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果站起,將手中的短刀隨意一扔,指著那從腔直接拉開到腹腔,心肝脾肺腎擺了一地的說道。
「大家現在都可以過來看看,我有沒有說假話。死者腹腔打開時已是爛一堆,切割痕跡均為豎條狀,全部一致,可見死者是先被人用利刃從下刺,絞爛腹部所有而死。當然為了不讓流出,兇手還曾用冰塊封住死者下,令迅速凝結,所以從外觀上看,並不能察覺到死者的明顯傷痕。」
中年男子忍不住乾嘔了一聲,有氣無力地問道。「那紅點又說明什麼?」
「很簡單,是因為刺的利刃沒有掌控好力度,太靠近表皮所以才會留下這些紅點。但兇手應該是個用劍高手,或者說是個武者,否則一般人本無法做到只留下這一兩個不起眼的紅點。」
「你明知死者是腹部出的問題,為何還要將腔也一起打開?」中年男子終究沒忍住胃中的翻騰,倒了一口出來。
宋小果面無表地看了他一眼,竟然出了一個笑意。
「當然是為了一次弄清真相,避免還有別的原因。你們覺得這樣視覺上不了是不是?沒關係,我回去就是。」
宋小果說手就手,了手打開自己的仵作箱拿出了合的針線來。因為這個地方並沒有太好的羊腸線,目前宋小果還是用線代替,但因為有強迫癥的原因,特意弄到了一些的線,這樣合后才不會那麼顯眼。
看著宋小果面無表地將那堆臟有條不紊地放回了中,甚至為了固定位置,每個上還來上那麼幾針,中年男子差點當場瘋了。再也顧不上什麼臉面,幾乎是半爬著逃出了屋子,剛呼吸到院子中的新鮮空氣,男子幾乎將苦膽水都一併給吐了出來。
納晟霖白著臉,無奈地搖搖頭。
宋小果的這點小心思他哪裏會不知道,只是這一幕實在太衝擊人了,估計許多人一輩子都忘記不了宋小果弄得這一出,至納晟霖自己就對宋小果剖產生了影。
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宋小果才把李氏的完全合完畢,現在再看,除了皮上留下一道淡淡的線痕跡外,整竟完整如初。宋小果一邊手一邊沖著門外那些或站或立的仵作們喊道。
「都進來吧,沒事了。」
結果令宋小果沒想到的是,外面竟有一大半人在搖頭。「不用了,不用了,我們留在外面就好。」
「姑娘手藝神乎其神,我等心服口服,就不進來了……」
「我們站在這裏很好。」
若宋小果是個善良之人,那勢必就此罷手,可惜宋小果並不是。向來都信奉著一句真理,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但若是人招惹我,我就到他爹媽都不認識他!
「俞洪,讓他們都死進來,以為這樣就能算了?想多了。」
屋角上的陳安新早已經停止了鬧騰,此際看宋小果的眼神就如同看鬼神一般,見宋小果的目不經意地瞟到他,陳安新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忍不住朝著角落裏又了。
趁著俞洪攆人進屋的時候,宋小果洗了洗手,走到早已經獃滯的司苑邊。
「小傢伙,姐姐沒騙你吧,開眼了沒?」
「開,開了……」抖著,司苑抖得如同風中落葉一般。
宋小果嘆了口氣幽幽說道。「你要做個優秀的仵作,如果連著等場面都過不去,那你勢必無法完你的夢想。」
「那,那外面的,不也是?」
「所以他們是廢。你不同,你還有點希。」
宋小果拍了拍司苑的肩膀。「振作起來,把驗單寫完,然後讓我簽字。」
司苑抖啊抖的,卻還是強撐著站起了,可惜好不容易寫下一個字,字跡卻因為抖而變得像只醉了酒的蚯蚓一般。宋小果也不催他,緩步走到納晟霖的旁。
「怎麼樣,我的這一手,還行吧?」
「甚好。」
「我這麼湛的手藝,你應該不會再想斷了我的職業生涯了吧?」
「本王還是更欣賞你之前的手藝一些。」白著臉,納晟霖說得無比鎮定。
宋小果嘿嘿一笑,哪裏會不懂他的話語。「我保證,以後在你面前盡量斯文一些,保持的可觀賞。」
「好。」
眾人都被俞洪攆了回來,進到屋的一干仵作不由再次驚詫了一番。合的堪稱完的就擺在他們眼前,眾人此時才知道自己的目有多短淺,這個看起來蒼白的甚至有些弱的子,才是仵作中的真正高手。
雖然滿心悔意,卻沒有後悔葯可吃。
宋小果自然也不會爛好心地去做個爛好人。「俞洪,多派幾個人盯著他們砸飯碗。」
「是,姑娘。」
等一眾人都散完了,司苑那張寫滿了蚯蚓文的驗單也記錄完,宋小果拿過來認真看了一遍,大筆一揮在上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令宋小果詫異的是剛簽完字,依舊滿臉蒼白的司苑卻撲通一聲跪在了的面前。
「姐姐,請你收我為徒吧!」
我去,這什麼作?自己都還沒有技出山,就有人追著求拜師?
宋小果想了想,沒答應司苑,也沒直接拒絕他。「司苑,你家中現下可還有家人?」
「自我阿爹去世后,司苑家中便只剩下了自己,否則也不會視仵作為唯一的飯碗。畢竟我自小隨著阿爹驗,除了這個,別的我也不會。」
原來竟是和自己一樣,在這平夏王朝之中孤一人。
宋小果那顆冷心冷肺竟無意中被中了一下,本想回絕的話語也都咽回了肚子裏。
不知為何宋小果就想到了那日在紅連城城主府上的夢境,自己莫名來到了平夏王朝,難不宿命就是為了要把自己會的技留在這裏?這樣萬一有一天自己回去了,總是有些痕跡留在這個世界的。
看了眼側的納晟霖,宋小果做出了決斷。
「那你暫且跟在我邊,什麼時候過了我的考驗,什麼時候才能為我真正的徒弟,你可願意?」
「司苑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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