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代碼構的臉看著非常像一個略顯胖的中年男子，連抬頭紋和法令紋都惟妙惟肖，王冰小聲說：「這種顯示手段怎麼辦到的？」

李博士猜測道：「T1沒有影像顯示功能，它就用代碼拼湊出一張臉來。」

「我的天……」王冰驚嘆的同時也在想，這項技如果能用在正道上，將帶來多福音，可是毀滅世界的科技往往都是帶著這樣的初衷誕生的，T1還是不要普及為好。

方野了王冰，用眼神示意電閘，王冰微微搖頭道：「不行啊！」

方野說：「我有辦法！」

然後方野對那張代碼構的臉說：「你銀行的錢，銀行很快就會追討回來，而且你的妻子還要坐牢！快還回去吧！」

黃旺沉默了，「那我就毀掉整個司法系統！」

「那些是由人類構的，真正的人類，你毀不掉……」方野舉起一張信用卡，「這張卡里有一百萬，是我可以合法支配的，我可以轉五十萬給你的妻子，但你要馬上停止所有黑客行。」

「告訴我卡號！」

「你不要用黑客手段轉錢，那是非法的，給我一臺電腦，我來轉，走正規程序。」見黃旺在遲疑，方野補充一句，「我是警察，你可以相信我的！」

這時王冰已經悄悄移到電閘旁邊，他留意著避開監控，那些是黃旺的眼睛。

黃旺搖了，一臺電腦恢復機能，方野過去作了一下，將錢轉到指定帳號。

他說：「我履行承諾了，接下來該你了。」

黃旺說：「謝謝，我妻子收到錢了。」

然後所有電腦一起恢復機能，為了保險起見，王冰還是拉掉電閘，方野掏出手機給銀行打電話，「你好，我是警察，剛剛我的卡轉了一筆錢給某帳號，那是被人脅迫的，請幫我追回或者凍結。」

銀行工作人員很快理了業務，錢又回來了，不是方野小氣，只是這筆錢是拿來破案的。

見二人解決了問題，李博士讚歎道：「厲害厲害，不愧是警。」

方野笑道：「我想T1還是有弱點的，它畢竟是AI，不會撒謊，也識別不了人類撒謊。」

王冰走過來說：「這也許就是人類和AI之間的差距吧！學會撒謊是小孩子心智的第一個標誌，可是AI永遠做不到。」

方野向李博士致歉，「對不起，給你們製造了這麼大麻煩。」

「不，這也是一個教訓，提醒了我們AI太接近人類是危險的事，也許我該重新考慮一下了。」

「李博士，您正在開發的項目是……」

李博士嘆息，「這家公司雇我的原因，就是想讓我復刻T1的技，也許我要提一份詳細的報告上去，勸說上級放棄這個項目！」

告辭之後，二人打了輛車，王冰將手機關機並取出存儲卡，他說：「真是太危險了剛才，不過能見到這場面，也算不枉此生了。」

「很奇怪……」方野沉著，「暗網上出售這東西的人，為什麼不自己用？」

「控制不了？」

「那『犯罪腦』呢？如果真的存在這樣一個瘋狂的AI，誰能控制它？」

王冰思索片刻，道：「我們可以這樣想，控制『犯罪腦』的人和它是利益共同，就算是無所不能的AI，有些事也做不到，比如電費、維護件，那個人可以替它去做。」

「所以，『犯罪腦』才是主人？這也說的通，『犯罪腦』很擅長雇傭別人為自己辦事，之前月月認為TA是個殘疾人，現在有了一個新的假設，它只是一臺電腦！」

「一切還只是假設呢……接下來去找誰？」

「鍾婷！」

鍾婷原本不在計劃之列，但方野想去見見，因為有些問題要問。

和衛晨是在網絡上認識的，兩人都癡迷推理遊戲，在警校的時候管得嚴，鍾婷曾來見過衛晨一次，方野借了一警校生的制服，讓鍾婷混進來。

現在想想，年輕時膽子真是大。

聽方野說完二人認識的事，王冰問：「後來怎麼分的？」

「異地，不知不覺不就斷了嗎？」

「衛晨居然會網呀？」

「他格向，和生說話會臉紅，只有在網上才能展現真實的一面。」

「那不跟你一樣麼？」

方野瞅了王冰一眼，「不一樣，我和陌生人可聊不來。」

來到鍾婷以前的住，只見牆上寫著「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之類的，方野原本就沒指一下子找到鍾婷，可能人已經搬了，這兒住進來一個老賴。

方野還是敲了敲門，想打聽一下，敲了幾下沒人應門，正要走，門突然開了，隙里出一隻戒備的眼睛，問：「找誰？」

「鍾婷住這麼？」

「你是什麼人？」

「朋友。」

門裏的人上下打量方野，敷衍地說道：「回娘家去了，你改天再來吧！」

「我留個聯繫方式吧，如果回來，讓打給我。」

「也行！」

男子手遞出手機，方野注意到男子手臂上有些黑點，他留了號碼之後，和王冰下樓去了。

跑了一上午，王冰說：「方哥，我去網吧放鬆一會，不過分吧？」

「剛才那個人……」方野回憶著，「他是吸獨的！手上那些黑點是針眼，還有他上的氣味，那種君子才有的奇怪汗味，鍾婷怎麼會和這樣的人在一起？」

「難道是丈夫？」

方野轉上樓，再次敲開門，男子不耐煩地問：「怎麼又來了？說了人不在。」

「忘了和你自我介紹，我是警察。」

男子瞪了一下眼睛，「哦，警察……」突然「砰」一聲關上門，門後傳來逃跑的急促腳步聲。

方野咣咣兩腳把門踹開，看見一個穿著短背心的漢子正逃進裏屋，然後又把門關上了。

屋得有如垃圾場，到扔著飯盒、酒瓶、煙頭，地上還有幾針管和沾的棉簽，一刺鼻的臭味瀰漫在屋，讓人不懷疑是不是有腐爛了。

方野追上去，臥室的門一腳就踹開了，男子正在往針管裏面裝東西，看見方野衝進來，嚇得一哆嗦。

糟糟的床上有個披頭散髮的人，床上的懶漢桌放著一臺電腦，似乎無打采。

男子突然把針管扎進自己的脖子，高喊：「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自己！」

「哦？」方野不為所，「你那針獨品本來是打算脅持的吧？鍾婷，是你嗎？」

床上的人抬起頭，方野的心臟一下，瘦得皮松垮垮地掛在胳膊上，胳膊上還有一些暗紅的針眼，服下面顯出肋骨的廓，這枯瘦的顯得一顆腦袋特別大。

皮蒼白，頂著碩大的黑眼圈，牙齒和頭髮都已落許多，角流著涎水，鼻子也塌了。

但那就是衛晨的前友鍾婷，方野簡直無法想像，曾經那個活潑、開朗的孩，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那雙黯淡的眼睛看著方野，就像落枯井、奄奄一息的寵狗，又像個壞掉的娃娃，雙眼緩緩溢出眼淚，方野到心一陣刺痛。

他朝鐘婷走過去，大漢嗷嗷道：「別過來，我要自殺啦！」

方野憤怒地低吼：「用你那條爛命威脅誰？你不死我幫你死！」

大漢怔了一下，吞咽著唾沫，求生使他慢慢放下了針，方野抓住他的手腕抖落針管，然後按著他的腦袋拍在牆上，質問道：「你和什麼關係，是你讓吸獨的嗎？」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不是我做的……」大漢突然一翻白眼，全開始搐，方野撒開手，他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王冰這時才追進來，一進來就看見這一幕，道：「方哥，他怎麼了？」

「可能注了獨品。」方野厭惡地看著地上打滾的男人。

（作者有話說：介於有讀者把我本當山寨，在此說明一下，我寫的書包括《天魔姬》（不可能的世界，已完結）、《追兇神探》（火星小說網，已完結）、《無限追兇》（火星小說網，連載中）、《我的紋能改命》（番茄小說，被砍）、《奪心狂探》（番茄小說，連載中）。此外網易雲閱讀上有我的短篇集，是以前發表在雜誌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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