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抬眼看向雲子鶴,便對上了他似笑非笑的神,像是在欣賞的醜態。
就是他!除了他以外,沒人能這麼短時間揭穿自己!
而雲子鶴說的話也證實了這一點,「這兩天我派人與那些鋪子的東家接洽談買賣之事,沒想到差錯的,卻發現了這麼一樁大。
這等損下作,吃相難看之事,不想竟然也會發生在蘭府這樣的書香門第之中,真是讓雲某大開眼界啊。
雲某還以為,像你們這樣的書香門第自家出來的人,各個都品高潔,視金錢如糞土呢,沒想到,倒是與我等渾銅臭味的商人一般貪財。」
雲子鶴語帶嘲諷,那一番話直老太君和蘭振坤面僵,十分難看。
所謂家醜不外揚,現在,他們蘭府的家醜簡直是赤地攤在人前了,能不丟臉嗎?
蘭振坤的面遠比老太君的更加難看,因為他總覺雲子鶴話里話外夾槍帶棒的,連他也帶上了。
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半個字都反駁不出。
柳氏想要辯解,想要否認,但是雲子鶴有備而來,做事自然滴水不,的那些心腹,一水兒的全都給帶來了。
契約,賬冊,還有口供,甚至包括額外置辦的一些產業賬冊,全都擺在眼前,齊活兒了。
柳氏看到那些東西,登時覺眼前一黑,所有的話都梗在了嚨,什麼都說不出來,直接暈了過去。
暈了就能逃過一劫嗎?想得太天真了。
蘭振坤直接命人端來了一盆冰水,一把潑在了的上,柳氏瞬間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蘭振坤是一個極其好面子的人,原本柳氏面對老太君的問不肯供出是他花了那些錢,蘭振坤還為此對生出了一憐惜。
但是現在他卻發現,這一切都是假的!自己這麼多年都被柳氏蒙蔽,簡直就像個傻子!
對自己的愚弄與蒙蔽,還被這麼多人知曉,蘭振坤心中的惱怒更加呈數倍激增。
他對柳氏一陣怒聲大罵,柳氏自然是連連求饒,更是百般為自己辯解,然而的辯解已經沒有了任何作用,現場一時飛狗跳,作一團。
蘭清笳臉上掛著恰到好的震驚與慌,但卻把自己站得遠遠的,讓自己在被波及的範圍之外旁觀著這對夫妻的醜態。
這一場鬧劇二房自然也收到了風聲,二嬸周氏和蘭清荷飛速趕來圍觀,最後雖然只看了個收尾,但也已經被獲悉的巨大信息量給震驚了。
我勒個乖乖,沒想到柳氏竟然膽子這麼,玩兒得這麼大?
這麼多鋪子都敢貪?是向誰借了十個膽子吧!難道就沒有想過事或許會有敗的一天嗎?
前世,這件事是沒有敗的。
柳氏母便是花著母親留下的錢,做著糟踐的事,讓一生凄慘,不過二十多歲便慘死。
若非有幸得以重生,今生今世,柳氏依舊會舒舒服服地用著那些來的銀子,安安穩穩地過著安逸自在的日子。
有時候會想,自己現在所經歷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南柯一夢?
此時的自己,會不會仍被關在那間破舊的房中繼續當著他們的葯人,而這一切揚眉吐氣的事,都只是自己夢中臆想?
等到夢醒了,自己是不是又回到了那間房間?
一想到這個可能,蘭清笳就覺得心口一陣絞痛和不甘。
哪怕這只是一場夢,也要一一手刃了那些仇人。
所以,要快一些,再快一些,在這場夢醒來之前,完自己想要做的所有事。
柳氏的老底被徹底揭了,這些年私藏的小金庫數額超乎想像。
的大部分收益都來自於雲氏的那些鋪子,而用那些收益又購置了不產業,那些產業又都有了收益,存下的銀兩自然越來越多。
一直掌管著府上中饋,自然需要打理府上的田莊產業,偶爾也會到莊子裏視察。
便藉著那些名義,地地把自己的鋪子也打理了起來。
賣鋪子這事是怎麼起頭的?因為柳氏很擅揣人心,在蘭振坤需要用銀子的時候就「心」地給他出主意,讓他賣了雲氏的鋪子。
一開始蘭振坤自然是不同意,因為他一向自視甚高,不屑用雲氏的那些錢財。:
但是再堅定的心,也抵不上手裏有錢帶來的便利。
在柳氏給蘭振坤準備了一大筆銀子,讓他在場應酬中如魚得水,不至於捉襟見肘之後,蘭振坤的心思就搖了。
嘗到了典賣雲氏鋪子的好,之後便像是上了癮,只要一缺錢,只要柳氏一鼓,他就上鈎了。
蘭振坤一直都對信任有加,在這件事上,兩人更是形如同夥,蘭振坤當然沒有懷疑過。
可誰能想到,柳氏竟然將他騙得團團轉。
柳氏的這一番作堪稱教科書級別,直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
最後,雲氏的那些鋪子自然全都轉到了蘭清笳的名下。
而且,這些年來那些鋪子的所有收益,也全都是的。
得虧柳氏打細算,那些賬冊都還保存完整,讓他們有了可以參考的數額。
如此這般,柳氏的家底就被擼了個,蘭清笳就了整個蘭府最最有錢的主兒。
柳氏曾經貪墨的那些錢,拿的那些好,蘭清笳真的讓連本帶利地吐了出來。
而經過此事,柳氏連府里的佛堂也待不下去了,蘭振坤第一個站出來要把送到家廟去,甚至連這究竟會不會影響蘭懷風和蘭清婉一雙兒以後的親事也不管了。
他們兩人自然是連連為柳氏求,可是蘭振坤是鐵了心,半點不為所。
他甚至放下狠話,要是誰再敢繼續求,他就連他一起送到家廟去!
這一場仗,蘭清笳大獲全勝。
蘭清婉著蘭清笳的眼神像是啐了毒,充滿了熊熊的恨意。
不相信事會有這麼多巧合,偏偏在祖母清點嫁妝時,雲子鶴剛好就來了,而且剛好那麼巧,一下就查出了問題!
這顯然是蓄謀已久,他們兩人,不過是打了一場裏應外合的漂亮仗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