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柯雪稱作沒用的男人的蘇啟明坐在椅子上看著樂慈和樂嬈母二人相擁，他眼眶熱著，看著眼前這一幕不得不承認柯雪說的那些話。

    他有愧於樂青棠，有愧於樂慈，更有愧於樂嬈。

    他就是個沒用的男人。

    二十多年前是，現在亦是。

    樂慈跟樂嬈的是雙向的，們都堅定地選擇對方為自己的家人，為自己的肋。

    蘇啟明緩緩站起，將們二人環抱著。

    他在心底，用生命起誓，未來的每一天都會懺悔自己，彌補樂慈，也彌補樂嬈，帶著樂青棠的那一份一起。

    “等會兒。”樂嬈忽然反應過來，語氣有些著急，“剛才姨姨說要走……”

    也是被衝昏頭腦了，竟然也不知道留人。

    “不著急不著急，應該沒走遠，讓你明叔派人去找。”樂慈拍拍手背，拉著坐下給眼淚。

    蘇啟明聞言正要拿起手機搖人去辦事兒，但電話還沒撥通，文瓊就急匆匆上來顧不得敲門直接推開門喊道：“嬈嬈不好了，你姨姨……你姨姨在茶苑門口暈倒了。”

    樂嬈猛然一震，不好的預自心間湧起。

    剛才就發現了，柯雪的臉看起來儼然一副病態的模樣。

    “送醫院沒？”蘇啟明冷靜出聲，跟在文瓊後麵下樓。

    文瓊點頭：“苓苓發現的，已經讓大牛背人到了車上，現在應該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了。”

    樂嬈跟樂慈走在最後麵，下樓梯時因為心急被絆了一下，樂慈急忙扶著，安道：“冷靜一下，沒事兒的，先打電話給苓苓，咱們一起去醫院。”

    樂嬈搖著頭，攥著樂慈，眼淚奪眶而出：“不是的，病了，姨姨一定是病了。”

    所以在三年前辭了穩定的工作，收拾行囊去看不同的風景。

    來北城的目的是找樂嬈。

    剛才跟樂嬈說以後或許再也見不到了。

    所以北城，是的最後一站。

    樂嬈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預如此強烈。

    車上，樂慈抱著樂嬈的肩膀讓安心，蘇啟明心疼不已，手搭在樂嬈的手背上無聲地安著。

    到了醫院，封苓苓剛把柯雪送進急診科，見樂嬈小跑著上前，封苓苓將接住，握著的手，深吸了一口氣對說：“不能再哭了，我們這麽多人在這呢，沒事兒的。”

    誰不心疼樂嬈呢。

    哭得已經夠多了。

    可束手無策是最痛心疾首的一件事。

    無能為力是最大的折磨。

    從查到柯雪的資料開始，們就已經有了預。

    等待的時間無比漫長，醫院裏人來人往，急診室裏沒有一個人的心是放鬆的。

    當醫生拿著病危通知書出來讓家屬趕簽字進行手的那一刻，樂嬈的視線模糊，已然忘記自己是如何一筆一劃地寫下自己的名字。

    肝惡腫瘤，晚期。

    這不是樂嬈的認知領域，甚至不知道肝惡腫瘤是怎麽形的，不知道晚期這個詞會給人帶來怎樣的傷害。

    不理解，好端端一個人，怎麽忽然就病危了。

    明明前一刻，們還在茶苑裏說了好多好多話。

    明明們才剛剛見麵啊。

    “醫生說讓我們做好準備……是什麽意思？”樂嬈的臉蒼白而無力，目呆滯地看著封苓苓，隨後又看向蘇啟明和樂慈。

    沒有一個人敢正視的眼睛告訴如果這場手失敗，柯雪也將離而去。

    曲淮是在半小時後趕到的，封苓苓看著樂嬈主坦白：“我他來的，你這樣我不放心，萬一你哭暈了……嗚……”

    樂嬈難過，也好難過。

    見狀，樂慈趕拍拍肩膀：“別哭別哭，不會暈的。”

    被曲淮攬進懷裏的那瞬間，樂嬈抱著他腰，的力道很，像是怕他會溜走似的呢喃：“如果我早點回南城，早點麵對以前，早點找到姨姨，是不是……”

    “你又怪你自己。”曲淮也同樣用力抱著，寬厚的手掌著的後腦勺，他另外一隻手著的背，語氣沉著而冷靜，“嬈嬈，你沒有錯，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你有你的選擇，別人也有別人的選擇。”

    樂嬈沒說話，現在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半晌，發出聲音，忽然認可了曲淮的話：“是啊，選擇在生命走到盡頭的時候才來見我。”

    然後告訴，蘇啟明是親生父親的這個。

    的目的是道歉，是請求的原諒，也是來開導讓不要拘泥於過去，讓在蘇家好好生活。

    帶著樂青棠的期盼，帶著的良苦用心，好好生活。

    -

    柯雪的生命沒走到極限，從手臺上安全下來了，可醫生說，還有不超過一個月的時間。

    醒來時，柯雪看著樂嬈緩緩出一抹笑容：“我好像看見了青棠。”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隻有樂嬈和柯雪。

    樂嬈坐下來握著的手：“姨姨，我是阿嬈。”

    柯雪笑著搖搖頭，閉上眼：“不是阿嬈，是青棠。”

    說：“一個人在那個世界一定很孤獨，我終於能去陪了。”

    柯雪氣息很微弱，但不讓樂嬈走，拉著樂嬈說了很多以前的事。

    還提到了樂嬈離開南城之後的事兒。

    “蘇啟明把你帶走之後，我去報複過崔繼宏，我接近他，爬上他的床，我想用我自己，讓他敗名裂，可惜最後失敗了。”柯雪聲音很輕，說這些事的時候麵無表。

    “他擾你媽媽，他該死。”

    “可是姨姨沒有那個能力幫你媽媽報仇……”

    “還好老天有眼，時隔多年，他的報應終於來了。”

    樂嬈抖著，拿著柯雪的手著自己的臉頰，搖頭，哽咽地說：“是我，是我先生做的，我幫媽媽報仇了，幫姨姨報仇了……”

    以為柯雪是因為名利攀附上崔繼宏，卻不知道是有意為之，不知道當年一個人默默承那麽多。

    怎麽能誤會柯雪呢。

    那是媽媽唯一的朋友啊。

    是最好的姨姨啊。

    誤會柯雪將送進孤兒院，誤會柯雪將當做拖油瓶，甚至後來誤會為了錢去當小三。

    不知道……

    不知道柯雪其實都是在為好。

    不知道柯雪後來還為了樂青棠做了這麽多。

    聽到崔繼宏的報應是樂嬈所為，柯雪忽然就樂了：“原來是我們阿嬈啊，真好，真好啊。”

    慨完，柯雪忽然捕捉到某個詞，話音一變，神變得嚴肅：“你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