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蕪：……

    還是別了吧。

    沈佑言見大姐姐沉默，小腦袋垂了下來。

    “是騙人的對嗎，電視裏，書裏，遊戲裏，都是騙人的。本不能複活，我媽媽不能複活了……”

    小癟了癟，鼻頭紅通通的，眼眶蓄滿淚水，卻倔強地不肯落。

    “大姐姐，那以後我想媽媽了怎麽辦？”

    “我也想我媽媽，”沈清蕪垂眸凝視著那張圓乎乎的小臉，“還有我的弟弟。”

    “弟弟？”沈佑言愣了一下，想起二姐姐說過要殺掉大姐姐的弟弟，心裏難過又愧疚，“大姐姐，我還是沒救下弟弟嗎？對不起……”

    沈清蕪笑了一下，“沈佑言，他是你哥哥，他在另一個世界應該也差不多像厭行哥哥那麽高了。”

    小言比小四歲，那現在也該十九歲了。

    十九歲年的模樣……

    沈清蕪在腦海裏細細描繪。

    “哥哥？另一個世界？”

    “嗯，他正在另一個世界讀大學，他喜歡彈鋼琴，我想他肯定會讀音樂學院，說不定已經拿過很多獎項了。還有，小時候的他穿白襯就很好看，長大的他應該仍然喜歡穿白襯。”

    “他會有很多朋友，喜歡音樂的朋友，喜歡運的朋友，我告訴你哦，”沈清蕪眉梢輕挑，臉上難掩自豪，“他運也很厲害的，很小就學會遊泳，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板也玩得很好，對，他長大後一定會喜歡衝浪。”

    像這樣的男孩，應該很生歡迎吧，說不定他也有了喜歡的孩子。

    “我媽媽也在另一個世界嗎？”

    “嗯。”

    “那我能到另一個世界見媽媽，還有哥哥嗎？”小腦袋仰起，烏溜溜的杏眼亮晶晶的。

    他有哥哥了誒。

    他超想有一個哥哥的。

    “會的，終有一天我們都會在另一個世界重聚。”

    “可是我現在就想見到他們。”

    沈清蕪微愣，問：“那你想先見誰？”

    漆黑的瞳仁轉了轉，“哥哥，我想見哥哥。”

    沈清蕪了他的發頂，吩咐開車的淩哥，“去城郊墓園，淩哥。”

    一小時後，黑賓利停在城郊墓園。

    沈佑言歪著腦袋看墓碑上趙亦妍的照片，又看了看大姐姐，“哇，大姐姐，你媽媽長得好好看哦，和你一樣好看。”

    小眼神飄到旁邊的照片上，眉不自覺揪了起來，“這是哥哥嗎？”

    可是為什麽看起來隻比他大一丟丟？

    沈清蕪點點頭，目在沈佑言和墓碑上沈清言的照片之間巡視。

    第一次，腦海裏兩張重合的小小的臉，漸漸分離。

    一樣的杏眼，一樣的梨渦，但兩人同時出現在麵前時，無比確定，他們是兩個人。

    “是的，哥哥拍這張照片的時候，隻比你大一歲。”

    沈佑言似懂非懂，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我和哥哥說話，他在另一個世界會聽見嗎？”

    “嗯，我想媽媽和小言的時候，也會對著他們的照片說話。”

    沈佑言撓了撓頭，“哥哥也小言嗎？”

    “是的，他沈清言。”

    小腦袋有些靦腆地垂下來，小聲說：“清言哥哥，我是你的弟弟，我小言，沈佑言。我知道是二姐姐傷害了你，但我已經和擎天柱說了，擎天柱把二姐姐抓走了，再也不能傷害大姐姐。你放心，我每天都在長大，很快就和你一樣，我會好好保護大姐姐的。”

    “哥哥，以後我們見麵，你會教我玩板嗎……”

    他見過那些玩板的大哥哥，超酷的。

    現在他的哥哥也是一個很酷的人哦。

    ……

    從墓園離開後，沈清蕪帶著沈佑言回到沈家別墅。

    沈德仁出事後，沈家別墅已經荒廢，無人打理的院子，枯葉飄零，一片衰敗景。

    金利財務公司向法院申請財產凍結令，凍結令下來後，這裏也將被查封抵債。

    沈羽窈失蹤前一直住這裏。

    沈清蕪經過的房間時睨了一眼，裏麵糟糟的，看來那次打砸過後並沒收拾，頓住腳步，正想走進去，卻被沈佑言一把抱住大。

    “大姐姐……”

    “別怕，樓下淩叔叔在呢，沒人能傷害你。”

    但小家夥依然十分抵這個房間，沈清蕪蹲下來，抱了抱他小小的，“你先到你媽媽的房間找的照片，我在這裏看一下就過去找你。”

    小腦袋點了點，轉一溜煙便不見了。

    櫃裏掛滿沈羽窈的服，書桌上還有一盤已經發黴的草莓。

    走近書桌，發現筆記本電腦上還著一個U盤，皺了皺眉，目從U盤上移開，手拉開屜，裏麵整齊地擺放著的護照等一些證件，連份證也在。

    一切看起來沈羽窈就像是突然從這裏離開的，而不是在故意躲著。

    難道他們都猜錯了，沈羽窈不是因為哈利的事敗躲，而是……真的失蹤？

    可又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沈清蕪在椅子上坐下，微垂的眸恰好再次落在那個U盤上。

    想了想，把電腦和U盤一同帶走。

    沈家門外。

    黑賓利前停著一輛藍的蘭博基尼。

    “U盤是空的。”裴牧馳將U盤從自己的筆記本電腦上拔下，合上電腦。

    “空的？”沈清蕪眉峰輕蹙，“那的電腦什麽時候能打開？”

    “奇怪，這次的碼沒設限。”裴牧馳連續輸了兩次錯誤碼後，發現並不會提示連續輸錯誤碼會鎖定電腦，“我帶回公司，大概一分鍾就能破解。”

    沈清蕪想了一下，說：“一起。”

    裴牧馳睨了一眼後麵那輛賓利，“那隻小豆丁怎麽辦？”

    “我讓淩哥送他回去。”

    “好啊，小爺我終於能和你走在之下。”裴牧馳翹起角，打轉方向盤，啟車子，忽然扭頭問：“糟了，你昨天才‘疑似與陸家二離婚’，那明天那些記者的標題會不會是‘豪門婦與新歡辦公室幽會數小時’？”

    沈清蕪翻了個白眼，“裴牧馳，你能閉嗎？不然我跳車。”

    從後視鏡裏覷了人一眼，狹長的瑞眼盈滿深深淺淺的笑意。

    ……

    星科技總裁辦。

    沈清蕪站在裴牧馳後，桃花眸半垂凝著電腦屏幕，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