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容卻搖頭,將那玉瓶子一下揮倒在地,嗓音嘶啞著:“不可能——”
他看向元容的眼神有些復雜,張了張,卻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神容不老,永葆青春,乃是天選之。每一個出生于苗疆的子都會在滿歲那年,到神廟里去驗,千百個人里,才能挑選出一個來。
這些被神選中的,被送去神廟里虔心修行,直至每一任苗疆王迭更換代時,便會選任出新的神來。
他娘被選中的時候,只有十三歲。
神要為新任的苗疆王傳宗接代,直到為苗疆王生育五個子嗣后,便可以與苗疆王和離,接下來不管是三夫四郎,還是獨一人度過余生,神廟都不會再干涉。
便是因為忍不了被當作傳宗接代的工,生下三胞胎后,神就失蹤了。
有人說神死了,有人說神是逃了,總之津渡從小就沒有母親,與兩個哥哥被放養長大。
倘若神離開了苗疆后,轉而到了北魏,倒也不是說不通,他父王曾說過,神憧憬北魏的山水風。
蛇窟里的空氣仿佛被凝結在了這一瞬,只有西燕君主還在笑著:“元容,你能舍棄嗎?”
從鼻息間灌進了眼睛里,他赤紅著雙目,笑得如此暢快,整個蛇窟里都響徹著他刺耳的笑聲。
元容掙扎著,從地上踉蹌著站了起來,他扶著蛇窟的石欄,一步步緩緩走向西燕君主,黑漆漆的眸中是掩不住的恨意。
直到停在西燕君主的面前,元容俯從地上拾起一柄劍來,一手掐住西燕君主的脖子,令他再難發出那沙啞難聽的笑聲。
“閉——”
元容狠狠扼住他的頸,嗓音狠戾,有些失控地用那長劍貫穿了他的下.。
只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嚎,沒等到西燕君主再發出任何聲音,他便倏忽一下松開了手,垂著眸,看著西燕君主直直墜了蛇窟。
那些被西燕君主親手喂養大的毒蛇,像是一團黑漆漆的蛇海黑霧,人掉下去,泛不起一點浪花,便瞬間被吞沒。
只能聽見那凄厲的慘聲,一聲接一聲,仿佛被生生千刀萬剮,痛不生。
顧休休跑了過去,想要往下看去,卻被元容一把拉了回來,他抬手覆在了的右耳上,將那痛苦的哀嚎隔絕在外。
直至那聲音完全消失,他才移開了手。
瓣了,還未張開口,便聽見元容道:“豆兒,死心罷。”
他的聲音低啞,輕而淡,仿佛無聲落下的雪花,卻又如此堅定:“我不會去苗疆,亦不會娶神。”
第82章 八十二條彈幕
在解決掉太監羅一和西燕國師后, 離開燕都的第三日,皇宮里才傳出西燕君主不慎失足跌蛇窟駕崩的消息,但西燕的百姓子民們卻并不覺得悲傷, 反而舉國上下四洋溢著輕松歡快的氛圍。
沒人在意西燕君主怎麼會墜蛇窟, 他們只知道暴君亡了,時隔數十年,終于要改朝換代。
這些年兵強馬壯,一片繁榮昌盛的西燕在暴君的統治下,日漸走向衰敗,變得千瘡百孔,就像是一個華麗的外殼,中看不中用。
許是這暴君從未想過自己會死, 還沒來得及立下詔,朝堂上下作一片——暴君雖有斷袖之癖, 卻是男通吃,后宮佳麗無數,留下龍嗣不說有上百, 也有幾十。
相比起其他諸國后宮妃嬪們斗來斗去, 爭得你死我活,西燕后宮里的妃嬪便顯得格外團結。
畢竟君主喜男不說, 還是個殘暴的昏君,輒就把人扔到蛇窟里喂蛇,一個不順心便要掉腦袋, 們能在他手底下討個活路已是不易,哪還有心思互相殘殺。
除去難產或是意外死掉的皇子們,再除去沒有資格繼承皇位的公主們,那后宮說也還有三十多位皇子。
而西燕的皇位只有一個, 原本得過且過的嬪妃們,為了能讓各自的子嗣登上皇位,一個個都支棱了起來,倚靠著娘家的勢力,到拉攏朝廷員,使出了渾的解數。
但這些都與離開西燕,朝著北魏回程的顧休休無關了,知道趁著西燕作一團時,不管是北魏,還是苗疆,南晉等小國,甚至是胡人,都會想要摻和進來,分一杯羹。
此時正是西燕需要休養生息時,若是趁虛而,攻下西燕幾座城池,并非難事。
要是手段再高明些,打敵人部,與西燕大臣或后宮嬪妃勾結,來個里應外合,選一個無點墨的傀儡君王上任,那西燕也會為傀儡的附屬國,再難翻出什麼浪花來。
天漸黑,幾輛馬車相繼平穩駛進西燕的一座城池。顧休休看著臥在席上,坐沒個坐像,仿佛渾沒長骨頭一般病懨懨的津渡:“元容真是神之子?”
“當然,我騙你干什麼。”津渡一邊說著,一邊了太,眼看向顧月,神痛苦:“花兒,我傷口好疼,我臉上是不是生膿了……好丑啊,我還是死了算了……”
顧月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琴譜,往津渡邊坐了坐,秉著手中的蠟燭,映著火仔細查看著他臉頰一側的傷口:“沒有……”
抿了抿,抬手用絹布蘸了點白的藥膏,一點點輕拭著他的傷口,低聲道:“不丑,你很好看。”
原本顧休休還不知道津渡怎麼答應幫忙答應的那麼爽快,直到津渡頂著那張被刻了字的臉出現在顧月面前時,顧月臉上先是出現驚詫,而后是錯愕,接著便看到津渡杏花微雨般的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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