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落罷,杏黃的芒仍在擴散,幾人已生懼意,莊道人手中離火持起,看著李周巍持戟不,便醒悟過來對方是在調息,心中一震,喝道:
“速速出手!他剛纔用的那法絕不簡單!此刻定然虛弱!”
他這一聲霎時間穩定了軍心,幾人相視一眼,一同馭起法,不退反進,向面前之人殺去。
莊道人則掐訣施法,定定站在原地,兩指合攏,移火丹田,心中又是恐懼,又是貪婪。
真要問起來,他莊道人不是長霄子親傳的幾道之一,半途加,連個道號都沒有,對太虛中的言更沒有什麼忠誠可言。
可他眼睛厲害,方纔的滔滔離火之中,只有他看清了對方用的是一件法。
‘如此厲害的離火之…定然不同尋常…若是能取到手中…’
此刻竟然是莊道人殺心最重了,大義凜然的穩定住了軍心,李周巍卻頭一次出笑容,他將長戟橫推,鏗鏘一聲架住兩人法,後離火旗再度升起。
幾人重新戰在一塊,李周巍經過方纔一番劇烈搏殺,果然有些法力不濟的模樣,天上的靈再度撒下,竟然重新把這兇人給下了。
下方打得熱鬧,天空中的白鬢子也是雙眼含淚,咬牙切齒,【雍京玄環】這一類範圍的靈本就耗費心神,他又以築基之驅靈,更增添幾分困難,維持【雍京玄環】已經花費了太多靈識…讓他很難騰出手來了。
可當下心中悲憤,也顧不得什麼真人能不能出手了,怒目圓睜,一法力甚至帶著元全部投靈之中。
【雍京玄環】得了這等法力支援,終於顯現出幾分真正的威力來,靈制越來越濃厚,竟然連李周巍戟上的烏焰也一點點被制下去,他越來越左右支絀,一連了好幾次傷。
白鬢子看得心中暢快,全法力進一步涌其中,誰知腰間的那枚小小灰錦囊突然跳躍起來,其中似乎有符籙發揮效用,砰地一下燃燒起來。
頓時青湛湛,一金從白鬢子頭頂遁出,他驟然恢復清醒,腦海中空白了一瞬間,迷茫迅速退卻。
“不好!”
看著腳底下衆人的激模樣,他只覺得一寒意爬上脊樑,趁著符籙的效用還沒有退卻,一掌打在【雍京玄環】上,天上的靈頓時轉換,這靈化爲原形落他手中。
白鬢子面沉,只覺得渾發,迅速掐訣落下。
李周巍見了天上靈不再下落,明白對方沒有上當,心中惋惜,手中的長戟卻驟然一變,洶洶的烏焰威力大了好幾倍,眉心的上曜伏也再度噴涌而出。
眼前這老頭正準備退,誰知【太應離】猛然暴起,化爲數條白的芒將他拖住,僅僅慢了這一步,長戟已經帶著強烈風砸下來。
“轟隆!”
這老人霎時間被砸爛了兩手,上曜伏飛馳而來,在他腦袋上砸出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閃起一片火焰,想必裡面是烤了。
‘可惜…’
這一發上曜伏打出得實在是太倉促,威力遠不如前,眼下幾人急忙後退,李周巍並不去追,而是把武收起,駐在空中。
白鬢子駕風下來,莊道人則對他突然收起靈的行爲極爲不滿,怒氣盈,正要發作,卻見白鬢子冷聲道:
“真人給的符咒生效了!方纔要麼是被命數所,要麼是被神通、靈所迷,速速退走!”
他這麼一說,莊道人這才覺得一涼意衝上腦門,心中駭道: “我怎麼會去貪圖他的東西!”
白鬢子退出幾步,心中終究還是衝起不甘。
原定的計劃中本就不是一枚【雍京玄環】這麼簡單,【雍京玄環】是破滅法,傾覆玄陣的靈,本是爲了應付李家一衆海量的修士和十幾個築基,關鍵時刻打破陣法,不李周巍逃…
真正爲李周巍準備的是那【山暝嶽索】!那靈索糾纏束縛,剋制藝,再加上【雍京玄環】,李周巍絕無逃生之路…
“誰知…竟然到了這樣的境!”
著持戟站定的李周巍,白鬢子目漸漸低下去了,心中苦甚:
‘今日之事,豈止我一家長霄?想害李周巍的不是一個兩個。’
這話他只能藏在心裡,不敢說出口,手上的【雍京玄環】微微發亮,他的哆嗦了一下,終究是什麼也沒有說出來,駕風離去。
天上的仙鶴依舊在沖天的離火之中哀鳴盤旋,李周巍駐起長戟,緩緩閉目,這金眸男子拭去了角的跡,一步步從空中往地面上踏去。
一點晶瑩在他的眼角閃了一下,立刻在燒得通紅的甲【元峨】之上蒸發消失了。
…
太虛。
太虛之中漆黑一片,起伏不定,卻有一亮,見著漆黑中放著一案幾,一中年男子著道袍,正盤膝坐在一旁。
他鬚髮半白,看起來和藹可親,背後著揹著一把寶劍,以庚金爲鞘,散發著毫。
這劍修對面卻坐著一位棕的男子,看上去有幾分老實,畢恭畢敬地等在一旁,低首不言,彷彿在聽候指示。
“李前輩…您看…”
這棕男子雖然態度恭敬,面卻有些不好看,躊躇開口問了,對面的劍修終於擡眉,瞥了他一眼,答道:
“看什麼。”
這棕男子立刻不說話了,有些憋屈地坐在一邊,這劍修低眉從太虛端詳了一陣,等著周邊幾位紫府散了,這才道:
“言道友,你們在自家地盤怎麼瀟灑我不管,可你一路跑到我劍門地界作威作福,還要殺我劍仙后輩,可就不規矩了。”
‘那是我一個人的事麼…’
言心中發苦,口中答道:
“這事是我欠考慮了,本想請這位小友到我長霄門見一見,通過他來問一問我家大真人的消息,沒想到大干戈,倒是顯得我家不是了。”
“確實是晚輩不懂事,這裡給前輩賠罪…還請勿怪。”
凌袂真人擡了眉,那雙眉挑起來立刻就顯出鋒利,這劍修答道:
“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