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詳細的毒鑒定報告終於出來了，過程可謂一波三折。

技人員一開始認為是氰化引發的中毒，但是的檢、尿檢，解剖結果又與氰化中毒的癥狀有細微差別。

最後專案組求助省廳的專家，經過第二解剖和鑒定，在死者發現了氫氰酸，氫氰酸的中毒效果與氰化類似，但是氫氰酸有腐蝕，兇手要如何下毒？

法醫在死者胃中找到了一些膠囊殘片，用膠囊來裝氫氰酸是幾乎不可能辦到的，就算膠囊很厚，吞進胃裏只要被胃酸溶解掉一丁點外壁，死者就會瞬間中毒。

當時王冰和方野都在場，他們可以作證，死者除了那香煙以外沒有攝任何質。

之後法醫在死者口腔中發現了微量的苦杏仁酶，這才有了點眉目，原來兇手前後下了兩種「毒」，分別是苦杏仁苷和苦杏仁酶，二者在胃裏融解之後發生反應，就會生氫氰酸，這是毒理學上所謂的協同效應，A+B會產生更強或者更糟的結果。

兇手應該是在下午給死者投了其中一種質，將另一種藏在死者每天都要吃的膠囊裏面，死者服藥后不久，便毒發亡。

普通人很難想出這種殺人手法，即便能想到，也弄不到藥劑。

陶月月和王冰再次和楊學兵談話，想核實一下事件的始末，他們沒有在審訊室中進行，而是找了間安靜的會議室。

在拘留室呆了幾天，楊學兵已然冷靜下來，他說：「這事兒發生在今年初，有個莫名其妙的傢伙加我微訊，說TA是殺手，問我需不需要雇TA，我心想這人神經病嗎？就……」

停頓片刻，楊學兵說：「就沒搭理TA！結果幾天後TA告訴我說，明天樓下會死一個人，然後真的有人死了，我驚呆了！我問TA想幹什麼，我可沒想殺的人，然後……然後TA就消失了……」

「第一次預告是什麼時候？」王冰問。

楊學兵說了一個日期，正是第二起命案發生的時間。

楊學兵繼續訴說，「過了一段時間，TA又和我說，明天樓下會死一個人，到了第二天，果然又死了一個人……」

「你為什麼不報警？」陶月月問。

「我……我怕被報復！」

楊學兵的解釋並不能讓陶月月信服，覺得當時呂芳在試探，楊學兵兩次都沒有聲張，就證明他有殺人之心。

「然後就是上禮拜，TA和我說，今天樓下會死一個人，當晚雨下得很大，我真的看見一個穿著黑服的人，把一個男的捅死了，然後你們就開始調查了。我問那傢伙，你為什麼要殺這些人，TA說客戶報得保！然後TA又說，其實是我老婆找到的TA，我當時就非常的困，我老婆怎麼會找殺人來殺我！？」

「TA也沒說孫士要殺你啊！」王冰指出這一點。

「是沒有說，這傢伙說話躲躲閃閃的，老是點到為止，讓我自己想……我相信這傢伙是真正的殺手，那兩天我考慮了很多，我老婆買兇要殺我？我們夫妻關係確實不咋好，我承認我有過幾次外遇，可是也有過呀，我倆雖說沒啥了，可畢竟孩子都這麼大了，還不就是搭夥過日子麼……

「我找到那人，問TA，我老婆是不是要殺我？TA說，我老婆只是在和TA聊這件事！反正那兩天我就特別煎熬，你們懂吧，這個人說可以殺完付款，如果我真的死了，我老婆拿到產，付款是絕對夠的，況且這傢伙很專業，連殺五個人警方不是也沒查出來嗎？」

陶月月聽著一陣想笑，太不拿警方當回事了吧！

「總之，我雖然不我老婆了，但沒有到要殺的程度，可是我這兩天真的好害怕雇了殺手，於是我就……你們應該理解我，我不是想買兇殺人，如果我不下手，就會下手，這急避險！」

陶月月非常不認同他的歪理，質問：「那你為什麼不報警！！」

「我……」楊學兵面尷尬，「TA說我報警就弄死我！」

「你認為TA有多強大，現在TA還有辦法弄死你？」

「我老婆不就是在警察的保護之下，被TA殺掉的嗎！？」楊學兵大聲抗辯，「不是我懷疑你們的工作能力，跟一個神出鬼沒的殺手比起來，你們真的沒有那麼專業！」

陶月月和王冰徹底無語，雖然楊學兵陷了呂芳製造的猜疑鏈中，但他的行為已經涉嫌買兇殺人，還得看法院怎麼判，總之他絕對無法輕易推掉自己的責任。

陶月月換了一個方向，「你有沒有想過，這位殺手為什麼要這樣玩弄你們？」

楊學兵搖了搖頭，猜測道：「掙錢吧？隨便找一對關係不好的夫妻，兩邊拱火，最後肯定得死一個，唉，七年之！」

陶月月說：「上回我問你，那個小孩的事，你說是被人拐走的？」

楊學兵一臉茫然，不太清楚這兩件事之間的關聯，點頭說：「是的。」

「可是我們去派出所了解況，你當時就沒有報過警，拐賣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楊學兵激起來，「難道是我把兒賣了嗎？」

這個反應就讓陶月月難以相信，此前陶月月和陳實商量過，要不要把事真相說出來，陳實的建議是可以，陶月月看著楊學兵，認真地說：「那個殺手，就是當年被你賣掉的你的親生兒！」

楊學兵大驚，一開始本無法相信，在得到陶月月的又一次肯定回答后，他說：「……為什麼要恨我呀！因為我沒有養？就這？」

「生而不養，對來說，難道都不算罪過嗎？」

「又不是我的孩子！」

「是啊！」陶月月譏諷道，「你沒拿當過兒，當年賣了多錢？」

「不是，你們聽我解釋！」楊學兵急得一頭大汗，「和我沒有緣關係，當年我老婆懷孕之後，第一次作B超說是一個男孩，後來又查到是一男一，我心想這不對呀，怎麼會憑空多了一個孩子，難道是我老婆在懷孕的時候和別的男人……我是有證據的，有一回我們吵完架，居然給一個高中男同學打電話訴苦，你說他倆是不是有一？」

王冰都驚呆了，這什麼邏輯，他說：「B超能測出來的時候，胚胎已經型了，怎麼可能多了一個胚胎，明明是第一次沒看出來罷了。」

「不，不是這樣的！」楊學兵言之鑿鑿，「楊銳是我的種，這孩不是，反正生下來之後我越看越嫌棄，恨不得找個機會掐死，所以我找機會……不是，我是說被拐賣之後，我鬆了口氣，我老婆為此怨恨我很多年，我們的關係也就是從這開始惡化的。」

「雙胞胎肯定是繼承了父母雙方的DNA，怎麼可能一個是親生，一個不是？你不是還過高等教育嗎？這都不明白？」王冰替他的常識到憾。

「我念過中專！」楊學兵說，「反正我確定不是我兒！」

「證據呢？」

「舌頭！」楊學兵出舌頭來展示，「看，我的舌頭可以這樣卷，楊銳的舌頭也可以，那孩不行，怎麼可能是我的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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