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0日，桑海寶山看守所，孫培堯戴著手銬由管教押出來，會見室里，一名穿著工裝、儀錶整潔的子已經等待多時。

「你好孫先生。」對方和他握手，「我姓李，這是我的資格證書。」

孫培堯掃了一眼對方的高級心理諮詢師證件，點頭，「連檢.察院都覺得我腦子有問題？」

「不是這樣的。」李醫生微笑，「檢.察機關只是委託我評估你的神狀況，這會為法庭上的證據。」

「那你告訴我，如果證明我是瘋子，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在看守所呆了一陣子，孫培堯的語氣著一種淡漠。

「可能會送到神病人特殊病房，或者去神病院接治療，這些將來會由法庭來決定，當然，通過初步接判斷，我相信您沒有神疾病。」

「對我來說還真不是好消息啊！」孫培堯苦笑。

「我們先把這個量表做了好嗎？」李醫生遞過來一沓Ａ４紙打量的神問題測評量表和一鉛筆。

這次是特殊會見，並不限定時間，孫培堯可以從容地填寫量表。

一道道的專業問題讓他覺很枯燥，隨意地勾選著選項。

做完量表，李醫生將其收進一個信封，又拿出幾張照片，「我想對你再做一個映測試，我會隨意地給你看些照片，你把它們編一個故事。」

「那有什麼意義嗎？」孫培堯慢吞吞抬起眼皮。

「了解自己的神狀態，這就像檢一樣……」

「讓我更健康地接法律制裁？」

「……」

「好啦，我為難你了，開始吧！」

李醫生給孫培堯看了三張照片，分別是花朵、孩、狗。

孫培堯想了想，回答：「孩把狗殺了，埋在地里，第二年春天上開出一朵花，看見花之後，孩瘋了……我能得幾分？」

「沒有什麼標準答案，只是一個測驗。」李醫生微笑，「我們再看下一組。」

下一組照片：公車、男人、橘子。

當看見男人的照片時，孫培堯突然站起來，門外的管教察覺到不對勁，立即沖了進來。

「你什麼意思！？」孫培堯瞪大眼睛。

李醫生好奇地看著自己的照片，「這只是在網上隨便找的圖片啊！」

「是這樣嗎？」孫培堯將信將疑，覺這太巧了，怎麼會正好是那個人，可李醫生天真的表又彷彿完全不知。

「我不知道您為什麼張，要不我們換一張？」李醫生微笑著問道。

「不不，我沒事，是我自己的問題，我們繼續吧！」孫培堯敷衍道。

做完全部測試，李醫生離開看守所，門外停著一輛黑ＳＵＶ，陶月月倚在車邊，這場測試是安排的，雖然通過范平的郵件知道一號「憑欄客」是王秀才，可那只是孤證。

要確認的話，最好是通過孫培堯，他是唯一一個見過「憑欄客」並且活著的人。

但直接問他一定不會說，於是陶月月想到這一招，在對他的神評估中加一張王秀才的照片，考察他看到照片時的反應。

「陶警，和你推測的是一致的，他看見這張照片特別張。」李醫生說，掏出手機，上面有拍的視頻。

陶月月看完視頻，心裏一塊大石落地，看來是板上釘釘了，「謝謝你啊李醫生，讓你做這種拐彎抹角的事真是過意不去。」

「不，沒什麼！即便我關心每個人的心理健康，可是人健康更重要，祝你們早點抓住那名罪犯。」

「我送你回去吧！」

「好啊，謝謝！」

上車后，陶月月嬰寧給方野發短訊，告之結果。

同一時間，方野和王冰在藍昌郊外的大王崗監獄，兩人已經來了幾天了，查了所有與王秀才有關的材料，結果卻不怎麼樂觀，王秀才從看守所到監獄期間，釋放的犯人有幾百，很難判斷這裏面誰是二號「憑欄客」。

方野看了一眼手機，「月月已經通過孫培堯確認王秀才就是一號『憑欄客』了，可除非他本人開口，不然我們很難知道誰是他的『接班人』。」

「王秀才因為傷害罪被判了六年，再蹲四年就能出獄了，他不可能承認自己殺過人吧！」王冰說，「況且從『憑欄客』的締造者這一份出發，他一定也希『憑欄客』一直逍遙法外。」

「是啊，提審是沒有意義的。」

這時一名武警走進來，說：「方哥，犯人出來放風了，你們要看看嗎？」

「好啊，謝謝。」

往外走的時候，王冰小聲問：「他們為什麼管你方哥？」

「因為這兒的監獄長跟我同校，他是從龍安調來的，比著監獄長我的。」

「你當初幹嘛要去監獄工作？」

方野遞了一個「不想說」的眼神，王冰識趣地換個話題，「在監獄工作很枯燥嗎？」

「老實說，可能比干刑警還輕鬆些，至這裏生活很規律。」方野笑笑。

二人隨武警來到一座瞭塔，瞭塔很高，下面大院的犯人仰是看不見裏面的人的，但從上面看下面卻是一覽無餘。

大院四周拿著警的管教看守，這個時間正好是照進大院的時間，犯人們或打球，或玩毽子，或看報，或煙，大多數只是在那走來走去。

也不是不允許閑聊，但倘若有幾個人長時間聚在一起說悄悄話，管教就會喝令一聲「散開！」

這些罪大惡極之徒，隨便拎一個出去，都會讓一座城市恐慌，他們全部聚集在一，自然要格外謹慎對待，不能讓他們之間有過多的流。

「方哥，瞧，那個就是王秀才！」帶他們上來的武警指著一個坐著曬太的男人，他看上去樸素、憨厚、人畜無害，完全無法把他和手段殘忍的連環殺手聯繫到一起。

王冰把手機的焦距調到最大，拍了一張，說：「在監獄呆久的人，都這麼木訥嗎？」

「這種刑期比較短的，一般都會很守規矩，早一天出獄也是好的……王秀才我記得已經爭取到一次減刑了，他可能後年就能出獄。」

「他出不了獄了。」方野喃喃道，等掌握了足夠的證據，也許是等抓住二號「憑欄客」之後，王秀才將會為他的謀殺罪行真正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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