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月月問：「他怎麼不正常了？」

沈聰回頭瞧瞧老闆在不在，王冰提議：「要不我們到外面說吧？」

「不不，被發現要扣獎金的，就擱這兒說吧……我比楊銳大個五、六歲，我就記得那孩子打小就孤僻的，說起來慚愧，小時候我欺負過他，我是那片的孩子王，楊銳又不跟我們一起玩，所以有時候遇見他就捉弄一下，純屬小孩子鬧著玩兒。楊銳經常拿石灰在牆上畫畫，每次都是畫倆小人手拉手，一個男孩一個孩，我們心想這小子這麼小就喜歡生了？所以瞧不起他的！有幾次我接見楊銳一個人自言自語，對著空氣有說有笑的，古怪極了！

「哦對了，我還見過他一個人過家家，一會扮這個，一會扮那個……現在想想，這孩子怕不是有神分裂吧？別看他老實的，其實發起橫來也不得了，有一回鄰居家小胖欺負他，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麼，楊銳突然就發狂了，拿樹枝打小胖，差點沒把小胖的眼睛瞎，後來我們都遠遠地躲著他。

「聽說楊銳高考失利，到現在還蹲在家裏，這孩子反正是廢了，基本上為社會所不容。其實這跟他家庭也有關，楊銳他爹特別嚴厲，為點小事就把他揍得嗷嗷，楊銳爹媽的關係很差，小時候我經常聽見楊銳爹媽吵架，摔鍋摜碗的，聽說他倆是奉子婚，原本兩家並不同意這門婚事，可是那個年代，懷孕了只能結婚嘍！當年楊銳高考前後，他倆一直在鬧離婚，我媽還上門勸過，我媽這人就是心善，一向認為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

陶月月問：「你確定楊銳有神疾病嗎？他有沒有去就過醫？」

沈聰搖頭，「他小時候不正常，長大之後就不咋瞧得出來了，不過一直都很孤僻就是了。」

陶月月想，小孩子出現幻想的朋友也屬正常現象，之前懷疑過楊銳有人格障礙，於是又問：「楊銳長大之後，有沒有過強烈的格反差？」

沈聰搖頭，「我不清楚，其實我和他不咋，我倆初中高中都不在一起。」

沒啥可問的了，二人就此告辭，出了門，王冰說：「你還是很在意楊銳的況啊？」

「總覺得他上還有值得挖掘的線索……」

陶月月倒不是認定楊銳是嫌疑人，只是覺得他上有條線，順著它找下去，或許會出現真相。

這也只是一種覺，現在案件進膠著狀態，小區全面設防，就等兇手採取行，兇手不行，警方就只能一直拖下去。

也有一批警察認為這或許是藏樹於林的殺人，那五名死者中有兇手真正想殺的人，進而深調查死者的人際關係。

王冰看了下時間，時間還早，他提議，「那你要不要去找楊銳的父母，了解些況？」

陶月月欣然答應，多跑跑或許能發現新的突破口。

之前陳實找過一次楊銳的父親，他在鹽業公司上班，二人趕到之後，直到中午才見到楊銳的父親——楊學兵。

楊學兵是個瘦瘦的中年人，戴著玳瑁眼鏡，給人一種古板嚴肅的覺，三人在公司的接待室見面，王冰說：「打擾到你午休真是不好意思。」

「沒事沒事，配合調查也是公民的義務，你們想從我這裏了解什麼？我一定知無不言！」

陶月月說：「能談談你兒子嗎？」

楊學兵的神微微有一不快，「我兒子怎麼了？你們警方不是懷疑上他了吧？」

「我們破案，懷疑一個人是正常的，這樣的大案被懷疑的名單可能幾十個，只有一個個證偽，最後才能找出嫌疑人。」

「我知道我兒子看上去不大正常，可殺人這種事他是做不出來的。」

「楊銳有過神病史嗎？」

「沒有！」楊學兵很肯定地說，「我們家都沒有！」

「可是據我觀察，他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焦慮癥，另外據我們了解，他小時候，家裏父母關係也不怎麼好……」

陶月月只是普通陳述，卻注意到楊學兵臉部的搐了一下，他用手托著下說：「那幾年我們家很窮，他母親生完孩子之後一直不好，沒法出去工作，偶爾會有些，哪對夫妻不吵架呢？你要說我在教育上有什麼失職，那我是不認同的，他小時候需要什麼我就給他買什麼，我兒子績一向很好，又懂禮貌，而且腦筋活絡，特別有創造力！」

陶月月一陣想笑，楊銳現在都這樣了，父親居然還能一臉引以為傲的表。

換一種問法，「你們和楊銳吵架的頻率高嗎？」

楊學兵皺眉，「這是我們家的私事，和你們偵破有什麼關係？」

陶月月解釋說：「如果一個人長期生活在高、焦慮的環境下，他的心理還能保持正常，這才是不正常的。」

楊學兵突然火，「你什麼意思！一個小丫頭，你結過婚嗎？生過孩子嗎？就在這兒對我的家庭指指點點！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們家家庭關係非常好，我們兩口子對楊銳也是真心付出，這世上沒有父母會把孩子教育殺人兇手，你們的懷疑本就是一種污辱，我坐在這兒回答問題已經十分容忍了，不要再得寸進尺！」

看見他生氣，陶月月反而很興，憤怒是會暴一個人的心的，繼續問：「你和妻子鬧離婚是為了什麼？」

「管你什麼事呢？你有什麼權利來刺探別人的私！」

王冰趕打圓場，「楊先生，我們是在查案，在查明真相之前，命案現場周圍一切報都有可能是有價值的，請你不要氣！」

「哼！」楊學兵冷笑，「查吧查吧，但我把話放在這裏，如果最後查出來我兒子是清白的，那我要起訴你們！」

他站起來，臨走時撂下一句，「哼，警察就會作無用功！」

陶月月微微一驚，「他剛才是在……嘲笑我們？」

「不用在意啦，被警察懷疑自己兒子，肯定會不爽的吧！」

「不是，他剛才的表和語氣，就彷彿自己掌握著什麼重要報，這個男人一定知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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