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皇後那邊無暇顧及文姒姒。
在文姒姒昏迷的這兩日裏,宋王再三鼓胡皇後趁機滋事,兩人還沒有想出什麽好的主意,卻被丁氏這邊給耽擱了。
五皇子妃一連兩個多月沒有來月事,如今開平王妃、臨清王妃接連有喜的事刺激到了,執意認為自己肚子裏有了,且固執的覺著是個男胎。
太醫院的太醫給把了脈,隻說是月信失調,並沒有喜事發生。
五皇子妃不相信,非要太醫院每個太醫都給看一遍,最後院判把著的脈象,麵凝重之。
丁氏和胡皇後都以為是有喜了,兩人心裏萬分期待。
院判最後眉頭皺了起來:“上次五皇子妃小產,並未傷到本,還能再孕。臣方才把脈,覺著您脈象而弱,氣兩虛,恐怕很難再孕。”
丁氏大怒,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在胡說些什麽?我的子好好的,天天都在吃補藥,怎麽可能難懷孕?”
胡皇後心裏也不大高興。
院判道:“敢問娘娘,五皇子妃在吃的是什麽藥?”
丁氏讓人把藥方和藥渣拿了來給院判看看。
院判看過臉大變:“您從哪裏得來這樣古怪的方子?其餘藥材正常,對子多有滋補。但裏麵兩味香料,京城罕見,子長時間服用,可致不孕,這是誰給您的藥方?”
胡皇後臉一沉,看向了丁氏。
丁氏怔住了:“這是七皇子妃給我的,也在吃,說是們那地方的方。藥方中確實有兩味藥材京城裏拿不到,讓邊丫鬟送了我一斤。”
院判道:“您吃了多久?”
“小產之後便開始吃了。”丁氏現在徹底慌了,“我還能不能生孩子啊?”
院判一臉為難:“您日後好好保養子。”
丁氏聽著他的話語,一時間被嚇壞了,癱坐在了榻上。
胡皇後大怒:“把七皇子夫婦來!再把李妃也來!”
王氏聽說來龍去脈之後便喊冤,直言丁氏在吃的方子,如今也在吃,哪裏可能會害對方?
但院判給王氏把脈過後,發覺王氏並無大礙。
王氏又繼續喊冤,說並沒有讓丫鬟給丁氏送什麽藥材,那兩味香料不是給的,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
丁氏氣得不顧麵,用指甲去抓王氏的臉:“你看不慣我比你強,心裏嫉妒我,便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法子來害我!枉我平日裏待你姐妹深!”
王氏痛哭失聲,請求胡皇後嚴查。
但王氏邊送藥那丫鬟,一口咬定是命令自己去做的,最後不住刑,被打死了過去。
李妃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媳婦兒居然敢做出這等事來。
平日裏就討好皇後,如今怕皇後認為自己與王氏做的事相關,上前打了王氏幾掌,破口大罵,稱王氏做的事與和七皇子無關。
王氏萬念俱灰,辯無可辯。
胡皇後臉鐵青,讓七皇子先把王氏帶下去幽。
這種事,王氏自然罪不至死,因世家貴出,最多是奪去王妃之位變側妃。
丁氏不能孕,意味著五皇子以後不可能再有嫡子。
但丁家勢大,瑞國公把這個兒看得和眼珠子似的,讓五皇子再娶王妃肯定不行。
盡管宋王那邊提醒著胡皇後,要趁晉王妃昏迷不醒做一些手腳,等晉王妃醒了就不好下手了。
胡皇後滿心思都在自家兒子和兒媳婦上,沒有什麽心去理他。
文姒姒這邊蘇醒之後,心裏牽掛著臨清王府的事,隨口問了一下,讓人打聽打聽。
恰好文氏聽說文姒姒出事,過來探了一番,聽到文姒姒問許念巧,文氏便道:“巧兒回王府了,我把我邊兩個老人給了帶去。們府上楚側妃實在難纏,早晚都派人來請,說府上王妃不在,王爺也不在,外人知道了不大好。我被煩得不行,又怕外麵議論,今天一早著巧兒回去了。”
話音剛落,文氏便覺著文姒姒看自己的眼神不太對。
文氏從前還把文姒姒當小丫頭片子,心多有瞧不起。
自從晉王得勢之後,文姒姒這個晉王妃在宗室之間遊刃有餘八麵玲瓏,不知怎麽,文氏也不敢像從前那般輕慢。
文氏臉一僵:“姒兒,怎麽?你覺得不妥當?”
“現在去請過來,說我傷,必須來探。”
文氏點了點頭,趕讓人去了,文姒姒怕他們請不來,又讓竹月去跟上。
楚氏好不容易把許念巧給弄回來,正謀劃著一兩命為好還是先把許念巧肚子裏的賤種給打了,結果許府又派人來請。
自然不許,推說王妃了胎氣子不好,不宜去見晉王妃。
後來的竹月一頓兌,楚氏才心不甘不願的把人了出來。
文氏派去伺候許念巧的倆嬤嬤,都被楚氏的人給扣了,許念巧出來的時候,帶著倆臨清王府的丫鬟。
文姒姒看見楚氏跟前這些丫鬟便覺著厭煩,把這兩人打發了出去。
許念巧看文姒姒傷這樣,一開始還覺著自己可以幸災樂禍。
可想想自己如今的境,想想文姒姒對自己出的救命稻草,隻覺著心酸。
從前一切爭強好勝的心氣,竟然全都了空。
文姒姒倒沒空理,過問這兩天王府裏發生的一些事,與晉王都不在,隻怕府上這些人失了控製,讓府上管事兒的一個一個到跟前回話。
許念巧在旁邊咬著,一時思緒回到了小時候。
小時候嫉妒文姒姒有太後疼,便去攀比。
對方寫的字好看,又會彈琴下棋,還會一手好刺繡,許念巧非要比更好,自己也去寫字,也去刺繡。
但不過三天,許念巧便失了耐心,嫌墨弄髒服,嫌針紮傷手指,不願學這些惱人的東西。
其實從一開始,兩人有的應該是差不多的。
太後雖疼文姒姒,但文老夫人偏的卻是許念巧。
眼下文姒姒過問府上人往來和賬目等事,許念巧完全聽不懂,樁樁件件那麽多,也不知道對方怎麽記住的。
臨清王府這些都是楚氏在管,許念巧知道如果讓自己來,自己連楚氏都比不過。
許念巧從前隻覺著命運不公,想著倘若自己能嫁個最好的,肯定一輩子錦玉食開開心心的,從太子妃一路到皇後再到太後,讓所有人都羨慕自己。
現在想來,那些風的背後,其實都是無盡的力與算計。
倘若能重來,還不如不比不爭,就平平淡淡的找個好人家,在家族庇護下過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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