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你一點都不重要

    展示……

    初姒眼睫微微，看著那副從天花板垂下來的手銬，再看那鋪著紅絨布的地毯，鼻尖仿佛聞到了腥味和別的腥味，胃裏頓時湧起一陣惡心，控製不住地幹嘔。

    “——！”

    “歲錦，不要嚇唬格格。”青玉老人杵著拐杖走進來。

    初姒難以置信地看著他：“這裏就是你們的遊樂場？”

    青玉老人轉著佛珠：“嗯？初姒又想聽故事了嗎？”

    初姒覺得自己對他，對他們的認識，已經很清楚，結果他們每次都刷新對人和道德的底線認知。

    青玉老人往前走了兩步，知道在擔心什麽，那語氣宛如長輩對疼的晚輩：“放心，淮州沒事，戚先生願意用東部地區市場的份額，來換他的安全，我們已經達一致，等他的傷養好了，我會好好送他回去的。”

    初姒慍怒：“你還敢傷他？！”

    青玉老人道：“他自己摔下樓梯，摔得有點嚴重，格恩已經去看過，都是皮外傷，不用擔心。”

    歲錦在旁邊聽著，興趣：“東部地區是哪裏？”

    “就是蘇城，閩城，浙城，滬城，皖城，贛城。”

    “不可能，”初姒斷然否定，“他不可能將這麽多個城市的市場份額給你。”

    青玉老人一笑：“你很了解你公公啊？”

    初姒冷冷道：“他就算同意‘割地賠款’，集團的東和董事也不會同意。”

    戚氏又不是戚家一家人的，那些異姓東，怎麽可能同意損害自己的利益？

    “初姒不愧是擔任過總裁的人，什麽都懂，”青玉老人道，“是的，他確實沒有答應，隻答應用戚氏的市場帶我們的發展。”

    “那也是不了。”等於是將自己的銷售渠道共給他們。

    青玉老人微笑：“你值得更多的。”

    他也看向高臺，“過兩天來山莊的客人都在南部有市場的，到時候就看他們願意出多來拍你。”

    歲錦：“我地理學得不好，南部又是哪裏？”

    “南部是沿海地區，有三大港口，‘海上綢之路’。”青玉老人回答，“那才是最富裕的。”

    初姒明白了：“你目的是往國發展，從在各大公司埋下像宋珊這樣的‘炸彈’開始就是在做準備，你用聖的唬頭吸引這些權貴，讓他們為了得到聖，為你提供市場和渠道，幫你快速在國建立發展。”

    太聰明就這點不好，什麽都一想就通。

    青玉老人既欣賞，又惋惜地看著：“地大人多，占世界五分之一的人口，這些都是勞價值和消費價值，誰不眼熱想分一杯羹——不然，你以為，為什麽能為吸收外資最多的國家？”

    初姒扯扯角：“以前你們也是靠這種手段，占領歐洲市場？”

    “差不多，歐洲對資本的監管相對沒那麽嚴，更好作一些。國一點風吹草就會引起注意，不得不‘委婉’一點。”他那語氣還頗為不滿。

    初姒細思厭惡：“用燕子維係日常關係，出賣自親眷獲取利益，我真覺得你們哪怕取得功也很沒意思。”

    “這是孩子話。”青玉老人笑盈盈，手掌著拐杖，“這世上，有錢就有意思。你看你腳下站著的這座山莊，是十八世紀安王的山莊，我買下來，做了修繕，就了現在的樣子。擁有巨大的財富，就能像一個王朝一樣生生不息。”

    “你們已經不缺錢！”甚至是富可敵國！

    “想要千秋萬代，就需要更多的人脈和市場，更多的錢，這個世界變化很快的。而且，誰又會覺得錢太多呢？人這一生，直到死，都是在想著錢。”

    初姒看著這個明明已經那麽衰老的老人，他的野心卻還在不斷膨脹，幾近瘋狂地膨脹。

    突然想起《資本論》裏一句話——

    隻要利潤達到50%，他就敢鋌而走險；為了100%的利潤，他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而一旦有了300%的利潤，他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首的危險。如果 和紛爭能帶來利潤，它就會鼓勵 和紛爭，走私和販賣奴隸就是明證。

    確實啊，這簡直就是他的寫照。

    自稱最古老的家族，卻和資本家一樣，從頭到腳，每個孔都流著和骯髒的東西。

    就憑這個，初姒就不相信，他一早就知道關見月生的是雙胞胎兒，否則他早就把帶回來了。那次催眠，對說的所有話，都是為了讓放鬆戒心編造出的謊言。

    青玉老人又慈藹地看著：“初姒，隻要你配合曾外公，曾外公不會讓你太痛苦的，將來……”

    “將來也讓我和我媽媽一樣，痛苦地安樂死？”初姒譏誚著他。

    青玉老人麵淡淡：“好了，坐這麽久的車也累了，去休息吧。”

    初姒冷聲：“我要見戚淮州。”

    青玉老人隻道：“去休息吧。”

    初姒強地重複：“我要見戚淮州！”

    青玉老人：“歲錦，帶格格去休息。”

    初姒幹脆闖出去，歲錦喊：“攔住！”

    護衛們立刻拔刀警告，初姒咬後牙！

    忽的，看到一個作者椅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一愣，之後，又有人從車上抬下來一張移病床，床上躺著的人，赫然就是關見月！

    “你們把帶來幹什麽！”初姒怒道，“還沒有離危險，你們把從ICU帶出來是想要的命嗎！”

    坐在椅上的男人淡聲道：“已經離危險，而且還有醫生陪同，不會有事。”

    隨行的幾個醫生裏有溫繹——他應該是被從醫院帶來，好像沒有人認出他。

    溫繹對點了點眼睛，初姒深吸了口氣，轉去直盯著大理事，大理事靠在椅上：“你看著我做什麽？”

    “是你把帶出來的？你殺一次還不夠嗎？”初姒嗓音冰洌，大理事沒有理，揮手，讓助理推他進去。

    經過青玉老人邊，青玉老人關切地問：“沒有哪裏不舒服吧？要讓格恩去看看嗎？”

    大理事說不用。

    初姒嚨一梗。

    他剛才看的眼神，跟看陌生人沒有區別，驀然說，“那天我醒了，看到你來看我，我已經知道你是誰了。”

    大理事停頓一下都沒有，直到快到轉彎，才說：“想看，就過來。”

    初姒毫不猶豫追上去。

    青玉老人轉著佛珠，對歲錦使了個眼，歲錦也跟了上去。

    後麵是花園。

    克式花園也極盡奢華，尤其是那條長達數十米的走廊牆壁，雕滿了一副完整的壁畫，《腓特烈聽桑索西長笛音樂會》，彩濃烈豔麗，每一寸都是金錢鋪的藝品。

    如果不是在這樣的況下，初姒可能會有興趣欣賞，現在隻盯著大理事。

    盯著這個，生學上的——父親。

    大理事的椅停在花圃前，轉頭，看著：“你有問題要問我？”

    初姒的問題可太多了。

    如果他不知道初梔是他的兒也就罷了，可他知道啊，包括現在對，他為什麽能對圖南氏對們的傷害迫 害視而不見？

    “難道是因為當年我媽媽拒絕跟你在一起，你因生恨所以報複我們？還是說是你跟他一樣更看重利益，所謂親對你來說一點都不重要？”

    大理事緩緩回答：“我已經沒多日子，要那麽多錢幹什麽？”

    初姒可笑：“所以你隻是單純的看不慣我們？想看我們苦？”

    “無須把自己想得太要，你們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他看向那邊，護士推著病床從走廊經過，他那像機一樣無溫度的眼神，才有了一鬆，“我隻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