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功夫,沈清蕪想了很多。
剛才周寒抱的時候,沒有掙紮,陸隨之很可能已經看見了。
他一定會懷疑。
必須解釋清楚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更重要的是。
搞不清周寒究竟知不知道這裏的主人是陸隨之。
還有和陸隨之已經掰了這事兒。
如果周寒全都不知,那他很可能把和陸隨之歸類同一陣營。
沒把握下一次再見周寒是什麽時候,必須抓住這個機會,讓周寒把在這兒的消息遞出去。
並且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打定了主意,沈清蕪單薄的了,看起來就像被陸隨之那一聲嚇著了。
纖白的指尖猛地攥住周寒的手臂,茫然抬起漉漉的眸子,仿佛一隻驚的小白兔。
“You said you would take me away.”
沈清蕪不清楚周寒在婁柏梟麵前的人設究竟會不會中文,但剛才他和打手的流用的是泰語。
所以把他看作一個泰國的土著,用英文求助。
陸隨之既然懷疑,那越解釋隻會越描越黑。
倒不如承認想逃,讓陸隨之印證心中所想,反而不會懷疑到周寒上。
周寒斜睨了一眼不遠的兩個男人,目在陸隨之臉上多待了半秒。
角挑起,流裏流氣的眼神肆無忌憚地在旁的人上溜了一圈。
“Don’t worry,baby.”一口濃濃本地口音的英文,夾雜著泰語繼續說,“我們這就走,你在我邊很安全,safe,you know?”
仿佛吃定了聽不懂,還惡劣地用泰語開起黃腔,“哥哥的床上最安全,我們馬上就能到。”
這還不夠,那隻大手明目張膽地摟上人細膩的肩頭細細挲起來。
婁柏梟轉過臉覷了旁的男人一眼,見他臉翳得可怕,挑了挑,“你的小野貓不太安分。”
金鏡片後,眸盛著寒,冰刃似的眼神牢牢鎖著眼前的人,上穿了件珍珠白的吊帶睡,赤著腳,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皮瑩白勝雪,在下白得近乎明。
對比之下,摟在肩頭吃豆腐的男人手,骨節嶙峋,黝黑,視覺衝擊強烈。
陸隨之抿了抿角,嗓音極淡:“讓你的人鬆手。”
“婁柏梟,你今天帶過來的狗不太懂事。”
婁柏梟不置可否,薄薄的眼皮掀起,用泰語說:“阿南,那人你不能,放了。”
原來周寒是第一次到這個地方。
而且看起來陸隨之沒有懷疑。
聽到這裏,沈清蕪猛地推開旁的男人,的力氣很大,自己也往後踉蹌了幾步,然後裝作震怒地瞪圓眼,但眼裏的焦距卻沒落在周寒上,而是微微偏向一側。
“You’re not a cop ?”
沒有刻意解釋,但剛才的反應已經足以說明將周寒當警察求助,於是才會主跟著他走。
周寒注意到了這個細微的作,眸底閃過一疑,又很快恢複正常,仿佛不死心似的,一雙黑沉的眼仍在臉上流連。
“長得很,白白,材也正點,老子就喜歡這樣的。”他無賴地說。
婁柏梟疏懶地揚起,“是陸先生的人,阿南。”
那個寸頭人也湊了過來,拍了拍周寒的肩,勸他:“待會兒我讓娜塔莎照著這款給你找,今晚我們和班吉他們回蔓穀城去綠洲玩通宵?”
周寒抖掉肩上那隻手,嗤了聲,“那些人,沒意思。”
丟下這句,他睨了陸隨之一眼,直接轉離開。
沈清蕪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起來無助又無措。
陸隨之走過去,把自己上的外套披到上,盯著蒼白的小臉,嗓音涼薄,卻是對婁柏梟說。
“什麽時候養了條這樣不聽話的狗?小心被咬一口。”
“阿南是我從他信手上救下來的,渾是渾了點,但很忠心。”
言罷,婁柏梟看著沈清蕪,似笑非笑,“沈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沈清蕪懶理他,垂眸盯著地上自己的兩個腳丫,抿角。
“沈小姐,上次那筆生意你從我那兒占了便宜,我這人第一次吃虧竟然栽在一個人上,這自然是要從你上奪回來,怎樣,對這份見麵禮滿意嗎?”
沈清蕪聽明白了,婁柏梟覺得自己用莘耍了他。
這次幫陸隨之擄走自己,不過是禮尚往來。
主打一個他好不了,那也別想好過。
當然,前提是和陸隨之的合作有利可圖,這從他們剛才書房裏的談話能窺知一二。
沈清蕪稍稍抬起烏黑的眸子,視線停在婁柏梟西服那枚鑽石羽針上,彎起,“婁將軍,既然這樣,我也送你一份見麵禮如何?”
“莘準備結婚了,和一直保護的那個保鏢,很喜歡他。”
婁柏梟眸底的折了折,穠麗的眼眸越發深邃,“沈小姐,這份禮,我很喜歡。”
……
婁柏梟離開後,陸隨之直接將橫抱起來,穿過院子,回到住的那棟房子。
沈清蕪揚起視線,男人臉沉,繃的下顎線告訴他現在很生氣。
穿過走廊,一腳踢開房門,男人著火氣溫地將放到床上。
“沈清蕪,別再想著跑,這座島是我的,沒有警察,沒人會幫你逃走。”
凝著人那張倔強的臉,他又補了句:“隻要你不跑,我不會傷害你和孩子。”
陸隨之大約是還有事,很快就離開了。
晚飯時,一名護士送來了不孕婦營養素。
護士是當地人,三十多歲的婦人,但英文不錯,和沈清蕪流起來沒有什麽障礙。這算是島上唯一能和多聊兩句的人,沈清蕪便逮著閑聊了幾句。
“太太,你的不太好,是不是過很嚴重的傷?”
沈清蕪蹙了下眉,想起沈家那個雨夜,點頭,“嗯,不過久的了。”
“那就對了,傷了底子,這一次懷孕可要遭罪,所以營養一定要跟上。”
沈清蕪不太在意,“我平時好的。”
護士正道:“太太,你不能不重視,你過胎的,這一次必須更小心,要是再出意外,以後就很難懷上。”
很難懷上?陸隨之是因為這個才讓把孩子生下來的嗎?
低頭吞下最後一顆鈣片,問:“你知道我過胎?”
“先生說的。”
原來陸隨之一直切留意的靜。
默了默,護士以為擔心,安:“別擔心,陸先生在島上安排了產房以及產科醫生,你有任何問題都會立即得到救治。”
沈清蕪抬起頭,眉心擰了擰,“我要在這裏生孩子?”
“是的,產檢和生產都在島上。”
沈清蕪:……這是鐵了心不讓出島?
到了晚上,沈清蕪早早就睡下了。
大約懷孕的原因,現在天一黑的腦袋就昏昏沉沉。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半夢半醒間,聽見房間的門被推開。
皮鞋踩在地毯上發出細微的聲響過後,後的床墊忽然凹陷下去一塊。
一瞬間,濃鬱的酒氣在房間漫開。
“清蕪,我很想你……”冷沉的嗓音帶著被酒熏陶後的啞,囈語似的不停重複著。
一條手臂忽地搭上的腰間,將拖到床邊,直到抵上男人的膛。
瞬間僵住了。
陸隨之喝醉了,聽聲音醉得不輕。
他是說過不會傷害和孩子,但難保他喝醉後還能不能記得。
重點是,他沒說過不會。
醒過來的第一天,他已經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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