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華殿氣驟降，十月遲遲沒有等到沈確的下一句問話，也不知道該不該抬頭。

    “去查一下，接風宴那天薑丞相離場後，皇叔去哪兒了。”

    “是。”

    著門外黑沉沉的天，沈確不得不收回腳步，重新窩回到榻上。

    白犬立刻甩著尾湊過來，兩隻前爪搭在榻上，後爪撐著地麵，歪頭用腦袋拱他。

    沈確心不在焉地了它的狗頭，目卻始終落在案上瓷瓶中著的幾支紅梅。

    也是薑清慈讓人送過來的。

    秋日有木樨，木樨送了幾次之後有臘梅，臘梅之後是紅梅。

    秋去冬來，昭華殿裏的花始終和外頭一個時辰。

    三個時辰後，十月再次回來，稟報道：

    “回陛下，那晚宋丞相也在宴上，薑丞相不勝酒力，王爺說讓宮人攙扶去梅苑休息，他走後沒多久，王爺也跟著離去。”

    “屬下問了宮裏巡邏的人，他們說王爺也往梅苑去了。大概就在陛下您將人帶回昭華殿之後沒多久。”

    沈確擼狗頭的作滯住，烏眸中滿是鷙。

    就在十月以為他不會再說話的時候，卻見沈確倏然起，甩袖揚長離去。

    左相府。

    薑清慈半睡半醒間，忽然覺下頜一陣刺痛，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一樣。

    睜開眼，便對上沈確一雙霧沉沉跳著水的桃花眼。

    “小和姐姐怎麽不等我就睡了？”聲音低低的，帶著些委屈的意味，在耳邊邊蹭邊哼哼唧唧。

    他從外麵來，帶了一的冷氣。

    薑清慈下意識打了個激靈，困倦地往裏麵了，給他讓出來一方天地，閉著眼，迷迷糊糊咬上他的瓣，呢喃道：

    “我以為你今晚不來了，就先睡了。”

    “是我不好，讓小和姐姐等太久了。”沈確順勢將摟，叼著的瓣吮咬，黏糊糊地撒道，“皇叔往我宮裏送來了好多人，我把們都趕走了，才來找小和姐姐的。”

    薑清慈任由他親吻著，困得睜不開眼，含糊地應著話。

    一隻冰涼涼的大手卻突然探進的裏，向上，按。

    薑清慈眼皮子一跳，睜開眼，佯裝生氣地咬在他的上：“你的手太涼了。”

    “小和姐姐替我暖暖。”

    沈確垂著眼眸，舌尖過方才咬過的位置，語氣雖然是在撒，眼底卻翻騰著瘋狂的占有。

    收手臂，將勒，勒，再勒。

    隻想將整個人都勒進自己的之中。

    從十月那裏探查到的真相讓他到惶恐，即便是此刻擁著，也仍舊有一種不真切的覺。

    倘若，倘若那一晚，他晚過去一步，是不是就要落顧宴禮的手裏了？

    失去十三年和永遠失去是不一樣的，前者至還有希，後者往前走就隻剩黑暗。

    他沒有想過，也不敢想。

    此時此刻同軀，近乎瘋狂地掠奪著的吐息，畔從的角過，沿著頸側一路向下，不放過一寸，要讓在上都留下他的印記。

    薑清慈被他吻得頭昏腦漲，困意也消散了一大半，偏頭見門外天既白，抬手推了推他的腦袋：“陛下，你該走了。”

    “我不走。”沈確在的小腹上落下一吻，鄭重其事地又將裏蓋好，才抬頭來啄的，“今日花朝節，皇叔請了很多人來宮裏，說是要替我選妃。”

    薑清慈眼睫輕抖：“陛下是怎麽想的？”

    “和小和姐姐說隻是想看小和姐姐吃醋，我不會納妃的。他們若是朕，我就說我喜歡男人，尤其是宋丞相那一款年老的。”

    沈確略有不滿地皺了下眉，兇地張口要咬在的臉頰上，薑清慈抬手擋住：

    “不能咬這裏，會被人看見。我還在守孝，要。”

    他隻好咬在的手背上，沒用力，像小一樣，哼哧哼哧輕輕磨著牙，淺淺發泄完便又黏糊糊地擁著的腰，小聲嘟囔著：“就是想讓他看見才咬的啊。”

    他聲音很輕，薑清慈又剛睡醒，眼皮子還在打架，沒留神就給聽了，“陛下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我什麽也沒說。”沈確立刻改掉話頭，“那小和姐姐陪我進宮。”

    薑清慈張口剛要拒絕，沈確便用堵住了的。

    瀲灩的桃花眼黑不見底，眼型彎彎的，說話時著的齒，將聲音送過去：

    “的，不讓他們發現。”

    “小和姐姐陪我進宮，我給小和姐姐口，好不好？好不好？”

    即便是早就磨合很久了，薑清慈還是會被他的浪言浪語給弄得麵紅耳赤。

    最後還是架不住他的熱央求，薑清慈十分心虛地推掉今日的牌局，對上牌桌上已經擼起袖子準備大幹特幹的一幹人等，清咳道：“今日花朝節，大家也不能整日待在府裏，該去過節去過節。”

    薩楚日目從後的沈確上掠過，寒芒漸起，混不吝道：

    “我一個孤家寡人的，去哪兒過節，薑丞相不介意的話，也帶上我唄？你倆親我放哨，我保證不。”

    “薩楚日你閉。”薑清慈眉角跳。

    柳如煙和顧長安早已經對和沈確之間的事見怪不怪了，當下直接裝瞎牌。

    倒是柳如鶴，又是一臉被雷劈了的表，看看沈確，又看看邊臉上藏不住落寞的柳如煙，腦子半晌沒轉過來。

    “哥夫……啊不是，妹夫，你，他……薩楚日也可以的話，你要不把他也帶上？”說著，推了柳如煙一把，“你們親他也能放哨的！”

    柳如煙：……

    你可真是我親妹哈。

    薑清慈：……

    大可不必哈。

    宮裏的花朝節是在長林囿中舉辦的，冬雪早已消融，春風扶醉，海棠花開，一大片一大片的連在一起，頗有灼灼燎原之勢。

    宴席設在囿中的摘星閣，薑清慈是要陪沈確溜進去的，便換了宮人的裝扮。

    常年扮作男兒，不曾上過妝，猛地拿起眉筆的時候，有些無從下手。

    柳如煙跪坐在邊，手要接過來：“我來吧。”

    眉筆卻被沈確搶走，笑意森森然：

    “朕來就行，不勞煩如煙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