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意識到，之所以能在京都無所畏懼，原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知道背後有夙祈為收拾殘局。

    而曾經所不以為意的事和人，竟早已不知不覺了的習慣，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早就不是會多愁善的人，但或許是因為夙祈死得太過突然，或許因為他和紅雪的關係，所以才總是耿耿於懷、念念不忘。

    就這樣在客棧心神不定的待了兩天，便雇了輛馬車，南下而去。

    ......

    一出京都，立馬就有人接應。

    剩餘的事便不用心了，就這樣轉轉悠悠走了半個多月的時間，終於又回到了思凰縣。

    一院落前，紅雪早早抱著小萱兒在門口候著。

    看著一墨的子從馬車上下來，紅雪眼中的擔憂似乎終於落了地。

    迎上前道：“路上可順利？”

    段司音手想要抱小萱兒，卻被紅雪錯開了，道：“你上著傷，毒又還沒解，先別抱他。”

    段司音未再說什麽，一起朝著院走去。

    兩人的腳步聲一輕一重，遲遲再沒有說話的聲音。

    眼見進屋之時，在屋門前段司音還是止住了腳步。

    轉過看著懷裏抱著孩子的子，聲音無甚起伏道：“夙祈死了。”

    紅雪微微愣了一下，旋即輕輕垂下眸，點點頭，“嗯，夙祈死了。”

    “對不起。”段司音頓了頓，看著和孩子還是說出了這三個字。

    紅雪似乎已經過了那傷心的勁，隻淡淡笑了一下，聲音很輕道：“這是他的宿命，怪不了誰。”

    說得無關要，可段司音還是從上到濃濃的傷。

    於是抿著率先進了屋。

    不多時，紅雪也跟了進來。

    將孩子給娘，轉過對著上首坐著的子道：“九死還魂草有下落了......”

    段司音原本若有所思的眼簾緩緩起，那雙清澈的眸似深不見底的幽淵，問道：“在何？”

    紅雪擰眉看著，緩聲道：“太國......皇宮。”

    一聽這個地方，段司音的手瞬間握。

    九死還魂草竟然在太國......

    太國......這可是段司音最不想提及和接的地方。

    “消息可靠嗎？”眉心微蹙，聲音低沉了幾許問道。

    紅雪抿點頭，“可靠......”

    “這是夙祈拚死讓人傳出來的消息。”停頓了一下，又道：“他就是因為查九死還魂草的下落，才被上鏨的人盯上的......”

    段司音手下的作止住，略顯僵遲地抬眸再次看向一紅的紅雪。

    那雙向來靜若止水的瞳仁裏泛著不易察覺的漣漪。

    原來夙祈竟是為了替查探九死還魂草的下落，才被殺害的......

    微微蹙了蹙眉，視線落在角落的盆栽上，未再說話。

    從始至終那清絕的臉上再無多餘的神，似乎除了開始的吃驚過後，再無其他表。

    清冷的眉眼裏，是將什麽也不放在心上、沒心沒肺的冷漠和荒蕪。

    見聽到這件事後還能如此冷靜，紅雪垂下了眼眸，不再看。

    兩人同時陷了沉默。

    半晌後，終於還是紅雪再次開口，寬道：“你也別想那麽多了，這段日子你好生修養，等你養好了子再做打算也不遲。”

    頓了一下，又道：“你也知道，你這家大業大，咱們在太國也有不產業，你要過去，也不是多難的一件事......”

    “老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屆時你買通宮裏的什麽人，拿到一味草藥說不定也不是那麽難吧？”

    段司音抿並未說話。

    因為沒有人知道和太國皇室的淵源，包括紅雪。

    太國的皇姓，沈。

    而師兄絕塵的本名做沈漓，他也正是太國如今的皇帝。

    當年那件事過後，師父給了昭雲國潑天的財富。

    而給師兄的，就是幫他坐上了太國太子之位。

    隻是沒有想到，對來說最重要的一味藥，最後竟然會在師兄那裏。

    如果被沈漓知道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就在他的邊，他恐毫不遲疑地會將那藥丟進火爐裏燒毀掉。

    他恨骨，不得不得好死，有這麽一個讓他又能報複又讓絕而死的機會，他又怎麽會錯過......

    但段司音沒有選擇的餘地。

    如今毒發的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次數也越來越頻繁。

    的已瀕臨極限，若再不解毒的話，恐怕連今年的除夕都熬不過去。

    但這些事並不打算告訴紅雪，怕整日又提心吊膽、憂心忡忡。

    於是道：“我的無甚大礙，你命人準備準備，我後日就出發去太國。”

    “啊？這麽快？”紅雪吃驚之餘，似乎還有未盡之言。

    又見心意已決，又不好在這個時間開口，便點頭道：“好，我這就去讓人為你準備。”

    於是起就出去張羅了。

    段司音緩緩站起了，看著山頭日落西山，眼神幽遠而深邃。

    那雙看似清澈的瞳仁裏，實則滿是心力憔悴的複雜。

    ......

    次日段司音休息了一日，第二天一早便出發去往太國的國都城。

    此行路程十分遙遠，途中還要翻越整個西南，所以用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抵達太國境。

    連著趕了許久的路，隨從怕段司音吃不消，勸先休息兩日再出發。

    但段司音一想到從太國的邊城再到其國都城，還需花一個月的時間，便拒絕了，下令繼續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