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湯圓小說 武俠仙俠 玄鑑仙族 第779章 規則

《玄鑑仙族》 第779章 規則

李行寒稍稍忖慮了,暗自記著要問一問李玄宣,口中應下來,答道:

“長輩命令在此,那便請兄長辛苦了。”

李周,他修行芒金之氣,無關本人,氣質上自有種凜然的味道,讓人覺得信服,拱手行禮,鄭重道:

“小妹放心。”

一旁的李周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言又止,李周執掌過青杜,還罰過李周暝幾次,他自然是怕的,小妹李行寒雖然年紀小,可背上揹著把劍,殺氣又重,他照樣害怕,說不出什麼話來。

李行寒也喜歡不起來眼前這位紫府嫡孫,真人子嗣本來就,好不容易出了眼前這一位,又不堪大用,李行寒雖然在外頭,卻也聽過他的傳聞:

“聽說…他到地方去則有貪婪之心,在洲中又無能之累,真人不看重他,更沒有給他什麼好法,到外頭鬥法也不堪,差點輸給地方上的寒門,純粹給家裡丟臉,老人還怕折了這一位嫡孫……日裡看他四遊手好閒,讓他安分著就好…”

李周暝到底是紫府嫡孫,看在真人的面子上家裡養著他也無妨,李行寒卻很不喜歡,當下邁步就走,到了殿門前,見李周昉兄弟跟著這位四哥下去,低聲下氣,約約傳來聲音:

‘我兄弟倆…父親勞碌,死在江上,如今弟弟也死了…族中卹,盼能給他那孩子個廕庇的…’

李行寒這纔想起來死去的李周墾其實是李周昉兄弟的親弟弟,當年過繼過去繼承香火的,這兩兄弟面對長輩沉默寡言,對自己幾個兄弟的晚輩卻看得很重,這是來求的。

‘多天賦努力,便拿洲中多資糧…廕庇向來是給外姓的,族中生怕子弟世代坐,很行此舉…害!’

Advertisement

李行寒發覺大哥二哥這兩兄弟樣樣好,唯獨對這世代庇廕之事有一種強烈的執著,忍不住停了停腳步,想要回去提上一句,卻聽著後頭呼聲:

“妹妹!”

原是李周暝追出來了。

‘罷了…周兄長應當能理好。’

李行寒不得不停步,面對眼前持著扇子的青年,還算客氣,問道:

“五哥有何要事?”

李周暝揣著手,笑道:

“我聽聞妹妹要帶人往西邊大漠,前去除一羣流竄的魔修,我聽說大漠之中有種【白隼金】,湖上是買不到的,可以鍛造法,麻煩妹妹替我帶些回來,靈資我補給妹妹。”

李行寒略有些奇異,道:

“你也開始琢磨法了,真是好事,我一定帶到。”

李周暝鬆了口氣,急急忙忙道謝退下去了,子則駕風而起,一路往洲中飛去,心裡頭琢磨起來:

“倒也稀奇。”

暗暗思量,先拐去府收拾了一陣東西,到了天暗沉下來的時辰,這纔在洲中的一間院落前落下,院門前放著兩盆金桔已經換了踏著金石的獅子,子掂量了一陣,躊躇道:

“奢華了這麼多!”

推門進去,李行寒臉上終於有了笑容,道:

“娘!”

婦人頓時驚喜不已,忙迎上來,在院子中舉箸品酒的男人也過來,裡屋的兄嫂也放下東西往外趕,一家人頓時熱熱鬧鬧地扯進去。

其實李行寒家中先時矛盾不,父親修爲平庸不得志,兄嫂更有分家的心思,回不回家都無人在意,可自從從梔景山上下來,兄嫂是趕也趕不走了,日裡只能聽得見歡聲笑語,每每回家,都像是在過什麼節日。

Advertisement

被扯著坐到父親旁,聽著母親滿面春風,笑道:

“寒兒!你舅舅攢了這麼久的功勞,總算是升遷烏塗峰幕了!”

李家峰幕本就是不低的職位,一個蘿蔔一個坑,更別說烏塗峰算得上是富庶,李行寒頓時一喜,笑道:

“這算是熬出頭了!”

喜悅過了,卻又覺得不對,舅舅有鬱家餘孽的污點,修爲也不高,按理來說是很難勝任這樣的職位,立刻收斂笑容,問道:

“什麼時候的任命?”

母親笑道:

“午時的任命,他也是驚喜加,這職位很是隆重,聽說大半夜了還沒回來…”

‘午時?’

李行寒心中頓時一震:

‘我前腳才走…周哥就特地提拔了…’

李行寒喜漸去,有些迷惘,竹箸拿在手中,眼前的菜夾也不是,不夾也不是,沉默起來。

李行寒捫心自問,練氣的玉真之氣【合真寶氣】是舅舅池眺宗放棄了修行不要,一年一年坐在祭壇上唸經採出來的,毫不客氣地說,能得到真人青眼、今後要是能築基,幾乎有一半的功勞要算在自己這位舅舅頭上。

甚至自己早期的資糧、道途指點,這位舅舅也給過足夠多的幫助,如今的修爲確實大部分都是家族所助,可助頭角的卻是這位舅舅。

越發沉默起來,院中的親人見了這副模樣,驟然安靜下來,旁的父親看了一眼,沉聲道:

“今日是周持家,你也是周行輩數一數二的人了,有些事著就好,你舅舅辛辛苦苦幾十年,也該到了他得回報的時候。”

“你難道要做白眼狼,去請你四哥收回命?是你舅舅哪條做的不對,還是你四哥依著功勞提拔不夠公正?倒是要說個理由出來!”

Advertisement

池眺宗能力不弱是事實,可李周爲了的支持,作人來提拔也是事實,池眺宗好不容易在仕途上有了突破,李行寒是真心沒有能力去拒絕這份好意…

李行寒平日裡看輕那些徇私人之人,可到了這地步,脣張了又合,竟然說不出話語,放了竹箸,靜靜地道:

“且珍惜吧…我常年在外,家中還是一如往常,不要鋪張,特別是大人才辦了喪,凡事簡單些爲好。”

一旁的中年人把酒放了,答道:

“老大,明日你把門前的石獅賣了,把那兩盆金桔放回去。”

“父親前些日子才仔細挑選回來,樂呵呵的…總是要到門前看了又看…怎麼又賣了…”

兄長嗟嘆起來,池氏讓他閉了,拉住李行寒,低低地道:

“說起大人的事…你如今也是洲中人了,凡事保全自己命第一,你若出了事,家中的希就全毀了。”

李行寒還未回答,見著一旁的父親語重心長地道:

“我們都明白…效力湖中重要,可效力湖中之餘,讓自己親友也沾沾,也不是兩相沖突的事,哪有人人都如同聖人,不沾半點利益?” “兒知道了。”

李行寒隨意吃了兩口,難以下嚥,知道父親接下來要爲兄長求了,立刻告辭離席,父親一言不發,只有母親一路送出來。

出了院子,的靈識還看得清楚,那一大桌子菜沒了頓顯空落,母親垂淚,父親嘆息,兄嫂對視,一片寂靜,良久才聽父親的聲音:

自恃清高…沒有還有你舅舅,照樣不會了你一半職,只是不大好看,容易青杜的族正注意而已,你明天同我去一趟……”

Advertisement

李行寒不忍再聽,快步出去,駕風而起,任由寒冷的晚風撲面,心中黯淡:

‘什麼清高!我如果真是明宮姑姑們那些個一心爲湖上好的,舅舅也沒有可當!無非是我要臉些罷了…說到底…是他面不夠大,使喚不我…’

李行寒從小秉持劍心,守正除惡,如今只覺得心中漸明:

“平日覺得洲上常有徇私之事,是青杜失職,如今看來,這正我自己尚守不住。”

一路駕風到了青杜,側峰上一片白,老人駐著杖在峰上徘徊,李行寒從來沒有見他休息過,這次也不例外,只拜道:

“老大人!”

李玄宣只看了一眼,便道:

“行寒來了!可是爲了周的事?來裡頭說。”

李玄宣輩分實在太大,李行寒只恭恭敬敬地跟在後頭,到了閣樓中,李行寒恭聲道:

“老大人命令自有計較,晚輩並無疑意,家中也只有四哥堪此大任,只是晚輩初見識了族中事務,又即將外出,心中略有不安…”

躊躇了幾息,頗有不安地道:

“湖上…多有徇私之事…修士人頗重…行寒…有罪!”

李行寒將自家的事說了一遍,聽得李玄宣停了手中的事,默默點頭,老人嘆了口氣,答道:

“行寒…你父親多歲了?什麼修爲?”

李行寒忙拱手道:

“家父四十七歲,胎息四層。”

李玄宣緩緩點頭,答道:

“這孩子…這輩子的修行路,已經到此爲止了,餘下的時不過幾十年,行寒…你能築基否?”

李行寒稍稍點頭,答道:

“孩兒盡力而爲,尚有希。”

老人長長一嘆,問道:

“紫府呢?”

李行寒只能道:

“不敢奢求!”

李玄宣低低地道:

“這世上許多人的修行路,早早就停罷了,不僅你不去想紫府,幾個公子其實也很去奢求,對你們來說,到了築基,修行幾乎就到了盡頭,餘下的時卻很多。”

“這湖上像你父親這一類的修士數不勝數,八修士停在胎息,一小批練了個雜氣,道途也盡了,餘下的停在練氣,練個幾層大多也修不下去,還有最後一撮停在練氣巔峰。”

老人似乎有些發怔,沉沉道:

“他們更沒有什麼道行,此生的修行就是到此爲止,餘下百年幾百年的時,又能如何,這些寸步不得前的修士閒下來,誰能管住他們?誰都管不住!”

李行寒默然,李玄宣悠悠地道:

“你不要小看他們,魚百姓、妻妾百千、殺人取、修煉魔功,他們全都能做得出來!如今徇私鑽營,以求後輩安寧,已經是教化之下最好的結果了。”

老人低低地道:

“曦峻打造了一個這樣複雜,這樣階層分明的制、人,監督與督促之下的系並不是無的放矢…寒兒…有時候我們並不需要他們…可是讓他們忙起來,對我們和百姓都很重要,僅僅靠功勞,我們不是總能讓他們忙起來的。”

李行寒呆呆地著眼前的老人,李玄宣道:

“後來,周巍找來了突破衝關的種種良藥,有的用並沒有想象的那麼大,可是總要讓他們安排好了後輩,纔會捨得閉關突破,搏一搏那一線生機…一定限度的庇廕後輩、依靠人求取職,並不一定是惡事。”

“當今之世,外面到在煉氣,不能對他們有太高的要求。”

李行寒微微攥了拳頭,背上的寶劍在月下放出陣陣寒,李行寒低聲道:

“老大人…可這樣…真的是符合正道的麼…”

老人倚在靠背之上,雪白的鬍子搭在滿是皺紋的手背,李玄宣顯得有些疲憊,他低聲道:

“我們管不住一羣永遠貪婪的人…只能讓他們的貪婪往別去,寒兒,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也許你們後輩有更好的辦法,可爲了保住凡人安寧,眼下只能如此。”

李行寒的眼神慢慢清明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行寒,這事晨間我已經同你四哥講過,我只要你明白一個道理。”

眼前的老人佝僂在靠背極高的紅木椅子上,在房屋的影之中,一瞬間顯出非常濃重的老態,他聲音極輕:

“很多規則之外的東西,也在規則之。”

……

洲中。

濃厚,大殿之中依舊燈火通明,層層迭迭的書簡堆迭在桌案之上,李周細細讀著,一隻手支在案上,若有所思。

他頭一次掌控洲湖,心中頗有不安,一大早跟兄弟們商量好事,一直在這個位置上忙活到現在,有不也是剛剛曉得。

‘原來…這麼多外姓都是隸屬洲上的,家中的外姓天才真不,在洲上突破築基失敗的都有兩位了…’

他細細端詳著,過了大半夜,聽著底下的人上來稟報:

“大人,三公子從東岸回來了,正在殿外等候。”

李周趕忙放了筆,道:

“快快請進來。”

猜你喜歡

分享

複製如下連結,分享給好友、附近的人、Facebook的朋友吧!
複製鏈接

問題反饋

反饋類型
正在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