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醫院裏開始有人抱怨：「手機咋沒網呀！」、「無線信號也沒有了。」

王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他剛剛發了一條「幹得不錯」給白帽小分隊，結果一直沒發出去，現在整個泰東市區的網絡緩慢得每秒只有幾個位元組。

這一招雖然有效果，可負作用巨大，就好像染沉痾的人喝下消毒劑一樣，病毒是殺死了，可也中了毒。

雖然是凌晨五點，但癱瘓掉一座城市的網絡，必然會造不小的損失，給普通人的生活帶來極大的不便。

王冰心裏對此到抱歉，但他真的很怕死，怕有殺手找上來，這是他的能力範圍，能夠採取的最後防了。

王冰坐在走廊長椅上，等方野手結束，奔波了一晚上，上一子汗臭，且疲憊不堪，迷迷糊糊中，一個材苗條的護士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張手帳單讓王冰簽字，當王冰手去接的時候，護士突然從帳單下面出一把刀。

「啊！！」

王冰嚇醒了，面前確實站著一個護士，在對他說：「麻煩你去結下手費。」

「哦哦，好……」王冰迷迷登登地拿過帳單。

付費的時候遇到一個大麻煩，醫院的網連不上，這年頭誰上會帶現金，收費窗口前排了長長的隊伍，大夥都很焦急，有人在打電話朋友送錢來，有人在詢問其它人手機有沒有信號，還有人干著急，跺著腳詛咒電信局。

始作俑者的王冰一陣心虛，小小的醫院收費口就已經這樣了，外面的世界恐怕已經瀕臨癱瘓了吧，經過十幾年的基建，網絡已經滲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真的是離開網一天也活不。

隨後院長趕來，跟大夥說很抱歉，網絡實在不行，刷卡也刷不了，請大夥留個份信息和號碼，等網絡恢復了再通知大夥，事便這樣暫時得到了解決。

天亮了，王冰去外面吃點東西，發現街上停了好多車，原來網約車接不到單，跑也是白跑，索就停在路邊了。

還有一部分車是因為導航用不了。

商店的電視里播放著急新聞，說本市網絡昨晚發生故障，正在急搶修中，請廣大市民安毋躁。

王冰給白帽小分隊打電話，說：「把泰東的網絡恢復吧！」

那邊卻說：「王哥，不行啊，病毒現在已經讓整個電信局的網絡癱瘓了，我們都進不去。」

「好吧！」

比起破壞，修復是一件更困難的工作，王冰暗想這次真是幹得太大了。

上沒有現金，他連瓶水也買不了，只能灰溜溜地回醫院，喝免費的飲用水。

好不容易捱到七點多，方野的手結束，王冰去病房看他，方野兩手都裹著繃帶，四個護士圍著他喂吃的，方野連話都說不清楚，「行了行了，我自己能吃。」

護士說：「你手都不了，別了，張！」

方野不勝其煩，看見王冰進來，「我朋友來了，你們放過我吧！」

占完帥哥警察便宜的護士笑嘻嘻地走了，王冰笑道：「方哥，豪華待遇呀！」

「不要笑話我了，外面怎麼回事，怎麼馬路上全是車？」

「唉，別提了……」王冰把自己乾的缺德事說了一遍。

方野說：「你這招釜底薪也太毒了吧！」

王冰說：「我們的懸賞越來越高，我怕他們殺到醫院，我對付不了……不過今天應該能恢復，在恢復之前我們趕轉移到公安局去吧！」

方野說：「行，昨晚如果不是你的話，可能我們也沒法活著回來。」

王冰說：「說哪裏話，主要還是靠方哥你呀！」

方野說：「王冰，你不用那麼謙虛，經歷了這麼多事，你確實已經長了許多。」

被誇獎的王冰搔著腦袋，嘿嘿一笑。

王冰說：「沒法付手費怎麼辦？」

方野說：「讓公安局幫忙吧！」

於是王冰給公安打了電話，八點多，一輛警車開來，公安也拿不出現金，只能開了一張證明給醫院，先把人領走了。

王冰早已睏乏不堪，在車上就睡著了。

「醒醒！醒醒！」

再次睜開眼，陶月月正在推他，旁邊的嬰寧嘻嘻地笑著，王冰發現自己睡在一張沙發上面，他一骨碌坐起來，欣喜地說：「月月，阿寧，你們來啦？」

陶月月說：「一大早就坐火車過來了，怎麼回事啊？」

王冰說：「先不說這個了，上有現金麼，有吃的也行，我快死了。」

陶月月翻了翻包，找出一個涼了的漢堡，一瓶礦泉水，王冰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泰東的電信局還算能幹，到了傍晚網絡已經恢復，停滯一天的城市再次活躍起來，「Sewer」上的暗殺懸賞也因過時而撤銷了，一切再度恢復正常。

四人坐在一家小飯店裏面，王冰把昨天的經歷說了一遍，是聽陶月月和嬰寧都覺得驚險不已，說：「雖然能活下來是件幸運的事，但你們也太莽了吧，就直接往對方的陷阱裏面鑽？」

方野搖頭說：「當時並不知道是陷阱。」

陶月月說：「向天鳴給私家偵探的指令，我想應該是『犯罪腦』偽造的，不然你們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怎麼會突然遇上最終BOSS。」

王冰說：「或者向天鳴和『犯罪腦』是一夥的，二人利益一致，我們的調查會妨礙到向天鳴，所以他才聯手『犯罪腦』除掉我們。」

嬰寧說：「那個，『犯罪腦』真的是衛晨嗎？」

方野果斷地回答：「不是！」

陶月月取笑道：「你現在不迷信啦？」

方野嘆息，「如果不親自驗證，我又如何知道它是假的。」

陶月月問：「你怎麼驗證的，和它見一面就知道了嗎？」

方野沉許久，道：「在我和他打招呼的時候，說了一句『媽媽也健康的』，可『衛晨』卻無於衷，我指的是他的媽媽，同時，也是我的媽媽！」

「什麼！？」三人錯愕地看向方野。

方野緩緩點頭，「衛晨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這層關係除了我家人以外，沒人知道。所以那個幻象不是『衛晨』，它沒有衛晨的記憶，它頂多只是『犯罪腦』戴在臉上的面，用來干擾我們！」

「為什麼要選擇衛晨來當偽裝呢？」陶月月思索著，「難道它已經預測到，最終走到它面前的人，就是你？」

方野點頭，「也許直到我走進倉庫為止，都是他預測到的事，然而衛晨是我弟弟這件事，沒有任何書面記載，『犯罪腦』是不可能得到這個報的。也就是說，『犯罪腦』並不知道自己已經穿幫，從昨天晚上開始，這場貓鼠遊戲便不再由它的劇本主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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