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吸了一口氣,納晟霖將目落定在宋小果上,眼眶微紅著,也不顧正在流的手,反手便握住了宋小果的荑。
「謝謝你陪我,小果。」
「你我之間不必言謝。等我幫你包紮好,我們便趕回去吧,我也很好奇這件事,自縊的事聽過不,但集自縊倒還是第一次。」
納晟霖點點頭,聲音不再如同剛才那般冰冷。「本王也很想知道,是什麼原因會發生這樣的事。倘若有人敢把手到我的府里,我一定剁了他的手腳拿去喂狗。」
奚祥很快拿來了藥箱,宋小果用裏面的高度老酒又給納晟霖細細洗了一遍傷口,然後在上面敷了些止的藥膏后,才用白紗棉小心地為他包紮了起來。因為用的包紮手法比較超前,一旁奚祥的眸子忍不住頓了一下。
「姑娘這手法著實獨到。」雖然一直跟隨在納晟霖邊,但因是暗衛,這還是第一次奚祥主和宋小果說話。
宋小果微微點頭,收拾起了東西。「還好,都是我爺爺教我的。我們快些回去吧,但願案發現場能保持好。」
「俞管家已經第一時間鎖了門,讓人看住了院子,不再放任何人進去。」
「嗯,好。」
快馬加鞭的進了萬悅城,雖是第一次到了天子腳下,但因為納晟霖府上的意外,宋小果還真沒什麼心去看這片盛世繁華。倒是經過這一路的奔波,納晟霖已然恢復了許多,雖然還是有些沉痛,但仔細想想宋小果的話卻是極為有理。
事已經發生了,現在能做的便是查出真相。不過依著自己的威,納晟霖真想不出偌大的平夏王朝里,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膽量,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手腳。
眾人城之際正逢晨曦初,目及朦朧黃灑落在那一座鑲嵌在金黃中的青灰殿堂時,宋小果冷不防還是失了神,終於有了點納晟霖是個王爺的覺。
「這是你的府邸?要不要這麼誇張,說是座宮殿也不為過吧。」
「我十六及冠,立下戰功,這宅子便是那時皇兄賜予我的。皇兄向來極為疼我,所以這宅子是比一般的親王府大了些,不過也無甚奇怪之,你快些習慣習慣,將來你可是這裏的主子。」
牽著宋小果的手,納晟霖帶著踏進了這座重樓深院中。
「王爺,你可算回來了。」
剛一進門,宋小果還未從眼前的震撼中回神,一個年近五十的清瘦長者便帶著一干人迎了上來,隨著他的喊聲,眾人嘩啦啦地跪了一地,瞬時弄得宋小果多了幾分尷尬。
畢竟現在還站著的,只有和納晟霖。宋小果歪頭看了看納晟霖,只見對方上竟不知何時流出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氣勢,恍如自己初見他那時一般。
「都起來吧。俞洪,你先讓人把靜寧院打掃出來,小果晚間住,然後隨本王去趟溪絳院。」
聞言俞洪臉上滿是詫異,倒吸了一口涼氣,急忙轉安排人去灑掃靜寧院。「你,你,你們幾個快些過去靜寧院,打掃好以後再去庫房領些東西放進去,都警醒些。」
「是。」十來個下人匆匆領命離去。
靜寧院與納晟霖日常居住的凌宏院比鄰相靠,眾人都知曉那是未來主母的住所,如今納晟霖將宋小果直接安排了進去,已是宣告了的份。
可惜宋小果卻完全不知道這些東西,等俞洪安排好了之後,宋小果對著他微微一笑,剛要行禮,俞洪卻像是被火燙到了一般,急忙側跳了開來。
「姑娘,使不得,折煞老奴了。」
「王爺?」
「從今爾後,在這府里,你見誰都不用行禮。你想做什麼就做,想吃什麼就吃,有事的話我在找我,我不在你找俞洪就好。他是府里的老管家,是皇兄親自派給我的,對我極是忠心,無需提防。」
聽到納晟霖對著宋小果左一個我怎麼樣,右一個我怎樣,連本王都忘了自稱,俞洪只覺一陣牙疼的厲害。
「王爺,已經安排好了。是現在去溪絳院嗎?昨日老奴已經尋了數十個仵作過來查驗,現在那些仵作都還沒散去,留在晨回院裏,等王爺指示。」
「等本王看了再說。小果,你帶了東西沒有?」
「奚祥幫我拿著呢。」
俞洪扭頭,猛然看見奚祥懷裏抱著個大木箱,眼皮子忽然就了,心裏滿是狐疑。
這木箱怎麼看,怎麼都和昨日那些仵作帶來的仵作箱差不多,這位未來的主母王妃,該不會是個仵作吧?俞洪的心肝脾肺腎全部揪在了一起。這事要是真的,被當今聖上知曉了,恐怕自己好日子也到頭了。
被納晟霖牽著手,宋小果走在不知什麼石頭鋪就的道路上,覺得十分舒適。低頭一看,只見那些平整的石頭不知是因為年代的原因,還是打磨的工藝,竟都泛起了一種溫潤芒。抬頭,只見檀香木所制的飛檐、柱子、窗欄上都雕刻盤繞著一條條五彩蛟龍和五彩鳥,或飛或立、或或靜,氣勢極為雄偉,宋小果忍不住驚嘆道。
「不是只有皇宮中才能有龍嗎?為何你這裏也有?」
「誰告訴你的。皇兄宮中是有龍確實不錯,不過宮中之龍乃是七彩真龍,我這裏的只是五彩蛟龍,雖然都是龍卻有著本質上的區別,也是同理。小果,我總覺得你就不像我平夏之人,怎麼連這點最簡單的東西都不知曉?」
「可能還是因為我的注意力只在上吧。」宋小果低頭有些不大好意思。
果然是個仵作!
兩人後的俞洪卻是臉一變,已然變了一副苦瓜臉。
沒走多久后,宋小果卻是有些目眩,這座宅子哪裏只是納晟霖輕描淡寫的大?這院子套著院子、屋子接著屋子、花園連著花園,沒幾個來回宋小果已經妥妥的轉了向。
這要是沒人帶路,估計自己能在納晟霖的府里迷路迷到死!
宋小果無言地放棄了記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