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聞言朝云映拱了拱手,識趣道:“那既然如此,在下便不打擾姑娘了。”
裴衍走后,云映垂下眸,走進了院落。
小廝跟在側,正在此時,又提醒道:
“不過小姐,里頭還有位公子,老爺曾經的學生,是赫家的公子,也不算什麼外人。”
“老爺方才說您若實在不想見生人,且就在偏房等他一會,他馬上就好。”
第4章 冷香(修)
冬日的日并不強烈,溫的落在窗欞上。
房一片暖意,老國公云安瀾裹著厚厚的大氅坐在藤椅上。他面龐削瘦,形單薄,已是兩鬢秋霜,臉上也有了深深的皺紋,但神還算矍鑠。
原本他手里還拿著本書,這會已經書卷已經被隨手放在了棋桌上。
赫崢坐在他的對面,他進門時了厚重的外,一黑,氣質疏離。他來國公府的次數并不多,今日是赫延囑托才空過來一趟,作為赫家嫡系,他無疑是最能代表赫家態度的。
裴衍和徐朗走了以后,云安瀾才幽幽道:“是你爹你過來的吧?”
男人語調平緩道:“父親近來總是掛心您,但一直忙于政務,無暇過來。”
云安瀾哼了一聲,不滿意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自己過來,你眼里本就沒我這個老頭子。”
當年赫崢的父親赫延還年輕,朝才不過幾年,還未曾到如今權傾朝野的地步,那時年輕的赫延三天兩頭就喜歡往他這跑,大事小事都要來問他,把他煩的不行。
沒想到二十年后,他倒是生出個有本事的兒子來。
行事果決,從不瞻前顧后,這場多的是左右逢源的人,這人如此孤僻傲慢,很用家里的勢力,卻也生生走到現在。
就是太冷淡了些,,還倔,十分的不可。
見赫崢不打算哄他,云安瀾又擺了擺手,道:“罷了罷了,你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吧。”
正好聊完了他去見他小孫,他小孫可比他可多了。
赫崢靜靜道:“沒什麼要事,只是父親聽說您最近找回了云大小姐,所以特地來讓我告訴您,若是有什麼需要……”
云安瀾一聽這話又重新神起來,他頓時坐直了,欣喜道:“祈玉,你也聽說我孫回來啦?”
赫崢繃著角道:“有所耳聞。”
不僅耳聞,方才還十分不巧的見了一面。
但赫崢對此只字未提。
云安瀾靠在椅背上,聞言笑得眼睛瞇了一條線,嘿嘿道:“我也老了,能在土前把找回來,我這輩子也就沒什麼別的指了。”
赫崢隨口嗯了一聲。
云安瀾看著赫崢,不由想起了赫崢小時候。
他小時候可比現在可多了,雖然也喜歡繃著張小臉跟個小冰塊似的,但是背地里會溜出去喂小貓,喂完了還要摟著不撒手,自言自語好一陣。
看起來冷冰冰,其實里面是糖心餡兒的。
現在好了,餡兒沒了,只剩冰了。
云安瀾繼續道:“說起來我這個小孫,應當比你小個三歲吧。”
他了胡子,喜氣洋洋道:“你還沒見到,你若是見了,定會喜歡的。是個漂亮姑娘,跟朵花似的。誒呦,可什麼都會,會泡茶,會摘果子,也識字,你說以前在那種地方,能識字多不容易呀?一定是分外刻苦才對!我瞧第一眼,我就知道,就是我孫,有我當年的風范!”
云安瀾說了一堆,看起來沒一個能跟方才那個人對上號的。赫崢不置可否,未曾應聲。
云安瀾說著說著,又面愁道:“我這小孫最是懂事了,就是這子過分溫了些,也太過善良了,溫順又斂,也不喜出門,日后不會有什麼沒長眼的來欺負吧?”
會不會被欺負赫崢不知道,但至能看出那位云姑娘在哄長輩開心這方面很有一套。
畢竟在云安瀾口中,那個過分溫善良,溫順斂的小孫,不會攔著他這麼一個素不相識人哥哥。
見赫崢不語,云安瀾心里有些不滿意,他瞇著眼睛質問:“祈玉,你怎麼不說話?”
赫崢對云映這樣的人沒什麼好評判的,也不打算應和,況且就算他說他的看法了,云安瀾恐怕也不聽。
才要回話時,后的房門就被緩緩打開。
吱呀一聲,很輕。
面前的云安瀾立即站起子,上大氅掉在了藤椅上,滿是皺紋臉上,雖有幾分錯愕,但還是驚喜居多。
他輕聲道:“啊呀,我小孫怎麼來了?一定是想見我。”
不然依他小孫的個,定會在偏房等一等的。
腳步聲停在赫崢后。
房的溫暖朝云映涌過來,伴隨著淡淡的竹香,原本有些凍僵的手指,在此刻緩解了幾分。
云映攥著手指,目率先落在了背對著的那個年輕男人上。
是赫崢,一眼就認了出來。
男人了外衫,只著一件黑單。
肩膀寬闊,隔著層料仍能看出背部流暢又并不夸張的起伏,腰窄瘦,長隨意的放著。寬肩,窄,從高到材都極為優越,很容易就能認出來。
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半邊下頜,但云映還是清晰的聽見了自己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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