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歲的小佑言在沈羽窈強迫他看那些恐怖的殺人視頻之前，對死亡的概念僅限於瓊姐晚上給他講的繪本故事《爺爺變了幽靈》和《活了100萬次的貓》。

    他知道死亡是一次長久的別離，有時甚至覺得，即使死亡也能像那隻貓一樣，不停活過來。

    然而那些殘忍腥的視頻告訴他，死亡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他喜歡大姐姐，不想大姐姐到傷害，更不要永遠見不到大姐姐。

    至於大姐姐的弟弟……

    他其實從來沒聽說過大姐姐還有別的弟弟，但兒園老師說了，他們是一家人，那大姐姐的弟弟也是他的弟弟。

    哥哥是要保護弟弟的。

    可他仍然不夠勇敢，沒有勇氣說出一切，沒有勇氣反抗二姐姐。

    他還是無法變得和奧特曼一樣厲害。

    想到這裏，沈佑言終於控製不住，眼淚嘩啦啦地落下來。

    “你什麽時候聽見你二姐姐說要殺掉你大姐姐的？”擎天柱似乎也生氣了，嗓音低低的。

    沈佑言一邊哭，一邊回憶，“很久了，好像是厭行哥哥來家裏吃飯那天，二姐姐和媽媽在房間裏吵架。”

    “那你還聽到什麽？們有沒有提起們是怎麽殺掉大姐姐的弟弟的？”

    小腦袋搖了搖，說：“沒有，但們說什麽視頻不能被人發現，對了，二姐姐經常讓我看殺人視頻。”

    “殺人視頻？”

    “嗯，很可怕的，那些人都被剖開肚子，有些人還看著黑熊吃掉自己的。”

    連一旁的顧醫生聽到這也皺起眉頭。

    擎天柱：“你做得很好，沈佑言小朋友，因為你勇敢說出這一切，所以你功救下了你的大姐姐。”

    沈佑言猛地抬起頭，“真的嗎？可是我一直都不敢……”

    眼裏的乍現，卻又逐漸黯淡下來，擎天柱在騙他，他做得一點也不好，現在才敢說出真相。

    擎天柱雙手扶上那瘦小的肩，語調堅定有力：“真的。因為你上有竊聽，所以你在確保安全的況下才把一切說出來，這樣才能保證你自己和大姐姐的安全，你很聰明。”

    得到擎天柱認可的沈佑言，終於有了那麽一信心，似乎這個世界也沒有那麽糟糕。

    他幹眼淚，“長大後，我一定會更勇敢，我會好好保護大姐姐的。”

    一牆之隔。

    沈清蕪抱臂站在單向玻璃前。如之前所料，沈羽窈設計沈佑言溺水，為的是讓意外溺死在泳池裏。

    意外，又是意外！

    章雅舒母的手筆果真是一脈相承。

    還有，沈佑言口中的視頻究竟是什麽東西？

    為什麽不能被人發現？

    難道裏麵有們母的犯罪證據？

    治療結束後，沈佑言小跑著來到沈清蕪跟前，卻又靦腆的低下頭。

    “顧醫生的外太空朋友酷嗎？”

    沈清蕪上前牽著他的手，走向門口。

    烏溜溜的瞳仁凝著握一起的大手和小手上，小梨渦漾起。

    “是擎天柱，大姐姐，壞蛋再也不能傷害我們了。”

    “哦？我也想見一見擎天柱。”

    “好啊，下次我們一起。”

    ……

    夜裏。

    書桌上隻留了一盞暖黃的臺燈。

    沈清蕪在電腦前與裴牧馳聊微信。

    裴牧馳：【寶貝兒，上次你讓我查陸厭行出國前老爺子的靜，有消息了。】

    沈清蕪：【怎樣？】

    裴牧馳：【一片空白。】

    沈清蕪：【莫得的小貓.jpg】

    裴牧馳：【真的，他隻安排了一張機票，就將陸厭行送出了國，學校和住址都不是由他安排的。】

    裴牧馳：【而且，我這邊能查到陸厭行的資料，是從五年前開始的，也就是你上大學後。他忽然跟著你注冊了微博，還有他在CMU的一些信息，包括五年前曾經獲獎的一些設計，都是在這幾年裏才出現的。】

    沈清蕪：【什麽意思？】

    裴牧馳：【也就是說陸厭行出國後直到五年前，這段時間，無論他是以第一名的績讀CMU，隻用了兩年的時間修滿學士學分，碩士階段提前被Dr.Lee錄取，為他的關門弟子，還是在一些國際的計算機大賽中獲得優異的名次，這些信息全都被遮蓋掉。】

    裴牧馳：【他所有的個人信息，都是從五年前開始曝的。】

    沈清蕪一雙桃花眸映著屏幕淡淡的。

    究竟發生了什麽，爺爺要把陸厭行這樣藏起來？

    沈羽窈用來要挾爺爺的東西，在電腦上。

    沈佑言提過的視頻會不會和這有關？

    能要挾到爺爺的東西……

    眸落在“陸厭行”三個字上。

    關於陸厭行的視頻？！

    裴牧馳：【對了，我查陸老爺子和陸厭行時，發現你住院的那段時間，沈德仁也住了半個月醫院。】

    沈清蕪：【沈德仁？】

    裴牧馳：【是的，病曆裏顯示外傷致右前肋骨折斷了兩，腎髒也有輕微破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