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對經理的話半信半疑，說：「那只有毒的螃蟹呢？」

「我扔掉了，總不可能放在自己家裏吧？」

「你為什麼要理？」

「我……我怕敗，影響我的名聲，畢竟我也是在社會上有頭有臉的人……」經理低著頭說。

「這說不通哦，你認為許倩的丈夫要殺掉你們兩個，按照你的認知，丈夫一次沒得手，肯定還第二次，當時報警不正是最佳選擇嗎？」

經理支支吾吾，「畢竟我乾的事也不彩嘛，我突然收到一個陌生人發來的郵件，教我怎麼理，於是我就……」

「不相信警察，卻相信一個陌生人的郵件，你怎麼確信那不是丈夫發來的？」

「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可信！」

陶月月冷笑一聲，結束了審訊，經理暫時被扔進拘留室。

找到王冰，說：「這傢伙說話太不靠譜了，居然說許倩是被丈夫毒殺的，明明是別人殺的人，自己卻幫著理，更加可疑的是，他冒充許倩欺騙的對象就包括了『兇手』，ＢＵＧ實在太多了！」

「法醫那邊已經有了結論，許倩確實是被毒殺的！」

「去他家搜！」

二人立即帶上技警察來到經理家中，掘地三尺地尋找毒藥，包括家中的瓶瓶罐罐都未放過，然而卻沒有收穫。

陶月月不肯放棄，又打開他家的下水道取樣檢測。

隔日，結果出來，在馬桶裏面發現了一團腐爛的蟹，其中確實含有硝酸鹽。

這東西和亞硝酸鹽的分子式有細微的區別，但毒要更加強力一些。

王冰檢查了經理近期的所有購記錄，他既沒買過毒藥，更沒買過螃蟹。

「如果當真要毒殺一個人，何必弄螃蟹這麼麻煩？」陶月月沉道，開始思考經理證詞的合理。

「那東西有鹹味，經常被人誤當作食鹽，放在菜裏面比較『合適』吧！」王冰說。

「但考慮到溶解，是不是湯或者咸茶更方便些……」

「月月，我覺得經理如果殺許倩的話，會留下許多破綻，比方說銀行卡里的打款記錄。『犯罪指南』只教他理，並沒有教他殺人，有沒有可能他確實沒有殺人？」

「嗯……」

「還是去核實一下吧！」

「找許倩丈夫？」

「是啊！」

當晚二人帶上技人員，不打招呼便來到許倩家中，張揚正好在家，他夾著煙，不停地咳嗽，陶月月進門后說：「你嗓子不太好？」

「可能是最近太傷心了，酒煙沾得有點多，有一點不太舒服。」張揚又劇烈咳嗽一陣，陶月月注意到紙簍里有幾張沾了的面巾紙。

「那就別煙了……」陶月月問，「對了，你有沒有給你妻子做過螃蟹？」

張揚一臉疑，爽快地答道：「做過呀，就是我出差走的那天，發現冰箱裏有幾隻青蟹，本來打算煲粥的，一想自己出差回來可能就不新鮮了，所以蒸上給妻子帶到單位去吃了。」

「你自己吃了嗎？」

「怎麼了？」張揚察覺到不妙，「我沒吃！」

「什麼時候蒸的？」

「就是當天早上呀，喂，我妻子不會是被螃蟹害死的吧，不可能，我除了鹽啥也沒放！」

「你不要張，目前案件有些新的進展，我們可以檢查下你的廚房嗎？」

張揚同意了，技人員便進廚房檢查，看張揚這麼擔心，陶月月跟他了一些案，提到妻子有外遇。

聽說之後，張揚出失而悲傷的表，「我早就覺到了，夫妻之間的氣氛變味了，我還能品不出來麼？但就是沒有證據！和誰，是單位的人，還是社會上的？」

「那個人是個小老闆。」

「唉，果然還是嫌棄我窮，當初結婚的時候我倆之間就有一些隔閡，都怪我不經常陪，才讓移別的。」說著，張揚又劇烈咳嗽一陣，蒼白的臉頰泛起紅。

「你是不是病了？」王冰問。

「沒有呀，我這麼年輕，怎麼會得病？」

「最好還是檢查一下吧，我聽你咳嗽有些雜音，可能是支氣管出了問題。」王冰誠懇地建議道。

「就是煙多了，等兩天我把煙戒了，這東西確實不好！」說著張揚又拿出棵煙，「可不又不行，心裏鬱悶呀！」

「陶警！」

技警察把二人到廚房，他們在一個玻璃罐中發現了一些白結晶，非常可疑，陶月月問張揚這是什麼，張揚困地答道：「鹽呀，鹽！」

「你吃過嗎？」

「我平時都吃調料盒裏的鹽，這是我那天早發現的，一看這麼多鹽，就拿來蒸螃蟹用的。」

罐中的白結晶只剩下一半，另一半大概已經被用掉了，陶月月說：「你是指用鹽把螃蟹埋起來，大火蒸上半個小時？」

「你懂做菜呀？對的，就是這樣蒸，能保留螃蟹的原原味！」

陶月月和王冰暗暗換了一下眼神，答案似乎近在眼前，陶月月說：「這東西我們要帶回去檢查一下，家裏的食用鹽也要帶走……哦對了，你也跟我們回去一趟，檢查一下！」

張揚大驚失，「你們懷疑這是毒藥？不可能呀，我那天嘗了，確實是鹽！」

「亞硝酸鹽只嘗一丁點是不會致死的，但你現在似乎也出現了中毒癥狀！」

張揚捂了捂，「我……我把我老婆毒殺啦？」

「你不要激，這事還在查呢！」王冰說，「這『鹽』是從哪裏買的？」

「我不知道，可能是老婆買的，平時下班會去超市採購，我是那天早上偶爾發現的。」

去公安局的一路上，張揚都忐忑不安，技人員忙活到晚上十點，確認那罐「鹽」為亞硝酸鹽，家中的食用鹽中也含有亞硝酸鹽的微粒，張揚也出現了亞硝酸鹽的急中毒癥狀。

他中毒的時間很久，恐怕肝臟和腎臟都已經大量累積，需要去醫院做一次析。

「蟹裏面發現的不是硝酸鹽麼？」陶月月問技人員。

「亞硝酸鹽在持續高溫下會失去一個共價鍵，變硝酸鹽，看來是在蒸螃蟹的過程中無意中完了這個反應，這東西2到3克就可以致死，而亞硝酸鹽為10克左右。」

得知結果后，張揚慟哭不止，「我把老婆殺掉了！我把老婆殺掉了！我不是有意的呀，我本不知道那是毒藥呀！」

看他如此傷心，陶月月把自己得出的推論說了出來，「可能事正好相反，是你老婆想殺你。」

「什麼！？」張揚抬起淚臉，驚訝地問。

「那一罐亞硝酸鹽是用來對你進行長期微量的投毒的，證據就是調味盒裏面的亞硝酸鹽微量，你無意中把這罐毒藥當了鹽，用它來蒸螃蟹，滲蟹中的毒藥已經達到了致死劑量，殺人者自食其果。」

張揚怔怔地說：「為什麼要毒害我，難道是為了和小三生活在一起？」

「張揚，你和許倩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我們……那個離婚是假的。」

「買房？」

「也可以這麼說。當初家要四十萬彩禮，可我家實在太窮了，只拿出十萬元，這事一直耿耿於懷。現在我也有事業了，有一回對說，要不我買套房來補償當初的彩禮吧，說我是假殷勤，就算買了不也是共同財產？如果真的是想補償，就先離個婚，然後慢慢給買上一套房，證明我！所以我們就離了婚，就是走個形式罷了！」

說罷，張揚又是一陣咳嗽，王冰道：「我們先送你去醫院吧，你這不能再拖了。」

二人將張揚送到醫院后，時間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他們走出來，陶月月抬頭著滿天星月，心想現實真是比小說還要離奇，居然會有這樣的巧合。

「月月，我現在突然有個疑問！」王冰說，「倘若張揚從一開始就知道那是毒藥呢？」

這話提醒了陶月月，沉道：「倘若是這樣，這幾乎是最完的謀殺，妻子和夫吃掉螃蟹慘死，自己卻仍然是被害者，完地順水推舟……哇，我怎麼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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