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還不答應,抬手又是一刀。
這一刀幾乎深可見骨!
而段司音眼裏此刻隻剩狷狂,莫名讓人覺得瘋狂和害怕。
重複道:“放我走!”
這次的聲音明顯因為流過多而輕了幾分。
上鏨袖下的手鬆了又,了又鬆,以致遲遲沒有回複。
就在第三刀要落下去的時候,男人略顯慌和急切的聲音終於傳來。
“好!朕放你走。”
聽到他終於答應,段司音不控製地朝後踉蹌了一步。
用刀支在地上,才勉強穩住搖搖墜的。
那漆黑幽深又極其冷漠的眼再未看向任何人,就那麽提著那把沾滿的刀,轉要走。
但就在即將出宮門的時候,後傳來男人歇斯底裏的聲音。
“段司音,你就是個瘋子!”
看著子後拖長的跡,上鏨眼睛通紅,再次朝著那個單薄的背影不甘又似帶著其他什麽緒的喊道:“段司音!你他媽就是個瘋子!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早在獨自一人就敢冒充宮取《百毒經》時,他就應該清楚的瘋子行徑。
早在明知他是皇帝的前提下,還給他下藥,他就應該清楚絕非一般子。
早在答應三碗換一紙和離書時,他就應該清楚皇叔留不住的人,他一樣也留不住。
早在知道是雁來音時,他便應該清楚有著對抗自己的資本。
這樣的子,隻要自己不願意,沒有人能夠留住......
上鏨隻能眼睜睜看著那道纖弱的影越走越遠,直直消失在宮牆外。
......
出宮後,段司音本想先找家客棧包紮一下傷口,隨後便雇一輛馬車一路南下。
卻不想抬頭看到的,是滿城的通緝令。
由於渾是,很快便引起了沿途之人的注意。
不多時就有衙役將押進了天牢。
之後的事,段司音便記不太清了。
隻覺上一會熱,一會冷,迷迷糊糊間有人在為包紮傷口。
就這樣水深火熱不知過了多久,才終於醒了過來。
四周的線很暗,隻有遠的牆上掛著一盞油燈。
空氣暗,而自己正躺在一層蓬蓬的茅草上。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隨即牢門被人打開,那腳步聲走了進來,來到了邊。
那人將手腕上的紗布拆下來後,重新上了藥,又換了新的紗布為包紮。
忙完後又默不作聲地離開了。
就這樣昏昏沉沉又不知過了多久,段司音手上的傷終於開始愈合了。
直至有一天,衙役們湧進了牢房,紛紛恭敬地站在兩側。
不多時,一穿墨錦、矜貴不已的男人出現在了這幽暗冷的牢房裏。
“聽說你最近不吃不喝?”
男人潤雅沉緩、不帶毫緒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段司音緩緩抬頭,就對上男人俊但又毫無表的容。
子不再是昔日致幹淨的模樣。
發淩,那張清絕的臉龐上也沾著灰塵。
皺皺的上跡斑斑,本就纖弱的子看起來愈發的弱不風。
從前那個高高在上、不可的子似乎終於從天上跌落。
但的眼神依如從前那般犀利到令人無遁形。
“為什麽抓我?”
許是許久未開口說過話的原因,的聲音帶著沙啞,卻依然不難聽出的冷肅。
看著還如此理直氣壯、問心無愧的樣子,上瑾不由笑著搖了搖頭,眼裏確是一片徹骨的冷意。
隨即用無可救藥的語氣說道:“月兒如何慘死的,你不會已經忘了吧?”
段司音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也勾輕笑了一聲。
當是什麽事呢。
原來是蘇清月死了。
那日蘇清月沒有喝到的第三碗心頭,便已是兇多吉。
隻是沒料到絕塵竟然沒能救得了。
按說依那位師兄的手段,就算是對蘇清月的毒一時半會不能全解,應也能有辦法拖延一時半會。
沒想到最後就這麽死了。
“很好笑?你很高興是麽?”男人冷的聲音將段司音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語調又冷又嘲,“我知你就是傳說中鬼醫的二弟子冥河,本王也早就見識過你出彩的手段。”
“原本王隻是以為你生薄涼,天生薄恩寡義......”
“卻不想你這樣歹毒,竟下藥給月兒,讓......”那模糊的場景至今令上瑾耿耿於懷、目驚心,咬牙將後麵的話說完,“讓如同你死去的貓兒如出一轍......自剝皮!”
“你簡直是喪心病狂!蛇蠍為心!”
段司音微微蹙了一下眉心。
雖然確實給蘇清月下了毒,但為了不影響次日的和離,所以並不曾像他所說這麽快就見效。
自剝皮,想想那場景也知是多麽的慘絕人寰、令人發指。
不過蘇清月的這死法倒合心意。
上瑾繼續道:“你既是鬼醫的弟子,下起毒來自然是得心應手。那日牢房大開,想來你還專門去看月兒毒發的慘狀。段司音,你當真是無法無天、窮兇極惡到了極點!”
段司音不由冷笑,挑眉道:“我連蘇清月那日在哪裏都不知道,如何跑去觀的慘狀?”
對上那幽深晦暗的眼神,上瑾下意識地想要躲閃,很快又道:“你手段了得,誰知道你什麽時候就知道了在何?”
嗬!可真是加之罪,何患無辭!
段司音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微微瞇了瞇眼,道:“牢房?該不會是你那日將蘇清月關藏起來了吧?”
上瑾袖下的手收了幾分,頓了一瞬,才道:“本王也是事發後才知道被人關在了府裏的地牢裏,本王現在還在查到底是何人所為......”
看著絕豔的眉眼,他又道:“莫不是你的相好雁老板所為吧?他財大氣,指不定收買了府裏的什麽人,將月兒暗中關了起來,好讓你報仇解恨。”
聽了他的言論,段司音越發想笑。
竟不知曾經風霽月的攝政王,竟然也有這般強詞奪理、胡攪蠻纏的時候。
笑著揚眉,“怎麽?你要將雁老板也一並抓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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