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他不隻是戚槐清
——當然不能。
他們走在通巷裏,晚風掠起戚槐清的擺,他繞到王嫋嫋的另一邊,擋住了風口。
“我二姨,‘順理章’了那戶人家的養媳,長期遭家暴,我幫拿到了離婚證,也讓那戶人家再也不敢找的麻煩。”
“我三姨被嫁給一個能當爸的鰥夫,不過結婚當天晚上就跑了,從此沒再回去過,我輾轉找到,很厲害,自己開了個小鞋廠,一年前需要投資,我投了一些,現在也經營得有聲有。”
“……”
王嫋嫋敏的,問的是他的外公外婆,他答的卻是他二姨三姨,避而不談,往往是因為不好說出口,所以他真的有做什麽?
抿了下,十分謹言慎行:“emmm,你應該,沒殺過人……吧?”
戚槐清挑起長眉,然後就看著笑,笑得斯文且溫和,的問題這麽極端,他的反應平靜得不科學,王嫋嫋頓時覺自己的汗,在一豎起來。
不,會,吧?
有那麽一瞬間,王嫋嫋都開始考慮能否從他眼皮底下跑走的可行,戚槐清突然笑出了聲,王嫋嫋愣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徹底失態,笑得形象全無。
“你怎麽……”他連聲音都笑啞了幾分,“你怎麽能想到這個地方?我要是殺了人,現在哪能帶你來這裏隨便逛?早就接法律製裁了,王小姐怎麽能冤枉好人呢?”
王嫋嫋被他笑得無語:“那你幹嘛避而不談?”
“是有做一些事,怕說出來,髒了你的耳朵。”戚槐清還在笑,“而且,傻姑娘,你怎麽能直接問我有沒有殺人?萬一我真的有殺,你這麽打草驚蛇,豈不是很危險?”
“這裏這麽多人在看我們,你應該不敢當眾殺人吧……你笑夠了沒有?你的笑點太低了吧!”王嫋嫋指的是村民們,都好奇他們這兩個外來者的份,在門口張。
戚槐清這才收起笑,隻留下角的淺淺弧度,比起平時那些習慣彎起的弧度,這次才有些真切,眼底的霾也因為這一笑,隨風消散了很多。
他做了什麽啊……那個從小被慣壞,不學無的兒子,欠了賭債,他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替他還了錢,隻不過,留了他三手指,權當是他糟踐他三姐的一點小小代價。
至於那對父母,老頭是建築工人,不小心從手腳架上摔下來,其實沒什麽大礙,但他天天去開發商那兒鬧,說自己三級傷殘,訛了一大筆錢……既然都說了是三級傷殘,他就幫他達這個三級傷殘,這樣開發商賠他的錢,也不算花得冤枉。
外婆“運氣”好一點,在他找上門的前幾年,就去世了,聽說是被流浪狗咬了得了狂犬病,也算死得其所。
戚槐清低頭看腳下的影子,語氣淡薄了一些:“我做了很多,幫過的人我好好報答了,和有相同命運的人我盡力拉一把,可我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偏偏就是?”
“傻,天真,因為從小在最底層,沒有接教育的機會,也沒有開闊眼界的渠道,隻有一對不斷剝削的父母,被推著一步步陷泥潭,是沒辦法保護自己的菟花,一輩子都在經苦難,哪怕盡力不打擾別人的生活了,可還是有人不肯放過,騙,害,殺了。”
“在這個村子裏的十年,可能是最輕鬆的十年,但也不過如此,還是要起早貪黑做刺繡,我們還是要為錢斤斤計較,從來沒有對我說過想要什麽,隻有臨死前那句‘我想嫁給他’,我這些年唯一的目的,就是送的牌位進戚家,來人間一趟,總要心想事一次吧?”
王嫋嫋心裏不是滋味的:“戚家不肯答應?他們都已經把你認回去了,一個牌位而已,也不可以嗎?”
“一個在舞廳陪酒的人,有什麽資格進戚家宗祠戚家子子孫孫叩拜?進去了又以什麽份?和已故的戚夫人,以及百年後的戚夫人平起平坐嗎?他們都覺得不配。而且我大哥,也決計不會鬆口的。”
王嫋嫋不解,為什麽會是戚淮州不肯鬆口?
戚槐清搖頭:“因為我媽和戚夫人見的那一麵,一直以來都有一個傳言,說我媽當年告訴了戚夫人懷孕的事,才加重了戚夫人的抑鬱癥,加速了後來的自殺,我大哥不可能完全不介意。”
王嫋嫋籲出口氣,就怕這種,每個人站在自己的立場都沒有錯,可卻彼此矛盾,很難共同生存。
也明白了:“所以,你想扳倒戚淮州,在戚家掌權,就能做主開宗祠?”
戚槐清沉聲:“很抱歉牽連到你。”
王嫋嫋安靜了一陣,天際太完全沒山的那邊,村裏也自亮起了路燈,隻是不太明亮。
又停下腳步,認真地著戚槐清的眼睛:“我理解你想達你母親願的執念,我還能理解你想要在戚家奪權的機,之前的事,一筆勾銷,但以後我還是那句話。”
“初姒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對付戚淮州,勢必會傷到,這是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接的。”
如果他隻是戚槐清,王嫋嫋在聽了他這個故事以後,同樣能理解他的執念和機,也會對他抱有同,但,也僅此而已。
人都有遠近親疏的概念,初姒是除了父母兄長以外最重要的人,誰都比不過,所以還是會幹脆地跟戚槐清劃清界限,不會有一丁點兒的拖泥帶水。
但,他現在不隻是戚槐清,他還多了一層份,他是這些年心心念念在找的刀疤哥哥,是生死邊緣的救命恩人,多了這一層因素,看他就多了一層濾鏡。
就好比,同一件煩人的事,但對要好的朋友,和一般的朋友的容忍程度,是不一樣的。
王嫋嫋有了主意:“我幫你想辦法,讓你媽媽的牌位進戚家,你不要再跟戚淮州針鋒相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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