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你還記得嗎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還記得嗎

    “這件事拖太久了，夜長夢多，我們做生意的，最忌諱這個。”

    蕭北聲的話題，還在易上。

    心裏，想的卻是剛才蘇曼和喬時晏手挽手，推著嬰兒車離開的畫麵。

    一家三口，幸福滿。

    那種平淡溫馨的畫麵，像是炭火，能灼傷人。

    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一圈，晃了晃手裏的咖啡杯，有些失神，：“北聲，你對我上心，是因為隻是想拿到這條易線嗎？”

    “這重要嗎？”

    “也是，你不是一個以為導向的，比起，你更在意實際的東西，什麽的，都太虛無縹緲了。我記得，你大學的時候說過，以後你要娶的人，一定是能跟你肩並肩，做戰友的。我做到了。”仰起臉，無不自豪。

    說著，神思有些飄忽。

    眼神像是穿什麽，開始回溯過往的時：

    “我還記得，你大學即將畢業，開始實習那會兒的事。我到你的學校找你，大半夜的，爬牆去藝樓，被保安拿著手電筒追，你拉著我的手，帶著我逃跑。那天晚上，星星很亮。我想吻你，你不許，可是我看到，你耳朵都紅了。

    “我們往之後，你一個吃慣了山珍海味的大爺，陪著我，走街串巷，吃路邊攤。不出意外，你剛到家，就拉肚子了。大半夜，發起了高燒，肚子疼到出冷汗。但是那時候，我們上沒有錢，你就扛著，不願意去醫院。後來，還是我帶著你，去曹爺爺的診所看病，你記得嗎？那個他兒子不願意回家繼承缽的曹爺爺。他很老了，戴著一副玳瑁框的眼鏡，曹爺爺看我們那個樣子，就沒跟我們收錢，給你開了藥，打了針，說藥錢可以先欠著，等我們什麽時候有了錢，再還給他。出來後，我跟你說，曹爺爺說這話的意思，就是不用給錢的意思。但是你很快，用兼職的錢，還給了曹爺爺。”

    提起這些，蕭北聲像是到了，終於不是那麽無於衷。

    他問：“後來沒再見過他老人家了。”

    “因為我們搬家啦，你說我住的那個地方太，治安很差，擔心我的安全，就給我換了。那時候你開始實習，有了收，說是可以供我的房租。”

    其實那隻是的住。

    但是每次提起那個住，總會強調，那是“他們”的家。

    因為，那個又破又小的地方，是他們親近時的開端。

    蕭北聲為了堅持自己的律師夢，跟家裏鬧別扭，又沒錢住酒店，平時隻能住校。但是學校也有放假的時候，沒有地方住，就把蕭北聲帶回了自己的住。

    蕭北聲邊界強。

    即便是住到了的房子裏，也要跟分開睡。

    租的是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統共不過四五十平，蕭北聲每天就睡在沙發上。

    三番五次，故意洗了澡隻圍著浴巾從浴室裏出來，就想看看蕭北聲能忍到什麽時候。

    事實證明，蕭北聲很能忍。

    “每次我穿著睡在你麵前晃，你都像個僧人定，眼睛看也不看我。我那時候一度懷疑，你是不是那方麵有點問題。”

    蕭北聲轉移了這個話題，“後來曹爺爺怎麽樣了？”

    說：“我回去過一次，發現診所已經不在了。鄰居的阿嬸告訴我，曹爺爺去世了，他兒子從省外，趕回來給老人家辦了喪事，早上送出殯，晚上就趕當天的飛機回去工作了。我還為老爺爺不值，如果我是曹爺爺的後人，能有這麽一家診所可以養老，我已經很知足。”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想。”蕭北聲肯跟聊下去了。

    說：“你也有你的夢想，可是，你不也為了我，放棄了當律師嗎？”

    蕭北聲微微垂下眼皮，“不是。”

    “什麽？”

    “不是為了你。”

    “……怎麽會不是？！你不記得了嗎？那時候你想讓我過更好的生活，所以選擇跟家裏妥協……”

    “表麵上看是這樣，但是確實不是為了你，我也從來沒說過是為了你。難道你喜歡背負著另一個人的犧牲嗎？還是說，聽到別人這麽說，你覺得能滿足你的虛榮心。”

    撥了撥咖啡杯，笑得有些尷尬，“北聲，你現在對我，還真是刻薄。是，我就是虛榮，我就是想要全世界都知道，我是蕭北聲寵的人，蕭北聲為了我，可以做任何事，包括放棄他的夢想。”

    蕭北聲扯了扯角：“所以，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他說：“如果我真的一個人，我會心甘願地付出，不會把這份犧牲加諸在對方的上，因為，我不想讓對方到力。”

    不高興了，甚至有點生氣，

    “你為什麽要否定我們的過去？

    “你不記得我們一起經曆過的那些事了嗎？

    “你還記不記得，我以前在燒烤店做打零工，被一群喝醉的老男人糾纏那一次？

    “我上菜的時候，那群禿頭油膩男拉住我，非要我喝了酒，才肯放開我的手。你從律所下了班，來燒烤店等我，剛好看到這一幕，你很生氣，上去就要跟他們手。可是燒烤攤的老板警告我們，如果砸了攤位，我們不僅要賠錢，我那個月的工錢，也全都不會給我結了。最後還是你為我喝了那些酒，那些男人才放過了我們。”

    有些委屈，語氣也很急。

    像是急著證明蕭北聲以前有多麽過。

    蕭北聲沒有再出聲，的語氣也慢慢緩了下來，繼續如數家珍，追憶的好往昔：

    “那天，我們還是不服氣。等我下了班，燒烤攤關了門，我們就埋伏在街邊，想報複那群臭男。

    “他們雖然人多，但是早喝醉了，舌頭都捋不直，不是你的對手。

    “那是我第一見你手打架，還是一打八！我擔心你不行，還蹲在路邊找板磚，我心想，再不濟，我們手裏還有一點武。結果你把西裝的扣子一解，下西裝，甩手丟到了旁邊的草叢裏，囑咐我：‘幫我看服，明天去接待客戶還要穿’。我還傻著呢，你卷起袖子，上去就給人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轉飛，一下就把對麵的人撂趴了。那樣子，別說有多了。

    “後來你才告訴我，你從小就學防，還練跆拳道和泰拳，該學的不該學的你家裏都讓你學，你腦子聰明，學得都還不錯。那些小子知道你手不錯，每次打架，都想拉著你去幫忙，但是都被我攔下了。我就警告他們，蕭北聲不是做這些事的人，他跟你們不一樣，他手上不能沾這些東西，他要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

    ……

    說到後麵，眼睛出現了亮晶晶的芒。

    這種芒，蕭北聲已經很久沒有在的眼睛裏看見了。

    他的心幾乎要跟著變得和下來，直到聽到說要他清清白白，幹幹淨淨，他一記自嘲冷嗤從鼻腔裏哼出來：

    “嗬。幹淨，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