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陶月月和方野來到保險公司附近。

提供線索的男子自稱李先生，約好和二人在這裏見面，雖說五點半是公司的下班時間，但沒有一個人走出來，想必是有加班的規定吧！

「現在的公司都很，不說加班，但是要求員工不許準時下班。」陶月月說。

「都是這樣。」方野說。

「喂，衛晨的事你查了嗎？」

「怎麼查？什麼線索也沒有！」

「你們是不是在警校就認識啊？」

「算是吧，不過那會不是很，畢業之後分配到一起，才得不錯。」每當提到衛晨，方野都會流出懷念的神，陶月月想，那位搭檔在他心中一定佔了很大份量。

「也許你只是不願意接他的死，我以前有個很親的人去世之後，我還研究過通靈。」

「拜託，你不要老是把我想像得苦大仇深好吧，事已經過去很多年了，當警察尤其是刑警真的很危險，你的那蠻勁和他有點像，我希你不要變第二個衛晨。」

「哈？」陶月月一臉詫異，「謝謝方隊長的教誨！」

「你們就是方警和陶警嗎？」一名中年男子來到二人面前。

他是從馬路這邊過來的，陶月月指指對面的公司大樓，「你沒有上班？」

中年男子顯然就是李先生，他說：「我只是約在這裏見面，但我不在這裏工作，我已經辭職很多年了。」

陶月月說：「那為什麼要我們在中午打電話？」

「因為我有別的工作啊，我現在在一家件開發公司上班……二位久等了吧，我請你們喝杯咖啡吧！」李先生客氣地說道。

「不，不用麻煩，找個坐的地方就行。」方野說。

於是三人來到附近一家快餐廳，挑了一僻靜的座位，落座之後李先生說：「我很好奇，警方為什麼突然之間開始調查公司的演演算法，難道有人用那個在為非作歹嗎？」

方野回答道：「這案子和保險公司無關，只不過是調查的一環。」

「哦！」李先生點頭，「這東西真的很神奇，只需要提幾個問題就可以準地預測一個人的未來，我對它是又又恨。當初康總讓我開發的時候，給我一些公式，整個程序都基於它編寫的，僅僅一年時間，公司的年收益就翻了兩倍……」

陶月月說：「演演算法要怎麼提升收益？它只是衡量哪些客戶『不合格』，然後拒保，並不能帶來銷售上的業績吧？」

「是的，它的意義在於止損，提前預測哪些客戶將來會理賠，每年公司賠出去的錢有幾千萬，省下這一塊就等於掙了幾千萬。另外有了演演算法之後，整個銷售環節的效率一下子上去了，帶來的收益自然不小。」

方野說：「那家公司在幾年就上市了，這演演算法確實是個寶貝……這個康總是康來的CEO嗎？」

「是的。其實他之前沒有接過保險，他從呆灣的爺爺那裏繼承了一大筆錢，進行分散投資，有汽車、有銷售、有流……」

「包括海國揚的件公司嗎？」

「是的，看來你們查得很細，那家件公司也在康總的投資之列。當海國揚出事之後，一部分知識產權就歸了康總。我算是元老級別的員工了，當時康來只有三家公司，自從我開發出這套演演算法之後，迅速發展了三十多家。

「可我為什麼又恨它呢？因為康總居然用它來預測我們這些員工未來的績效，演演算法判定我將在四十歲的時候開始走下坡路，於是在我三十八歲那年，被康總編了一些借口辭退了！

「這事兒是我後來才知道的，我當時覺得非常的諷刺，我簡直就像作法自斃的商鞅！聽我在公司里的朋友說，康總非常迷信這套演演算法，你知道當老闆的人都有點迷信，有些需要去卜卦算命，可能是這種想法作祟，康總接任何人都要想方設法收集到對方的數據，然後用演演算法來預測這個人是否可靠。

「他選擇商業夥伴、僱用員工、朋友，甚至選擇妻子的時候，統統讓演演算法來把關！我覺得他已經有點問題了，任何東西過度依賴總歸不是好事，他把一切決策都給演演算法。」

陶月月問：「演演算法只有這一款麼？只能一個人一個人地預測？」

李先生回答：「人生函數的母版就是這樣，這是一套天才的公式，我這樣的庸才怎麼可能發揮得比它更出呢？經過無數次的預測、驗證，我比誰都相信它的準確率，可是我又在想，讓凡人知道未來真的是一件好事麼？如果說一個人用人生函數預測自己，發現自己將來是個罪犯，那TA應該怎麼辦呢，是自暴自棄等著命運降臨，還是拚命去改變未來，假如未來本改變不了呢？」

通過李先生的講述，保險公司的演演算法來自人生函數，來自海國揚的公司，這個推論被驗證了。

方野倒不關於那個康總，他想知道的是後面的事。

他說：「這套演演算法有沒有被公司以外的人帶走過？」

李先生搖頭，「我不知道，演演算法是公司的核心機，我想不會輕易泄吧……但公司里接過它的人也很多，當中有沒有人私自帶走，這我就不得而知了。」

「好吧，謝謝你提供的線索。」

「那個，恕我冒昧，我提供這些能拿到多獎金？」

陶月月說：「這對我們意義不大，我給你轉兩千塊錢的獎金吧！」

李先生倒是很高興，掏出手機準備收錢，陶月月說：「前提條件是，拿出人生函數的原始版本，還有程序的源代碼，對了，我還要當初那批員工的資料！」

「呃……」李先生一臉尷尬，「好吧，我盡量去找，果然警察的錢也不好掙。」

陶月月笑道：「我們掙錢也不輕鬆呀！」

李先生答應下次帶來，他走後，方野說：「在這兒吃點東西吧！」

陶月月笑道：「你請我呀？」

「好吧，你要吃啥！」

二人去櫃枱準備點餐，這時走到門口的李先生突然回來了，一臉激地說道：「等下，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五年前公司發生了一個重大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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