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在地脈之中修行一陣,暫時將巨闕庭中的黑焰消磨出去近半,明亮的明紫焰再度佔據了上風,卻不得不住了手。
無他,隨著他慢慢將火推出巨闕,他邊的無形火焰與深黑火焰越發濃烈,已經將周的石壁烤化了一層又一層,擴散至地脈之中,若是再不停手,這地脈就要嬗變爲火脈,島上多出一熔巖火山來。
‘此地再怎麼穩定,也不能任由紫府級的火焰焚燒…到時候引來修士觀看不止,恐怕還要把島上的萬餘人通通煮了。’
李曦明住了手,好在他如今的道行已經非夕日可比,而且方纔生死之間走了一遭,似乎對明、太虛的理解也更加深刻了。
當下取出【趕山赴海虎】,運起神通,整座地脈轟隆隆偏移起來,往左移了數寸,這才屈指一彈,牆上頓時叮咚一響,噴涌出一片寒水來。
“嗤!”
他將這地脈與水脈勾連,頓時洶涌的地水涌其中,周的水脈立刻蒸發出無數水汽,地脈之中的煞氣也瞬間沉下去,濃的火焰依舊充斥此地,將這地水瞬間蒸發。
‘這地水對紫府神通法來說自然算不得什麼,可勝在滔滔不絕,可以防止火煞堆積,影響地表,讓島嶼之上出現異狀,引來他人注意。’
果然,水脈所化的水汽立刻順著地煞的缺口衝到地面上去了,餘下的地水填充過來,卻近不得分毫,空留一片烏烈焰之所和翻滾不息、上涌地表的水汽。
‘如今上涌地面的就不是火煞了,氣凝爲水,化爲一口大靈泉罷了,這種地脈變常有的事,痕跡幾近於無,也不會傷了島上的人。’
築基之時幾乎不可能完的作,李曦明如今翻手即可,用【趕山赴海虎】稍稍加固了一下地脈,重新盤膝坐下,掐指算算時辰,已經過去數月。
“家中並未碎玉佩,想必沒有發生什麼太過要的事。”
“更何況我在海外…並沒有到重傷不治的地步,還保留著不實力,家中便能保住了,長霄即使再怎麼與我過不去,也多半不會爲難家族…”
“二來…這事畢竟是經手紫煙,我出了事就算了,如果一口氣被長霄打死了,汀蘭和素免可以權當無事發生,置事外,可又未死去,汀蘭和素免面上算是掛不住了,多要護一護我家。”
“只有周巍…如今算是危險了,也好在他早已經閉關,在湖中修行,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桑諛參九玄法】…越發不好對付。”
李曦明中已久,巨闕庭中的火焰是出來不,可表已經被越來越猛烈的火焰烤得琉璃華流淌,愈發脆弱起來。
‘【穀風引火】沒有神妙到奪他人火焰爲己用的地步,只能控制自己火焰…或是無主之火,否則也不用這苦…’
李曦明仍有些苦惱,可從長霄手中逃的輕鬆之依舊讓他有些苦中作樂的心思:
“倘若我李曦明能奪人火焰來用,說是某位火德真君轉世而來…尚且都有人信…”
不僅僅是火焰祛除遇到的瓶頸,【桑諛參九玄法】對法本的負面效果也越發顯著,當下只覺得額頭刺痛,表兩重火焰燃燒,神通法力皆有冰冷之,難以化解,唯有制火焰一途,額頭的刺痛與法力越發的冰寒卻不是輕易可以化解的。
“至『謁天門』把火先從巨闕庭趕了大半出去了,算是好事。” 穩住巨闕庭,法軀至不會崩潰,表的火焰燒著雖然有些麻煩,李曦明卻可以頂著【桑諛參九玄法】走施法。
‘只是我這狀態…也不適合四走…回去也怕撞上長霄。’
在那暴雨之中僥倖逃,李曦明估著可能是龍屬出手了,因著某些意外或是某些棋子替他擋下了長霄:
“蕭初庭一日日在北海,應當不是他,其他幾個更是沒心思,屠龍前輩在南海…那隻能是龍,可惜…還是用上了周巍在龍屬的人,對不住他。”
這人對李周巍就紫府後的幫助有多大,李曦明當然明白,就了紫府才更曉得龍屬的威風,只有默默愧疚嘆息罷了。
他努力轉移注意力許久,在原地坐了幾日,修了修巨闕庭,表的火焰越燒越旺,法軀上片片開裂,心中終於焦灼。
“好惡毒的法!地石又在家中寶庫…可即便在我手上,恐怕面對著紫府傷勢也是杯水車薪。”
若是要維護法軀,就要制表火焰,只能退讓出巨闕的位子,那方纔數月的鎮便白白浪費,可如果不制火焰,法軀越燒越虛弱,同樣有崩潰徵兆。
李曦明同樣可以用靈來填,可【桑諛參九玄法】不是先前鄴檜的真火,這些築基的東西治標不治本,不過多茍延殘幾年,白白浪費積蓄。
‘若不想坐以待斃…唯有冒著危險出去尋找…可如今這狀態,邊帶著一大片火焰,無論在太虛還是現世都如同一盞明燈,誰看不見?’
他思慮良久,默默擡起頭。
李曦明的目迅速穿越了層層的礁石,見了島嶼上的萬餘野人,這一羣比山越還要野蠻的蠻夷。
自從晉升紫府,李曦明便通曉諸多神通奧妙,如同先前晉升的每一位紫府,他深知如何服用氣,就如同他深知如何造軀,如何以昇佔據法軀——如同吃喝一般自然。
更別說他李曦明是一位煉丹師。
只要他一念頭,以他的煉丹技藝,輕而易舉就能煉出合適的丹藥,眼前的問題迎刃而解,有了一枚丹藥鎮,配合他的神通,把這火焰趕出去,不必冒任何風險,也不必花費任何代價。
李曦明沉沉注視了一剎那,耳朵微,終於閉上了眼睛,從袖中取出一枚石盒來,彈指將其打開,顯現出裡清亮亮的靈水。
他飲了兩口脣,閉關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