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非常抱歉,從本章起,文中所有關于“揚州”的字樣修改為“洪州”,前文也做了調整,是作者取名時懶考慮不周,絕無任何涵揚州的意思!“洪州”為古代地名,不代指現代任何地區!)
眾人這時候才完全聽出來,這位刺史大人其實本不是在酒后胡言!
他腦子清醒得很,只是仗著自己的份高,對陸笑兮口無擇言,肆意調戲!
聶瑤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這黃刺史當著的面就調戲陸笑兮,儼然是沒有把當正經夫人看的。等了親,更不知道是會是什麼待遇。
宋彧面一沉:“能不能分到一杯羹,皮子過才知道,現在說那些烏七八糟的,為時未免尚早!”
黃刺史也不以為意:“行,那你們先去試試吧,不行再來求助本也可。”
他沒有留下聶瑤暫住的意思,聶瑤也一刻也不想和黃刺史待在一起,便和陸笑兮他們一道回去了。
“這黃刺史好生不要臉!”聶瑤難得的跟陸笑兮同一戰線,一上馬車就對黃刺史破口大罵,“也不知道平時這般調戲過多小娘子!”
陸笑兮倒沒有很生氣,心平氣和的分析:“我仔細想想,他也未必旨在調戲我,他很清楚我們陸家在洪州沒有討到好,需得有求于他,找我們要其他好也未可知。”
要是只是要銀子,倒也不算是難事。
“總之不可掉以輕心。”宋彧在一旁道,“事怎麼樣,我們得找張叔了解況。”
張叔是最早一批帶隊到洪州來經商的領頭人,年紀不算大,也就三十出頭,是陸笑兮當初親自挑的人選。
這次他來洪州,不生意有虧,門店關了大半,都給人打斷了,只能臥床休息,見到陸笑兮的時候愧疚不已,一眼看上去像老了十歲。
“小的對不住小娘子的信任,還勞煩小娘子親自跑這一趟,小的于心有愧啊……”
“張叔別這麼說。”陸笑兮安,心也很自責,“讓你獨自帶隊闖外鄉,是我決策有誤。你且告訴我,過來這里都發生了什麼,事是怎麼演變今天這一步的。”
原來張叔最初帶隊過來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
這里經濟繁華,競爭卻沒有京城激烈,張叔的鋪子很快就能立足,而且漲勢喜人,一開始的投很快就得到回報,還能小有利潤。
這一切都跟賬簿上對得上。
“后來發生了什麼?”陸笑兮問。
“后來我們逐漸做大,有一家做‘錢家商會’的組織找到我們,說他們是洪州這里最大的商會,邀請我們加,但是每個月要上近六的利潤作為會費。”張叔道。
“六?!這不是搶劫?”陸笑兮皺眉。
張叔點頭:“不錯,我們自然是婉拒了,說是要先向京城那邊請示,對方當時沒說什麼,也很客氣的走了。”
“結果沒過幾天,我們的不鋪子都出了問題。”
“先是鋪,有人來鬧,說是吃了我們賣的回去上吐下瀉……可我們賣的明明都是當天現殺的新鮮,怎麼可能有問題。還有布料店,說在我們這買回去的布料做服穿了上發,這我們從京城運過來的上好布料,又沒生蟲又沒,發哪門子的……他們聚起來,把我們店也砸了,貨也毀了……”
宋彧突然話:“他們可帶了人證來了?是否有請大夫檢驗,看到底是不是和布料的問題?”
“最骨悚然的地方就在這了。”張叔說到這里眼淚都快落下來,“他們帶了人證,我們也去醫館請了大夫,可這些大夫都說,確實是我們和布料的問題!”
陸笑兮聞言一陣背脊發涼:“張叔的意思是,這些大夫也全部被收買了?”
“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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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張叔道,“我們一開始也不信,找遍了全洪州的醫館,結果醫館要麼不接我們的活兒,要麼就一口咬定是我們貨品的問題。整個洪州,整個啊!”
“后來我們也嘗試找了一些洪州城外的大夫,那些大夫一聽說是洪州城里的商業糾紛,就都不肯接,說得罪不起,得罪不起!”
陸笑兮和宋彧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幾分嚴肅。
“看來整個洪州城都在這錢家商會的管控當中了。”陸笑兮道。
而且這和普通的商業糾紛還真不一樣。
須知醫者仁心,連醫館都能買通、脅迫,背后的推手不可謂不恐怖。
“不錯,而且這和那黃刺史也絕對不開干系。”宋彧道,“只有商勾結,府縱容,才有可能發展到如今離譜的地步。”
也難怪那黃刺史的衙門如此輝煌氣派。
再后來,一天夜黑風高,他們派人打斷了張叔的,逃之夭夭,沒有留下證據。
報了案,府也遲遲沒有靜。
再此之后,張叔臥病不起,陸家人群龍無首,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來了。
……
聽完這番話,幾人一時都沉默了。
眼前的境太過困難,幾乎是無法可解。
張叔和汪叔都想打道回府,回京城去,但不敢明說,畢竟此行是陸小娘子的主意,提了可能會惹生氣。
但其實,陸笑兮的心里也打起了退堂鼓。
六的會費是決計不可能的,了等于整個陸家給商會打白工,日后陸家在洪州也沒有立足之地。
求救府?黃刺史,更是絕無可能。
只是現在退回京城,等將來天下大的時候,他們陸家又該退往哪里呢?
“我有一計。”宋彧突然道,“雖然未必能直接逆轉現下的形勢,但或許能找一個跟他們平等談判的機會。”
“什麼計謀?”陸笑兮忙問。
宋彧一一說了,眾人都覺得可行,便趕布置了下去。
……
第二天上午,陸氏鋪重新開業了。
本來陸氏鋪價廉,生意頗好,上次出事以后名聲大跌,客人也了一大堆。
邊上的錢氏、趙氏鋪排起了長隊,陸氏鋪還門可羅雀。
只有數趕時間的客人挑著撿著,買了一些最新鮮的回去。
到了第二天,麻煩果然又來了。
兩個昨天來買的客人今天被家人攙扶著過來,又是臉慘白,又是干嘔不斷,看著甚是駭人。
“陸氏鋪!你們怎麼回事,又賣不新鮮的!”
“我們家人吃了你們的又病了,已經請洪州醫館的大夫看了,就是你們的原因!”
有的人喊著,還拿石頭砸他們的門店。
圍觀眾人也議論紛紛。
“這陸氏鋪怎麼又開張了,前陣子不是還吃病過幾個人嗎?”
“就是啊,聽說吃還死了一個。”
“啊?還死了?那咱快別買了。”
越傳越離譜。
陸笑兮慢悠悠的從鋪子里晃出來,大聲道:“是誰說吃了我們的生病了的?出來我看看。”
眾人沒想到店家會讓一個
十幾歲的小丫頭片子出來解決問題,都好奇的讓出一條路。
“就是他們!”
“看看這臉,哎喲,苦膽都要吐出來了。”
陸笑兮一看這些人還真不是裝的,暗自冷笑,嘆他們還真下本。
“醫館診斷的大夫呢?確定是吃了我們家的才吐的嗎?”問。
這時人群里站出兩個提著醫藥箱的年輕大夫:“我們就是診斷的大夫,這幾個人確實是吃了不干凈的食才會嘔吐的。”
“確定嗎?”陸笑兮問。
“確定。”那年輕大夫斬釘截鐵的回答。
“不會是吃了別家的吧?”陸笑兮又特意追問了一句。
“天地良心!”一旁又有人道,“我們昨日就賣了你們一家的,沒買過旁家的!”
“有你這句話就好!”陸笑兮突然笑道,“我們陸氏鋪這兩日賣的,都是一大清早從錢氏鋪里買來的。你們說我家的有問題,該說是他們家的有問題吧?!”
一片嘩然。
很快有人道:“不可能啊,你們家的比錢氏鋪賣的還便宜呢,你高買低賣,做慈善啊?”
“我不高買低賣,鍋扣到頭上還不知道是誰下的手。”陸笑兮從懷中取出一張字條。
“諸位請看,這是昨天清晨我們陸家去隔壁錢家購買塊的收據,不曾有假!”
底下又有人嚷嚷:“那是不是你們儲存有問題啊?”
陸笑兮笑:“我們統共就賣了二十多斤,搬回來還沒放熱就被買走了,哪門子儲存問題?”
掃視四周:“那麼到底是錢家的有問題,還是這幾個所謂的‘病人’有問題,諸位自行判斷吧!”
圍觀眾人又都議論起來。
錢家的大家伙兒天天都在買,貴是貴點,從來沒吃出過事。
那就是說,這幾個人是栽贓誣陷?因為不知道是錢家的,故意栽贓給陸家?
那這可是大事啊,要進衙門打司的!
“醫館的人呢?到底怎麼說啊?”
“就是!這幾個病人到底是不是吃了導致的,給句話唄,若是真的,我們以后就不買錢家商鋪的了!”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矛頭又指向了醫館和錢家鋪。
正吵鬧間,一個年輕大夫不知道被誰推了一把,站出來,著頭皮罵那幾個病人:“好啊你們幾個,居然吃催吐散來誤導我們醫館,好栽贓誣陷陸氏鋪!”
催吐散,顧名思義,就是吃了可以催吐的藥,多用于解毒,沒毒也能吐。
年輕大夫這樣一說,大家就都懂了。
有的罵大夫醫不的,有的同陸氏鋪的,但大多數,還是對這幾個騙子人人喊打!
一時間,陸氏鋪的口碑強上了一大截。
……
接下來的幾天,陸笑兮依舊開門賣豬,有時賣隔壁幾家的,有時賣自己的,穿著來,沒有規律,讓人防不勝防。
他們人多,一大清晨喬裝打扮了去隔壁買,本認不出來。
這樣確實花錢,但那又怎麼樣呢,陸家別的不多,就是錢多,不在乎砸這一點兩點。
……
年邁的蘇大夫結束了一天的問診,收拾藥箱回家。
他離開醫館,看到周遭嘈雜的商鋪和人群,無聲的嘆了口氣。
走到轉角,看到一抹翠的擺閃過,再抬頭,一名十五六歲的妙齡娘子正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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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陸笑兮。
“蘇大夫,可否借一步說話?”笑著問。
“不好意思,不方便。”蘇大夫毫不猶豫的搖頭拒絕,甚至沒有去問對方為什麼知道他的份。
陸笑兮單刀直:“蘇大夫也看不慣這些行為吧,醫者仁心,卻用來害人……晚輩想請蘇大夫聯手,一起懲治掃除這些沒有醫德的惡人。”
蘇大夫名蘇向笛,聽說是全洪州城醫最高超的老大夫。
陸笑兮心知靠小聰明可以解決賣的問題,卻解決不了本。
要想徹底干凈別人給陸氏商鋪抹上的黑點,需要一位德高重的老大夫替作證。
所以尋上了蘇大夫。
蘇大夫卻是又嘆了口氣:“看不慣又如何,你斗得過他一時,斗不過他一世。我幫了你,你到時一走了之,遭到報復的可是老朽我啊。”
陸笑兮坦然點點頭。
自然也考慮到這一點:“我自然不會讓大夫您白忙活。您有什麼愿,提什麼要求,只要是晚輩能力范圍的,都為您做到。”
頓了頓:“聽您的口音,不是洪州本地人吧?若有家人想要團聚,晚輩可以替您把人接過來。”
陸笑兮來之前就打聽過了,蘇大夫不是本地人,是中年時期來洪州定居的,一個人獨居到現在。
越是在客鄉一人飄搖多年的,越是會想念家人。
果然蘇大夫停住腳步,半晌才道:“聽小娘子的口音,是從京城來的?”
“是,京城陸家。”陸笑兮道。
只見蘇大夫面猶豫,撥弄著看了看他蒼白的發,低聲道。
“我若幫小娘子這一次,可否請小娘子此行結束后帶我回京城?”
“當然沒問題!”陸笑兮欣喜的答應下來,“原來蘇大夫是京城人,可是想回去見見家人?”
蘇大夫搖搖頭:“我早已沒有家人了,此行回去是為了旁的事,你就不要多問了,沒有好。”
“沒問題,。”陸笑兮也不是個喜歡打聽人私的人。和自己無關的事,不知道反而更好。
就這樣,蘇大夫了陸氏商鋪的坐席大夫。
他就擺一張案幾坐在陸家商鋪門前,任有誰說自己吃吃壞了,穿裳不舒服了,都送到蘇大夫面前來,由他親自問診。
他說沒有問題的,沒人再敢說有問題。
就這樣,陸家商鋪的鋪、米鋪、布料鋪子都陸續重新開張。
價廉、叟無欺,很快在洪州的市場上占據一定的基。
張叔、汪叔都很興,汪叔每天起早貪黑的忙,張叔更是恨不得拄著拐杖出來當監工。
但陸笑兮卻依舊不樂觀。
“一個污點清除了,下一個很快就會來。”在房中對宋彧道,“錢家商會能在洪州城屹立不倒這麼多年,用的法子定然層出不窮。他們定然還會繼續對付我們。”
宋彧卻沉思道:“我倒不覺得他們會立刻對付我們。”
“笑兮,你知道你們和洪州城其他的商家最大的差別在哪里嗎?”
陸笑兮一愣:“在哪里?”
“在于你們是陸家。”宋彧道,“陸家有底氣、有本跟錢家商會談,你們不是會被大魚吃掉的小魚,而是和大魚共存于同一片河域的另一條大魚。”
話音剛落,汪叔急匆匆的跑進來,手上攢著一封被皺了的信。
“陸娘子,錢家商社送信來了,請您明天中午在醉花樓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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