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點,一行人出發,來到延慶小區周圍,特警和公安已經在那裏布了重重暗哨。
方野通過無線電確認各單位的狀態——
「特警一隊在小區西門待命!」
「刑警一隊在小區東門待命!」
「現在是市民上班時間,你們原地待命,不要有大作,等待指示。」
然後方野看了一眼王冰,王冰說:「白帽小分隊已經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切斷這一片的網絡。」
「OK,我們上吧!」
四人走進小區,一層樓一層樓地往上爬時,陶月月甚至有種不可思議的覺,最終BOSS竟然如此輕易就能見到。
終於他們來到了頂樓那套複式公寓外面,王冰小聲說:「敲門還是踹門?」
方野說:「月月!」
陶月月取出開鎖工,小心翼翼盡量不發出靜地撬開門鎖,清脆的喀嚓一聲傳來,那扇門打開了,室室溫明顯較高,一陣倒灌的風從門口吹過。
陶月月掏出手槍,四人慢慢走進漆黑的屋子,注意到兩排金屬架上放著各式各樣的主機,各種線路麻麻,有如來到一間機房。
王冰瞅了一眼這些件,似乎有人把幾十臺PC串聯一臺超級計算機。
儘管屋空調的溫度開得極低,但走在主機中間還是能覺到一烘人的CPU熱風。
他們來到臥室,這兒的景象更是驚人,六個顯示屏並列在一起,形一面牆,三臺顯示被分割不同的窗口,播放各種外面的監控,兩臺運算著麻麻的代碼,還有一臺是這間屋子的監控,畫面中陶月月、方野等人正走進屋子。
牆的一側是堆在一起的主機,另一側是個矮書架,頂部凌地放著杯子、藥瓶、碗等日常用品。
一個禿頂坐在一把造型誇張的椅上,正盯著顯示,不速之客的闖,毫沒有令他到驚訝。
「轉過來!」陶月月命令。
伴隨一陣機械啟聲,椅緩緩旋轉過來,上面坐著一個形容枯槁的小伙,溜溜的頭,厚厚的眼鏡,看著很老,骯髒的長袖襯下面能看見消瘦的肋骨,他的腰部以下用布遮蓋著。
這特製的椅似乎兼有兩種功能,控制電腦,和維持年的基本生活,下面應該有導尿管之類的裝置,屋瀰漫著一惡臭味,和久病者上的霉味。
從他骨瘦如柴的手臂來看,他脖子以下應該是無法彈的,他的耳朵上掛著一個耳機似的東西,有一導線通進口中,他似乎咬著一樣東西,那是用牙齒控制的按鈕麼?
「歡迎各位!」小伙淡淡地說,「我知道你們肯定會來的,只是這一天比我想像得要早。」
「戴志遠?」陶月月問,無法把眼前這個被病魔折磨的人和檔案照片上的戴志遠聯繫起來。
小伙點頭,「是的,我就是戴志遠,你們很棒,在幾乎沒有線索的況下,居然能找到這裏,特案組果然厲害!」
方野說:「我們是來逮捕你的。」
戴志遠微笑,「難道我還能反抗不,外面布下天羅地網,好像我是X教授一樣,你們也看到了,我只是一個可憐的癱瘓病人,除了眼皮和舌頭我什麼也不了,如果要逮捕我,可以直接把我的椅推出去!」
四人都看得出來,他沒有任何實質威脅,只是一枯萎的供養著一顆罪惡的腦袋,真正意義上的「犯罪腦」!
陶月月放下槍,盯著戴志遠的眼睛說:「你就是『犯罪腦』?」
戴志遠說:「我沒有可否認的餘地,所有證據都在這裏,你們可以隨便查。」
陶月月問:「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戴志遠微笑,「掙錢嘍!十七歲那年我發生意外,保險公司又拒絕理賠,我的單親家庭本無法負擔我昂貴的醫藥費,這是你們正常人會不到的悲哀,死亡又不算什麼呢?如果死亡是一個沉默的0,那我的人生就是一個負數,我不但自己痛苦,還要拖累我的家人,一開始我還能得到來自親人、朋友、社會的同,虛假的同之後,他們開始躲得遠遠的……
「好吧,我並不是想向你們倒苦水,畢竟說太多你們也會不到。我學習黑客技一開始是為了報復那家保險公司,然而這卻讓我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我一個四肢無法彈的人,在網絡的世界中是可以來去自如的,這似乎是我唯一能夠選擇的人生,讓我活得像個人一樣!
「第一次竊取別人的帳號、第一次闖進暗網、第一次在網絡上雇兇,我沒有任何所謂良心上的刺痛,因為這個現實世界對我,只不過是窗外那不變的風景,就像一個平行宇宙!當黑客讓我掙到了錢,我充實裝備,也就是你們現在看到的這些破爛電腦,打造我的工作室,不斷學習更好的技,為一流黑客。
「可是真正就『犯罪腦』的還是你——方野隊長!」
方野問:「我做過什麼嗎?」
戴志遠說:「那是一起殺妻案,龍安每天都發生這樣的事,不足為奇。我出於湊熱鬧的心態去挖了一下嫌疑人的信息,當時公安對重大線索懸賞十萬塊……」
方野猛一皺眉,想起一件往事,「你是那個匿名舉報者,塞給我們一堆在網上得到的報,幫助我們破案。」
戴志遠微笑道:「繼續說……」
「但是在領賞的時候,你只留了一個帳戶,讓我們把錢打過去。我打電話給你,讓你提供翔實的信息,本人過來領取,然後你就沒有再聯繫我們了。」
戴志遠的神突然充滿憤怒,「是的!警方出爾反爾,我花時間搞到的報,你們不願意付懸賞,你在電話里口口聲聲問我,你有什麼難,為什麼不能現,我需要你的信息的時候,我聽到的是一種正常人的傲慢,你本沒想到我是一個連走出家門都辦不到的人!」
方野搖頭道:「不,我想你真正不想暴的是,你黑客的份!」
戴志遠冷笑,「但這件事讓我意識到,協助警方本沒有好,那麼我為什麼不去協助罪犯呢?警方只想破案,完一項工作,可是對罪犯來說,他們想保住自己的人生,如果我協助罪犯,豈不是能掙更多錢?」
。
身如鴻毛,命如野草。見過最黑的夜,所以心中熾烈明亮的火焰,從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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