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口聲聲說自己深著梅妃，結果卻還是喜歡上的別人，他有什麼資格再說？

只要想到梅妃是怎麼死的，皇上心裏就愧疚的厲害。

想到當初，在他得知梅妃跟著的哥哥離開皇宮的時候，他曾真的相信背叛了他。

畢竟深過，又豈是說忘就能夠忘的？

他本來應該恨的，可是因為太了，所以本就恨不起來，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他都忘不了。

他也曾想過，之所以離開是不是因為有什麼難言之，他也一直在等，等著有一天後悔了能夠回來。

是的，哪怕背叛了他，跟別的男人走了，可只要肯回來，他就可以不計前嫌的原諒。

因為他心裏始終放不下。

所以這麼多年，皇上一直都在幻想著，有一天他的雪兒能夠看清事實重新回到他邊，然而等了這麼久，都沒有回來。

當他以為，在宮外過的很幸福的時候，卻突然間得知了已經不在世的噩耗！

原來這麼多年，是他誤會了。

同時，他也很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有派人去找？

若是他一開始就派人去找的話，那麼興許，就不會死了，也不會讓壞人在宮裏猖狂這麼久！

因為自責，愧疚，再加上憤怒，皇上急火攻心，在大殿上吐了！

「皇帝！」

皇上吐，嚇壞了太后他們。

而皇上在這次吐之後，神都不好了，整個人看著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心一般，臉蒼白的嚇人。

此刻，太后就守在邊，心疼的看著自己兒子，記得當年，得知梅妃和凌簫私奔一事後，皇帝也像這樣病倒了。

在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皇帝都像是行走一般，整個人好似沒了靈魂的軀殼。

只是這樣的痛經歷一次也就夠了，只是沒有想到還會再經歷一次，這心怕是被傷的已經是傷痕纍纍了吧？

「皇帝，你覺怎麼樣？還有哪裏不舒服的？」太后見皇上緩緩睜開眼來，似有話要說，以為是他哪裏不舒服了，便急切地詢問。

皇上張了張，「母后，兒子是不是很傻？」

太后不知道皇上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問，搖搖頭，說道：「不傻。」

皇上苦笑了下，「可是為什麼，到了今日兒子才看明白，那個陪在兒子邊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皇上是想要從太后這裏尋找出一個答案，他想讓太后說他傻。

如果他不傻的話，又怎會在梅妃死了這麼多年之後才知道是被人陷害的？

此刻，皇上滿腦子裏全都是梅妃，他只要一閉上眼，腦海中就會浮現出梅妃年輕時的樣子，在對他笑。

他記得，曾對他說過，希有一天他能夠褪去這龍袍，做一個只屬於一人的天，要求的時間不長，只是一天而已。

想要去一個沒有皇帝，沒有後宮爭鬥的地方，去過一個只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小世界。

在那個世界裏，只有他們兩個。

他們會在花海中漫步，會著腳走在小河邊，會攜手坐在月下，數天上的星星……

這些，都是曾說過的，他也答應了一定會實現，可的這幾個願，他這輩子都無法幫實現了。

皇上深深的自責著。

「皇帝，你還恨嗎？」太后心疼地問了一句。

皇上看了一眼自己母后，垂下了眼簾。

他有恨過嗎？

看著皇上這副傷心的模樣，太後於心不忍，嘆了口氣，說道：「母后都明白。」

若說不恨，又豈會不恨呢？

可正是因為到了骨子裏，所以才會有恨。

「母后，當時一定在等著兒臣去找吧？」皇上深深的嘆了口氣，心沉重的厲害，的他不過氣來的難。

此刻，太后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只聽皇上又開了口：「兒臣可以想到，在最後還在盼著兒臣能夠去找，那時候，滿懷希的在等，相信，兒臣會相信的，可是等到最後，兒臣都沒有出現，就這麼帶著憾的離開了，可是這些年，兒臣做了什麼？兒臣背棄了當年對的誓言，兒臣對不起啊……」

皇上的緒變的激起來。

太后趕忙安：「不會的，母后相信，是不會怪你的，是個善解人意的孩子，一定能明白你的苦衷。」

「可是，兒臣過不去心裏的這道坎兒……」皇上越發傷心起來。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也只有在太後面前，皇上才會展現出自己弱的一面，因為只有自己母后才不會笑話自己。

太后只能嘆氣。

因為這事，皇上大病，這兩日都不曾吃過什麼東西，不免人擔心。

太後知道，若是想讓皇上恢復從前那樣，也只有梅妃復活了，告訴他，真的沒有怪過他。

只是，他們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

太后只能去找凌簫，希凌簫可以勸勸皇上，其實太后又怎會看不出，凌簫心裏是怨恨皇上的呢？

「你是梅妃的哥哥，哀家相信，你也不想讓梅妃心裏有什麼憾吧？」這是太後用著一個母親的份和凌簫說的話，而不是用太后的份去命令，「天底下，任何人都有他自己的苦衷，哀家知道，皇帝犯了不可原諒的錯，可是哀家想，若是當年他知道事的真相，哪怕找遍天涯海角，他也不會放棄的……」

不知道是什麼說了凌簫，大概是因為一個母親肯放下自己尊貴的份去求一個人吧？

「好。」凌簫到底不忍心拒絕太后，答應了下來。

夜晚，凌簫去了養心殿。

不過兩日，他就發現，皇上整個人都消瘦了許多，臉憔悴，恍若在一瞬間就老了許多，而這樣的皇上，竟是讓人看著有些心疼。

凌簫垂在側的手握了握拳頭，他恨自己會有這樣的想法，他為什麼要去同這個男人？

這個男人本就不值得同！

此刻，凌簫就靜靜的站在床邊，目冰冷的看著那個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二十多年過去了，他們都不再年輕，而過去，他們也再也回不去了……

這時候的皇上，哪怕連睜開眼睛都有些費力，他微微側頭，看著那個站在床邊，正冷冷的看著他的男人，緩緩開口：「你來了。」

凌簫就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著皇上，沒有說話。

皇上深吸了口氣，說道：「從你進宮的那天起，朕就知道你不喜歡朕，從雪兒離開以後，你就開始恨朕，其實，朕也在恨自己。」

「皇上說這番話，以為就可以抵消你欠雪兒的嗎？」凌簫見不得這個男人在自己面前裝可憐，如果只是為了得到他的原諒，那麼真的沒必要。

因為，不管這個男人怎麼做，他這輩子都是不會原諒他的。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男人，雪兒這一生又怎會如此短暫？

雪兒應該是幸福的。

他永遠都不會告訴這個男人，雪兒在臨死前和他說了些什麼，他要讓這個男人痛苦一輩子！

皇上沉默了，對於凌簫過激的反應，他沒有說什麼，他能夠明白對方此刻的心，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也不會原諒那個負了雪兒的人。

只因他是皇上，以至於過了這麼多年，凌簫才有機會進宮，找他報仇。

這一刻，皇上垂下了眼簾，選擇默默承凌簫對他的痛罵。

「你欠雪兒的太多了！」凌簫含恨的看著皇上，此時此刻，他恨不得衝上前去，親手殺了這個男人！

面對凌蕭的指責，皇上心痛的深吸了口氣，他覺得現在就連呼吸都是痛的。

他永遠也忘不了他的雪兒，忘不了的笑，忘不了曾和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而現在的這一切，是他應該承的，所以由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

即便現在的皇上看起來很可憐，可凌蕭卻沒有一點兒要同他的意思，對凌蕭來說，這個男人本就不值得同！

「你欠了一條命！」凌蕭心痛地說道。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裏已蓄滿了淚水，可是為男人，他才強忍著心裏的那份酸，沒有讓眼淚流出，讓這個男人看了他的笑話。

「朕知道。」皇上虛弱的出了聲。

凌蕭氣不打一來，他一個箭步上前，兩隻手抓著皇上的領，直接就將皇上給拎了起來，「你知道什麼？你本什麼都不知道！那天，我能到雪兒的溫度在一點一點的變涼，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死的很痛苦，中的毒實在太深了，是鮮染紅了最喜歡的那件服，哪怕到死了，都還穿著你送給的那件服！」

「你知不知道，一直在等你？」凌蕭的緒變的激，他說著這番話的時候，紅了眼眶，而他抓著皇上領的手的力度也加大了幾分。

聽到凌蕭說，雪兒在等自己的時候，皇上的心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狠狠地握了一下，疼得他不由倒吸了口氣。

他這輩子最後悔的，莫過於雪兒最後甚至是連死，都不是死在他的懷裏吧？

那時候，雪兒一定很痛苦。

「你永遠都不會知道，那種明知道不可能，卻還在傻傻等候的覺，雪兒沒了，就那樣靠在我的懷裏，我看著漸漸失去的臉，只想要陪一起去了，可是心裏卻有一個信念在支撐著我，在告訴我不能死，若是我死了，就沒有人為雪兒報仇了！這些年，我過的生不如死，每天都要承著里的那種痛苦，可是為了雪兒，我願意承。」凌蕭陷了回憶里，可是他的回憶都是痛苦的，他永遠也忘不了，雪兒死在他懷裏的樣子。

這個時候，皇上就像是個提線木偶一般，整個人都很無力，他就任由凌蕭抓著他，打也好，罵也好，他都會承。

雪兒已經沒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夠做些什麼，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

這些年，他一直以為，雪兒是和凌蕭在一起，他們在過著只屬於他們的日子，怎會想過，雪兒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經沒了呢？

他之所以沒有派人去找，一方面是因為，既然不再他了，那麼或許放手也是種，還有就是因為恨，他知道，雪兒已經不了，即便再派人去找，將抓回皇宮又能怎麼樣？

到底是不幸福的。

他不想看著整日悶悶不樂的，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糾結在這兩者之間，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去找，以至於過了這麼多年，他想要去找的時候，卻不知道在哪裏？

為皇上，要以大局為重，是不能為了兒私就拋棄自己的國家不管，這是一種責任，所以有的時候他也是不由己。

其實凌蕭大可以一拳頭打在皇上臉上的，可是他到底沒有這麼做，因為他怕他這麼做了，雪兒會生他的氣，哪怕是到死的那一刻，雪兒都還在幻想著他能夠出現。

想到雪兒在最後和他說過的話，掙扎之間，他到底還是鬆開了抓著皇上領的手，後退了一步，他抱著自己的頭，痛苦的看著那個躺在床榻上的男人，「為什麼，雪兒到死都沒有怨過你？」

皇上一愣，他瞪大了眼睛，不置信的看著凌蕭，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雪兒沒有怨過他？這是真的嗎？

此刻，皇上心裏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覺，他在知道雪兒沒有怨他之後，有激，有，可更多的還是自責。

是啊，雪兒那麼他……

強撐著，皇上從床上下來，他的一隻手扶著床柱，才勉強能站穩些，他抬眸，有些吃力地問：「雪兒，在哪裏？」

皇上將所有的希都落在了凌蕭上，不管雪兒在什麼地方，他都要去看看！

「你還有臉面去見嗎？」凌蕭指責了一句。

這個時候的皇上很脆弱，脆弱的誰都可以來欺負他，而他也絕不會說什麼，因為他的心都不在他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