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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官詭印》 第八百七十六章 水中月

原本,聽到閻帝的話我心中還是有些怨氣的,但聽到那個老人親口對我說出對不起的時候,我心中怨氣已經然無存。

輕吸口氣,我看著後沉默的四人,道:「走吧,先回鎮上。」

當一行人風塵僕僕的回到鎮上時,天已經黑了,來到房門口,我看著一直跟在我後的白,猶豫片刻才試探的問道:「你,能不能跟回房間?」

說著,我指了指一旁的墨蘭,其實我並沒有抱任何的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白好似聽懂了一樣,默默走到了墨蘭的旁。

看著白,我無語了片刻,很想問既然聽得懂我的話還裝什麼,但以子,聽到了也多半裝作沒聽到,我又何必自找沒趣呢。

「你帶回房間換服,然後看看能不能幫洗個澡吧,麻煩你了。」向墨蘭吩咐完后,我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洗完澡,換了乾淨的服,我躺在床上一邊煙一邊想著在青山村裏的所見所聞,李平仙,我爺爺,冥府,這三者之間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

換句話說,這三者,究竟何為正,何為邪?閻帝向我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會特意點出我的世?

想了良久,我有些煩惱的將煙搗滅,有些酸疼的額頭,隨後起關燈又躺回了被窩裏。

看著窗外冷森的月,我心中忽然升起了一個念頭。

其實縱觀李平仙,冥府,爺爺和姚九指,這三方勢力其實不分正邪,他們不過是抱著不同的目的罷了。

就好似那冥府的青人兒,在貍貓換太子的時候也並沒有要了秦行天四人的命,從這點來看青人兒的本就沒有多壞。

還有那李平仙,雖然莫測,但當年那段戰火紛飛的日子裏,李平仙一路周遊華夏也沒救下貧苦人的命,所以李平仙究竟是好是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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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想著,我忽然想起了一段話,這世上並沒有絕對的善和惡,也沒有絕對的黑與白,有的只是介於兩者之間的灰,就仿若人一樣。

在胡思想中,我漸漸抵擋不住困意,等我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出門時墨蘭等人早已醒來,我們等到中午吃完飯後,才收拾傢伙再次回到了青山村。

這次來,是為了給我那些鄉民收的,當我看到一從我家紅薯窖里抬出來的時候,心中五味雜陳,這些人的死,到底和李平仙有沒有關係……

還沒抬完,總參的人便都已趕到,來的人足足坐滿了三輛大皮卡,在這些人的幫助下,很快都抬了出來,正當我看著滿地的暗自神傷的時候,江夏忽然走到了我的旁。

「剛才有人去問了,鎮上棺材鋪沒那麼多棺材,我只能差人去分頭採買,但一時半會也買不齊這麼多,所以我想了想,只能先把這些人放到縣殯儀館了,等回頭棺材齊了再土。」

我點了點頭,強行打起神道:「行,謝了呀,就照你說的這樣辦吧,不過這中間耗費的時間肯定不,咱們先回,等鄉親們都了土,我再回鄉祭拜。」

說罷,我將祖地的位置告訴給了江夏,不管如何,這些人肯定是要埋祖地的,不然別的人我不知道,那位老村長在地下肯定是要我脊梁骨的。

想到那位老村長,我腦海中又有些恍惚,從這些年我所收集到的報來看,那位整日裏著樸素,外冷熱的老村長也沒看上去那麼簡單。

他很可能早就料到了青山村眾人會有這麼一天,我難以想像,一位老人暗地裏默默算著自己和全村人的死期,不做掙扎,只是坦然的等待著那一天的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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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對老村長的了解來看,他心絕對十分痛苦,因為死去的那些人里包括他孫子,兒子。

明白自己至親之人在某天會死去,自己卻毫無辦法,這是一種比白髮人送黑髮人更為痛苦的折磨……

臨走前,我找到了那位已經面目全非的老村長,認真的跪地朝首磕了三個頭后,我才心事重重的隨眾人離開。

驅車趕回,在姚記當鋪門口我和姚九指下了車,當然了,還有那位白,不過現如今已經有些不大適合了,在墨蘭的幫助下,換了一行頭,還戴著一副大大的墨鏡,讓我看了有些肝疼。

漂亮歸漂亮,流歸流,但這要是領回家了,讓蔣明君怎麼看我?明白的人還好,不明白的人還以為我張初三囂張跋扈,把外邊的狐貍堂而皇之的領回家裏宮呢。

「怎麼,現在知道發愁了?」慕容雲三笑瞇瞇的看著我,幸災樂禍的樣子活像是一隻的老狐貍。

懶得和這為老不尊的傢伙鬥,我著頭皮帶著白踏進了房門,出乎我意料的是,在櫃枱後面坐著的並不是那位混吃等死還樂在其中的雅靜,而是……蔣明君。

蔣明君穿著一常服,素手在撥弄著算盤,眼睛聚會神的盯著賬本,而張泊如則倚在旁,一張小臉左看右看,就差寫上百無聊賴四個大字了。

恰巧,張泊如看到了杵在房門口的我,小臉愣了片刻就綻放出由心的喜悅,脆生生的了聲哥后就如歸巢的燕一樣撲在了我的懷裏。

看著張泊如,我心中又是一憐惜,給了他一記頭殺后就抬頭對上了蔣明君的視線。

看到我回來了,蔣明君臉上欣喜,隨即就看到了我後的白,旁人看不出端倪,但蔣明君則一眼看出了白的真實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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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蔣明君指了指白,語氣頓了頓有些遲疑。

見蔣明君沒有一上來就興師問罪我著實鬆了口氣,一把將腦袋埋在我懷裏不停蹭蹭的張泊如推到一旁,不顧其委屈的目,我上前拉住蔣明君的手,賠著笑,將白份簡略的說了一遍。

聽完后,蔣明君似笑非笑的看著,道:「也就是說,以後你這先祖就得寸步不離的跟著你了?」

我面一苦,賠笑道:「哪能呀,也就這幾天的功夫,等明天我就去找李前輩,請他發發神通將收了去。」

蔣明君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隨即捂著笑道:「李前輩不一掌拍死你就不錯了,你將人家妻子從地下帶出來,換誰心裏沒氣呀。」

我嘿嘿笑著,沒有過多解釋其中緣由,我早先就已經打定了主意,在外面的經歷無論多麼曲折坎坷,回了家后能不說就不說,不然依著蔣明君這子,難保以後不會跟著我。

晚飯,為了平息蔣明君的那一怨氣,我可謂是使足了十八般武藝,做出一桌在我看來香味俱全的菜,雖說張泊如和蔣明君食不知味,但我依舊願意用盡全力。

吃飯的時候,蔣明君和張泊如小口吃著菜,而白則坐在一旁直勾勾的看著我,將原本溫馨的氣氛攪和的分外讓人尷尬。

著頭皮,我不去看白,將目牢牢放在蔣明君上,可是看著看著,我思緒卻有些恍惚了。

如果說九世銅蓮真的只是水中月,鏡中花,那麼以後蔣明君,張泊如該怎麼辦,難道還要為了照顧我的緒,每天晚上在吃飯的時候演戲嗎?

一想到這裏,我心就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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