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就不知道發生的這一幕，神清氣爽地洗漱完畢后推開門，便看見了院中站在樹下猶在沉思的司苑。

「這幹什麼呢，一大早就滿臉嚴肅地杵在這裏？」宋小果笑嘻嘻地走了過去。

昨晚雖然喝得多，但依稀還有些記憶碎片在腦海中閃過，一想到自己又揩了納晟霖不油，宋小果心就十分麗。

司苑躬行禮。「師傅，今日該去給五王爺刺排毒了。」

「哦，對。差點忘了這事兒，納蘭呢？」

「王爺在隔壁房間。」

宋小果點點頭，正要去房間找納晟霖的時候，從房裏出來的竹茹忽然住了。「姑娘請留步。」

「有事？」

「今日已是十七，我們幾個商量了一下，準備下月初一去大衍寺進香，不知姑娘可願同我們一起前往？」

「進香？」宋小果角了，直接搖頭拒絕道。「你們幾個去就好，我不信那個。」

自己乾的仵作這一行，整天同打道，縱然滿天鬼神也與自己沒什麼相干。

末了宋小果又扭頭代了司苑一句。「司苑，我知道別的仵作都講究敬畏鬼神，但進了我的門，我是不信這些東西的。要做一個真正百無忌的仵作，就只能相信自己，相信你的眼睛和雙手，至於神鬼一說嘛，本就是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東西，可記住了？」

「是，師傅。」

宋小果蹦蹦跳跳去找納晟霖了，竹茹一臉目瞪口呆地問司苑道。「剛才姑娘是說不信神？」

「這有什麼奇怪的，師傅本就不同常人。」

「可是仵作，不是更應該祈求神佛護佑嗎？」

「竹茹姐姐，你剛才沒聽師傅說信那些東西不如信自己，我也不信那些。」

竹茹角哆嗦了一下，這師徒兩人是要逆天啊？難怪紫苑私下一直說他們是奇葩，現在一看果真如此。

宋小果進了納晟霖的屋子時，納晟霖正仔細看著手邊的一張紙卷，宋小果三兩步走了過去，打眼一瞥立即笑道。「這是五王府送過來的賓客名單吧？可查出了什麼。」

「名單已經送過來兩日了，除了尚失蹤之外，上面還有一可疑之。」納晟霖指著名單上的一個做左丘額的名字說道。「萬悅城權貴無數，卻從未有過左家在。五哥往來的人大多我都認識，但這個左丘額我從未聽過，此人到底是何冒出來的？」

「或許是五王爺私下結的什麼朋友，或許是他的客卿也說不定。」

「待會兒還是問問五哥罷，我昨日就命計促去查此人，但他也查不到。」納晟霖蹙眉。

「對了，說到大司寇，你遣人去請他一聲，待會兒一起讓他去五王府。陛下已經說了，讓他協助我查這樁案子，有他在我辦事什麼的方便些。」

雖然計促對宋小果評價不怎地，但宋小果卻十分欣賞這個大司寇，總覺得他板正剛直的表面下有著一顆不大堅強的小心臟。

納晟霖點點頭，兩人隨意收拾了一下，便帶著司苑和紫苑一起去了五王府。

時隔兩日，納晟源再見宋小果的時候，佈滿的眼珠子都是紅的。

自打宋小果那日讓人將他捆了起來，納晟源才真正驗了一把什麼做生不如死，不管他用了什麼手段，皇帝派來的那幾個人都無於衷，只說得等宋小果開口放人的時候才能放。

最重要的是這兩天時間裏，納晟源行散的後癥真的顯了出來，一度時間他覺自己骨頭裏都是螞蟻在啃噬一般，難到了極致，可偏偏卻沒人管他，只是任他煎熬著，若是手腳自由，恐怕納晟源早就自殺了好幾回了。

「宋小果，我和你有什麼怨什麼仇，你要這般對我？」一見宋小果，納晟源就怒吼出聲。

宋小果就沒理會他的囂，直接上手檢查了他的況一番，才滿意地說道。「看來已經發作過了，沒想到你竟然能這樣過來，著實是條漢子。」

「……發作什麼？」

「五王爺，那種渾無力、骨頭奇、生不如死的覺啊。別說你不知道，那便是五石散的癮頭，只要熬過了那個，你這五石散也算解了一半。」

「你，都知道？」

「知道啊，不然幹嗎把你捆起來，你以為我吃飽了沒事拉仇恨呢？來，趁著你清醒，給我們說說左丘額是誰唄。」宋小果直接將納晟源的咬牙切齒給忽略了，興緻地打開了名單，指著上面的名字問道。

「左丘額？這是誰？」納晟源一頭霧水反問道。

「你請的賓客你都不知道，不是吧五王爺。」宋小果甩了個白眼過去。

納晟源依舊十分肯定地說道。「本王那日共請賓客一十六人，名單是曹管家替我擬的，你可以喚他過來問問，我可有請這個什麼左丘額的人？」

納晟源口中的曹管家正是五王府的老管家曹贇，從納晟源開門立府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邊，也是他親娘魏太妃邊的親信之人，對納晟源忠心無二，他的話絕對可以相信。見納晟源說的這般肯定，宋小果也有些詫異，急忙讓人換了曹贇過來。

曹老管家仔細將名單看了一遍后，果然和納晟源說的一致。「七王爺，這個名單是老奴親手所錄，老奴十分肯定當時五王爺只宴請了十六人，並無這個左丘額在上面。您看，現在這份名單有十七人之數，這左丘額是多出來的一人啊。七王爺若是不信，老奴這就讓人去將賓客名單的底單取來，老奴收在了屋子裏。」

「謄抄名單之人是誰？」納晟霖已然明白過來這份名單出了問題，沉聲問道。

「正是小兒曹元。但他必然不會在名單上私加人數的，老奴保證。」曹贇一邊讓人去自己房裏取底單，一邊派人去喚曹元。

正在等待曹元的時候，門子來稟告計促到了。

大司寇威風凜凜、滿臉嚴肅地進了門，卻在看見宋小果和司苑的時候，忍不住眼皮跳了跳，急忙給眾人行了禮。

現在他可是皇帝親自派給宋小果的人，不管從什麼緣由來看，都得對宋小果客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