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沒有，他像是人間蒸發。

他為什麼不去赴約，卻要把這些照片一張一張存下來？

相冊翻到最后幾張，鐘意愣住，大腦空白一片。

那張照片很模糊，不是拍的。

十年前手機已經很先進，的手機像素很高，而最后一張模模糊糊，像老年機才會有的像素，而且顯然攝像頭已經壞掉，拍出來的照片殘破不全，半邊都是黑影。

重重黑影之下，是人來人往，是機場大廳，是站在邊低頭看的父親，是坐在行李箱上的的背影，是十年前十六歲的鐘意。

相冊最后一張，是截圖，的個簽名：金榜題名，就見面吧。

那張截圖被他改了名字上傳，就只有一個字：好。

“金榜題名，就見面吧。”

“好。”

鐘意鼻子驀地一酸。

隔著手機屏幕，想拍拍十六歲的鐘意：回頭，不要那麼快離開，你喜歡的男孩子就在你后。

你的心意從來都被人好好放在心上，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二十六歲的，終于心智，可以理解十六歲的他。

十六歲的無憂無慮沒心沒肺，想做什麼隨心所不計后果，因為有爸爸媽媽弟弟有強大的后盾，就算傷也無所謂，因為有家。

十六歲的他什麼都沒有，他一個人，前途未卜，如何敢答應。

他只是悄悄存下所有照片，那個沉默的相冊沉默地等，一等就是十年。

好像在說，如果你發現我會告訴你所有真相，可是如果你不會發現，我也可以一個人向前。

是想割舍，卻又割舍不下。

就好像他不赴的約，但還是來到機場。

沒有上前，沒有打擾，就只是悄悄拍了一張照片。

最后開他的對話框：【十年來，真的很謝謝你。】

他回：【我的榮幸。】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們曾經彼此喜歡，現在又各自有男朋友，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繼續保持聯系。

這大概是正式的告別。

謝謝你出現在我年時代。

今后的人生沒有我會更幸福盛。

再見啦。

鐘意眼睛潤，眼淚掉下來，突然特別想見顧清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難過，想和他說心事，想找他抱抱。

而顧清淮的電話就在這一刻打過來。

“睡了嗎。”他的聲線清冷，在這一刻溫得讓人想要落淚。

鐘意過臉上的淚滴：“沒有呢。”

他松了口氣，語氣倏然輕松：“我在門口。”

鐘意顧不上掛斷電話，顧不上換下睡，甚至顧不上看一眼鏡子……飛奔一樣跑向門口，像是已經好久沒見。

顧清淮肯定也是睡不著失眠，黑發翹起一點，有些有些乖，眼睛微微彎著看。

上午在市局，是想抱他的，手臂都張開，又若無其事背到后。

因為他穿著警服有些嚴肅，也因為大庭廣眾有些害。

可是現在，樓道里只有他和，晚風輕輕從窗外吹來，月清朗，落一月的人更是。

鐘意想要個抱抱，手垂在側，攥住睡。

“過來，”顧清淮張開手臂，目很，像在看小朋友，“男朋友抱抱。”

“過來。”

“男朋友抱抱。”

鐘意彎起的眼睛淚閃爍，小孩子一樣撲進顧清淮懷里。

說不清是難過是心疼，還是小網友喜歡過這件事沖擊力太大，可是在看到顧清淮的瞬間，都變委屈。

想要他抱，想要他哄，想要在他懷里撒。

顧清淮被鐘意帶得后退了下，手臂還張開著，片刻后輕輕環過，睡得糟糟的頭發。

小姑娘臉埋在他懷里不抬頭，他安安靜靜抱，像是抱了一朵乎乎的云朵，下抵在發頂。

鐘意緒慢慢平復，他懷里沐浴的味道清冽，T恤雪白材質綿，腰窄而韌還有清晰的腹，看過。

臉頰在顧清淮口，心里不斷上涌的不再是難過，而是無法言說的甜，因為喜歡他喜歡得要命。

原來和喜歡的人抱抱這麼幸福，幸福得想哭，以后每天都要和他抱抱。

顧清淮的聲音從腦袋上方落下來：“怎麼了。”

鐘意吸吸鼻子，不知道跟現男友說初是不是有些過分，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想對他有任何瞞。

仰起腦袋，睫潤：“你記不記得，之前在貴州，我告訴你我喜歡的男孩子也是那里的人。”

顧清淮“嗯”了聲，細長手指輕輕拂過眼角眉梢，給掉眼淚。

“之前你問我，他喜不喜歡我，我說不喜歡，你說他有眼無珠。”

鐘意聲線糯，心疼和難過都明顯：“可是我今天無意發現，他好像跟我喜歡他一樣，喜歡我好多年……”

顧清淮眸沉沉，看微微泛紅的眼皮，是哭過。

“你還喜歡他？”

他的表冷冷淡淡，微微向下的角寫著“你要是敢說是你就死定了”。

偏偏眼睛漉漉的，像只委屈的大狗狗，低頭看著，黑發和睫都，讓人心瞬間就化了。

鐘意搖頭搖得像個撥浪鼓，看著顧清淮眼睛，認認真真告訴他：“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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