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怡自己也說不來這是什麽緒。

    生病這麽久了，以前也不是沒有人關心過，但陳凜一問，覺得自己好像變得很脆弱，淚水也在眼眶裏打轉。

    陳凜敲門的力道重了些，“說話，不然我進去了。”

    出聲：“我……我沒事，我馬上就出去。”

    陳凜敏覺察不對，話音裏帶了哭腔。

    他蹙眉，握住門把手擰了下，沒擰開。

    居然在裏麵落鎖了。

    他心底有些急躁，聽見裏麵的衝水聲，又按捺住子等。

    阮舒怡衝完水然後漱口，衝洗幹淨後，才轉打開門。

    陳凜站在門外，眸沉沉睨著，看到眼圈泛紅，他心口一。

    難道真是被他惡心到了麽……

    阮舒怡走出衛生間，往餐桌邊去，愣了愣，“周赫呢？”

    陳凜也跟了過來，“跑了。”

    阮舒怡無語，之前是說要請周赫吃飯謝，周赫說要今天出來的，現在周赫自己倒是跑了。

    包廂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阮舒怡有點想走了。

    的手已經到椅子上自己的包，陳凜一眼看出的意圖，說：“菜都沒上來，你要走？”

    阮舒怡默了默，“你要吃？”

    陳凜正想說話，有人敲門。

    進來的是上菜的服務員，很快，剛剛阮舒怡和周赫點的飯菜就都上桌了。

    陳凜在自己的位置上重新坐下，“坐吧，我一個人也吃不了。”

    阮舒怡有些遲疑。

    陳凜看一眼，“我又不會吃了你。”

    阮舒怡還虛，沒再堅持，在椅子上坐下來。

    陳凜幫盛湯，又給夾菜。

    這些事他做得很自然，就像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一樣，不過，也有不同……

    他現在，不看，不像那個時候，總會著微笑。

    安靜片刻，拿起筷子吃飯。

    沒了周赫，包廂裏的氣氛都變了，陳凜也不說話。

    隻是，他後來還是頻頻給夾菜，選喜歡的。

    阮舒怡也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卻越來越難。

    剛剛的惡心嘔吐，又無比清醒地提醒了一回，是個白病人，其實不該對這個世界有太多奢求。

    以前最大的願是自己能等到骨髓做手，活下去，照顧好阮皓言，如果不能，退一步，能給阮皓言多存一些錢，找個好去，找到妥善的人照顧也行，這樣就可以放心地走。

    可現在，知道變得貪心了，在從各種蛛馬跡中，尋找陳凜在乎的證據。

    就算找到又如何呢？是個沒有未來的人，而且……

    陳凜這人，就算對有點，也不是什麽專一的好男人，想起自己沒有得到他回答的那個問題。

    如果徐薇沒有噴香水，他和徐薇或許真的會發生些什麽，他又不是柳下惠，長相還招人，也沒什麽節，這麽看來，過去這幾年，也不知道他有過幾個人……

    思緒繁雜紛，被男人的聲音忽然打斷。

    “你覺得我帶徐薇回房間這件事，很惡心？”

    阮舒怡回神，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用筷子碗裏的米，聲音很小：“沒有，你們男未婚未嫁，想做什麽都是正常的。”

    陳凜子往後，靠住椅背，薄了，沒發出聲音。

    他帶徐薇回房間，是想要有個人，能讓他忘了，是想要和自己證明，自己可以接除以外的人。

    這話，等同於直接亮出自己的肋，告訴他忘不了。

    他結滾了滾，看也沒心思再吃，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兩人走出包廂，到了吧臺阮舒怡要去結賬，陳凜卻搶先一步付了款。

    阮舒怡也沒同他搶，本來今天這頓飯要請的是周赫，再說他有錢，不厚道地想，而的錢還要省著點養兒子呢。

    出門之後，阮舒怡說：“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可以打車回去。”

    陳凜：“要我押你回去？”

    阮舒怡：“……”

    已經有過被他押送一次的經曆，妥協了，跟著他去停車場，上了車。

    阮舒怡坐在後座，陳凜在駕駛座開車。

    車子駛馬路上的車流中，他從視鏡裏瞥，見盯著窗外發怔，他在腦中斟酌措辭，好一陣，開了口。

    “我當年，去C大找過你。”

    阮舒怡收回視線，向他。

    不過，他一直直視著前方。

    握著方向盤的手，緩緩收。

    “我給你打過電話，還發過信息，我說會在你宿舍樓下麵等，你沒有回複。”

    阮舒怡安靜片刻，說：“我一直沒有和你說過，當時我家出事了……”

    “你也知道，我家是挖礦的暴發戶，我爸的礦場其實早就出了事，他一直著，我都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礦場停工很久了，而我爸欠了高利貸跑路，那些催收的人找到我這裏來，在宿舍樓下麵堵我……”

    頓了頓，“我的手機也被他們砸壞了，大概有一周，我本沒敢回學校。”

    陳凜安靜地聽著，隻是心底並不像表麵那麽平靜。

    他問：“所以……你沒有看到我給你打的電話，和發給你的信息？”

    阮舒怡問：“你發了什麽？”

    他心跳有些快，沒立刻說話。

    那些話他是肯定不會再說第二遍的，那裏麵有承諾，也有示弱，甚至還有卑微的懇求。

    沒有看到，所以……

    那時候，不是故意不理會他的。

    車子已經靠近小區，他在路邊的臨時停靠點停下來。

    他抬眼，在視鏡裏同對視，“那時候，你突然和我提分手……就是因為你家出事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