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說我爸要娶
沒有王嫋嫋想象中的,因為長期關門閉戶,有很濃重的黴味和灰塵,裏麵非常幹淨,窗戶通風,更納罕的是,有全套嶄新的家,看起來像是有人要戶。
王嫋嫋想到春伯剛才說,這些日子以來,他讓人往村裏送東西,便明白了:“你買的?你要住嗎?”
不可能吧,他現在已經不是小村莊的盛了,而是京城戚家的戚槐清,怎麽還能住回這裏?
戚槐清的手從電視機櫃上過,溫道:“前段時間我讓村長找幾個人,把家裏打掃了一下,這些家和擺設,都是我按照記憶裏畫麵重新買的。原來的那些太久了,都壞了。”
王嫋嫋看他:“你想還原你小時候的場景?”
戚槐清頷首:“我媽的牌位一直放在這裏,我也想讓‘住’得舒服一點。”
王嫋嫋又想到春伯說的,帶來看他媽媽什麽的,就覺得還是不要繼續問他媽媽的事比較好,免得話題延到另一個難以招架的地方去。
結果好巧不巧,手到什麽東西,那東西差點掉在地上,連忙手接住,一看,是一個繡棚。就是刺繡的時候,用來固定布料的繡棚。
戚槐清幫拿好了,兀自道;“這個也是我媽的。”
“村裏的人,大多是繡娘,靠手藝賺錢,當然,不是那種高級手工坊的刺繡,隻是市麵上那些中等價位的而已,繡一件,們能賺二十幾塊錢,一天能繡兩三件,這裏的價不高,所以大家的生活,都不算特別難。”
一頓,他聲音略低了些:“隻要不遇到什麽大事,是能過下去的。”
王嫋嫋心頭一:“比如?”
“生病。要去城裏看醫生,十來萬的醫藥費,就能斷了他們的求生念頭。”戚槐清說得淡淡漠漠,但這確實是很多收一般的家庭的現狀。
隻是他的語氣,讓心生遲疑:“你媽媽……也是這麽去世的嗎?”
戚槐清搖頭:“是車禍去世的。”
王嫋嫋皺眉。
戚槐清手開了燈,這個房子很小,上下兩層,都隻有二十平方,一樓放著電視櫃,沙發茶幾,以及一些雜,空地就更了。但這樣仄,狹窄,卻能讓他眼底氤氳出溫暖。
他靠在電視機櫃前,跟王嫋嫋講這個故事。
“我媽是懷城人,家裏有三個兒一個兒子,最大,原來是鎮上文藝社團的,後來社團解散了,經人介紹,在舞廳跳舞。我爸去懷城出差,接待他的客戶,吩咐底下人,挑幾個姑娘招待他,選中了我媽……這個就是我媽。”
他隨手從牆上的相框裏,拿出了一張照片,遞給王嫋嫋。
照片是幾十年前拍的,那會兒還是黑白照,沒有化妝和功能,照片裏的人一頭及肩的波浪卷發,眼睛很大,笑容溫。
看得出來,戚槐清的麵相,是傳他媽媽的。
王嫋嫋沒有任何鄙夷或者嫌棄的心理,畢竟未經他人苦,怎麽知道那不是人家當時唯一能做的選擇?隻是安靜聽著。
戚槐清說著那些不甚彩的過去,語氣也很平,“我爸好像也很滿意,點頭留下了,當年隻有二十歲,突然遇到一個英俊,,沉穩的男人,他們還在度過了幾天,單憑這些,就足夠讓心了。”
王嫋嫋眉心一跳,想說這可不妙。
果然,戚槐清角挑了一抹諷笑:“我爸隻是拿短期的伴而已,工作結束,我爸要回京城了,就給了一筆錢,結束了這段關係。”
“……”王嫋嫋仔細地將照片回相框,心底歎口氣。
戚父隻是逢場作戲,一時玩樂,戚槐清的媽媽確實竇初開,錯誤沉淪。
“我媽沒有糾纏,隻是沒多久,就發現自己懷孕了,”戚槐清盯著照片裏的人,慢聲道,“本來想拿掉孩子,但醫生告訴,子宮壁天生很薄,如果拿掉這個孩子,以後可能沒辦法再生育,考慮了幾天,最後留下了孩子。”
這個孩子,很顯然就是戚槐清。
王嫋嫋不問:“沒有告訴你爸嗎?”
“決定生下我的時候,想過告訴我爸,但其實隻知道我爸的名字,連他是做什麽的都不清楚,還是問了舞廳老板才知道。”戚槐清搖頭,“來京城找他,但接待的是戚夫人。”
王嫋嫋算了一下時間:“這位戚夫人,應該是戚總的母親吧?”
戚槐清頷首,又哂笑:“那時候我媽才知道,原來他有妻室。”
王嫋嫋抿:“你媽媽,有跟戚夫人提你嗎?”
“沒有,但戚夫人猜到是我爸在外麵的人,給了一筆錢,對說,回去吧,讓我爸知道來過家裏,會不高興的,到時候會很麻煩,我媽就不敢上門了。”
戚槐清直起,在這狹窄的空間裏,來回走了幾圈,就像小時候,他總是在這裏跑跑跳跳,而媽媽盛霧雨在門前借刺繡,偶爾回頭看他一眼,叮囑他別摔了。
“剛好,有個朋友嫁到了這個村裏,帶來到這個村裏生活,就用一針一線,一個人養我到了十歲。”
王嫋嫋莫名的張:“那,十歲後呢?”
戚槐清忽然回頭,王嫋嫋看到他眼底滾過一痛意。
“陪村裏人去城裏看病,就那麽巧,跟我爸重逢了,原來我媽這麽多年,一直都沒有忘記過他,還是很喜歡他。”
王嫋嫋問:“戚董事長呢?”
戚槐清扯角:“他早就忘記了。”
饒是王嫋嫋也有想到這個,但真聽到他這麽說,還是忍不住眉心。
盛霧雨對戚父而言,可能都算不上人,隻是、隻是出差,臨時找的,,而已。
他怎麽可能記得這個無足輕重的人,更不可能想到為他生了一個孩子。
戚槐清下一句話,更讓王嫋嫋覺得不安。
“他們隻見了一麵,後來都是短信聯絡,我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他們重逢後一周後,忽然跟我說,說我爸要娶。”
王嫋嫋眼睛一睜,怎麽可能?!
房子有一扇天窗,戚槐清抬起頭,迎視線,微微瞇起眼睛,回到了那一天,那個午後,天,沒有。
“給我買了新服,說要帶我去跟我爸見麵,商量結婚的事,特別高興,但不知道為什麽……可能是冥冥之中有什麽給了警告吧,臨到門口又反悔了,跟我說,先一個人去見我爸,然後再帶我去。”
“這一去,就出了那場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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