤算，忽然有些疑：“奇怪，監天難道都是瞎子不，百歲擎天固然厲害，時空劍聖卻年僅二十，頂多一年半載，必能突破擎天。”

    “監天怎麽不選時空劍聖？”

    老和尚微微搖頭，瞥一眼匍匐在地上，被他周散發的禪教化的異，角翹起，隨手斷異脖頸。

    隨即念叨一聲佛號，漠然道：

    “苦海爭渡，送你一程。”

    照，黃沙吹過，老和尚憑空消失。

    ...

    ...

    “爺，您為何不殺那降龍羅漢？”東方琉璃不解問道。

    他不相信孟輕舟的鬼話，別看鹹魚整天和和氣氣，真見麻煩了，最是心狠手辣。

    當然，也有可能是覺得麻煩接踵不斷，斬草除比較方便，倒也符合鹹魚怕麻煩的標準。

    孟輕舟徒步行走，時空領域覆蓋住一行四人，雖說在走路，但每一步落下，徑直越十幾裏。

    偶作停歇時候，既能觀賞沿途風景，又不耽誤趕路，一舉兩得。

    “他不是降龍羅漢。”孟輕舟搖頭道。

    蘇清秋毫沒有力，嬉嬉笑笑：“難不還是無我佛祖不。”

    聞言，孟輕舟沒說話，默默趕路。

    蘇清秋一愣，愕然扭頭，結結說道：“不...不會被我說中了吧。”

    “你猜的沒錯。”

    良久，孟輕舟給出肯定答複。

    三同時呆愣，背脊不由自主攀起一縷寒意。

    那個老和尚是擎天修士，威震荒域幾千年的無我佛祖！？

    “那您剛才還老和尚腦袋，一番威利，不怕無我佛祖狗急跳牆呀！”蘇清秋嚇一大跳。

    孟輕舟嗬嗬一笑：

    “放心吧，那不是他的真，倘若我猜的沒錯，無我佛祖很可能...化作億萬裏荒漠了，我們腳下的沙礫、頭頂的雲朵、綠洲、惡劣天象，都是他的化。”

    蘇清秋連忙抱住午蝶胳膊，炎熱酷暑，竟覺得冷颼颼的。

    “什麽意思？”東方琉璃驚疑不定問道。

    孟輕舟回想起原著劇。

    關於無我佛祖，原著筆墨很，主角趙構一路狂拽酷霸吊炸天，再加上視如命的格，正眼都不瞧佛國，全是禿驢的鬼地方，他才懶得過來。

    原著監天直到最後，決定拖延再造人皇計劃，再等幾千年，等下一個黃金盛世，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無我佛祖不急不緩，遲遲未曾突破擎天。

    但偶然一次，主角趙構被追殺逃亡進佛國，遭遇無我佛祖，二人論道一番，得知無我佛祖的道則。

    無我無相、無眾生、無因果、無過去、無未來。

    無我佛祖的道則，是創世之道！

    “無我佛祖突破擎天、以化道，應該是化佛國疆域，抹滅，靈魂意誌、修為道則，盡數與億萬裏荒漠融為一，自一方世界。”

    “老和尚，我說的對不對啊？”

    忽而。

    遠沙丘上，老和尚雙手合十，躬作揖：“時空劍聖真知灼見，老衲佩服。”

    孟輕舟雖看不見，但聽聲就知道是誰，手指過去，笑道：“你瞧瞧，又詐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