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娘子親手做的荷包被外男小心收著,那外男還視若命呢!
竟然還要問還有嗎?能有什麼?兩個人私下相會醉臥鴛鴦帳嗎?
不過自然沒敢多說,只是搖搖頭,很小聲地說:“這倒是沒別的,我只是聽說霍二郎要隨著一起,我怕,這到底路途遙遠,萬一有個什麼,瓜田李下的,說不清楚。”
說完,期待地看著阿疇。
阿疇卻沒再說什麼,神漠然,直接離開了。
希鈺:“……”
這夫妻倆啊,絕了,可真是搭配,都一個模樣的怪子!
*************
這幾日阿疇忙得厲害,希錦也沒什麼合適機會問起來,便想著先把自己的買賣做好,這一日阿疇外出,恰那侍衛燕關和楚水也跟隨著出去了,至于其他侍衛等,還攔不住。
就尋了個由頭,說要拜訪親戚,讓人準備了尋常犢車便出門了。
若是以往,必然是要風,可現在希錦竟然不風也好,想悄沒聲出去看看。
于是乘坐著那樸素的犢車,希錦過去了云虎灣,這汝城水道是可以直通蘇杭一帶的,而這云虎灣則是汝城最要的一港口。
到了港口時,舅父早就在那里等著了,見了希錦,忙帶了希錦過去港口的貨倉。
這貨艙難免有些發悶發,希錦憋得難,不過為了銀子為了買賣,只能忍了。
貨艙中瓷林林總總的,都是大小瓷層疊相套,歸置得麻麻,碼疊在船艙最底層,毫無間隙,可以說是把這貨艙都給塞滿了。
這些貨都是走水路過去嶺南一帶,之后運往海外的,這一路耗費極大,自然是恨不得能多塞就多塞。
舅父嘆道:“這船走一趟海外,其中耗費,不是尋常人能想的,是以我們這些瓷必須要有十倍之利,這買賣才能做下去。”
希錦:“好在這些瓷都是自家做的,到底是本錢低。”
舅父點頭:“是,你看看這些,這些貨都是運往海外的。”
希錦一眼看過去,本無從挑起。
不過好在舅父早讓人挑選了各樣瓷,都拿過來給希錦看。
舅父仔細介紹著,這些瓷以青白瓷為主,型各樣都有,有常見的盤碗瓶壺,也有一些稀奇形狀的罐,盒和瓷枕等。
希錦看那瓷,花紋倒是繁多,有花卉紋、柳斗紋、瓣紋和飛紋等。
舅父道:“你看,這是我們的瓷,我們的瓷偏青,如果是窯的話,就偏白一些。”
希錦好奇:“為什麼?”
舅父道:“我們自己用了特殊鈷料,這料子是從海外捎回來的,我自己用那料鈷料做了一批,這就顯得好。”
他拿著那瓷給希錦看,希錦看過去,卻見那是一件青瓷罐,質地纖薄猶如紙片,細膩溫潤,清脆瑩潤,實在是上等瓷。
希錦驚嘆之余,好奇:“那窯怎麼不用這個?”
舅父搖頭嘆:“這些料,都是從海外弄回來的,本來就不多,也說不好燒出來的家喜歡不喜歡,再說了,窯想改什麼,都是一層一層地往上報,萬一燒制不好,又是禍事臨門,他們反而不敢輕易變花樣了。”
希錦聽著倒多明白。
拿了這舅父的瓷和那窯瓷對比,縱然窯瓷更為細膩潔白,不過舅父瓷中那暈竟是流溢彩的,仿佛有活水流淌,且上面的花卉似乎更為凝沉濃艷,便顯得穩重一些。
好奇:“這鈷料是什麼,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舅父便和提起來:“這種鈷料蘇渤泥青,產自渤泥國,我們的泊船出海會經過渤泥國,他們要我們的綾羅綢緞還有瓷,我們從他們那里買一些鈷料來做瓷,現在我們得的這鈷料不多,不過如今大昭的瓷窯,敢用這種鈷料的也。”
希錦聽著,越發興趣。
生于商賈之家,聽到什麼“稀奇”“不多”等字樣,便覺得這里面或許有利可圖,自然得打破砂鍋問到底。
舅父見希錦興趣,便詳細給講了,倒是聽得希錦津津有味。
如此看了一番,希錦也就挑選了一批用了蘇渤泥青的青瓷,想著帶過去皇城試試,說不得奇貨可居呢。
這時,舅父又帶著希錦看了看定制瓷。
舅父道:“你看,這個是大食國的定制,這椰棗和棕櫚紋都是他們喜歡的。”
希錦看了看,這是一件青瓷杯,上面的花紋很罕見,眼盡是異域之風。
又看了其他幾件,都很是讓人驚艷,之后便見到一件,那是一件青瓷孔明壺,上面的紋飾卻頗為罕見,竟是一小娘子站在團上,袒披紗,扭著那子婆娑起舞。
舅父給自家晚輩介紹這個,自然有些尷尬,他咳了聲,道:“這種,他們也定了好大一批呢。”
希錦仔細看了看,也覺得有趣,便都要了。
如此挑揀好一番,希錦整整要了五大箱子的貨,這已經很是不了,估計能擺滿一個瓷鋪子了。
舅父自然是不要錢的,不過希錦還是讓他按照本錢算了:“若是不要,傳出去,于殿下名聲也有礙。”
舅父聽著,這才勉強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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