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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沈清蕪所料，隔天一早，沈德仁出現在沈家。

    “清蕪，父一場，爸現在遇上了點事，等著錢救命呢，你幫我問一下厭行，他的20億禮金究竟什麽時候能到賬？”

    沈家別墅被打砸過後，再也沒有昔日的豪華。客廳裏的水晶吊燈搖搖墜，砸碎了的洋酒已經清掃幹淨，酒櫃裏空空，當初花了十幾萬買的沙發被刀子割了好幾道口子。

    當然，坐還是能坐的。

    沈清蕪此刻便坐在沙發裏，一臉關心的看著沈德仁那隻被裹粽子的右手。

    “爸，你的手指怎麽了？”

    沈德仁心裏一陣刺痛。

    他昨晚走了五個多小時才從走到一鎮上的小診所，小診所沒能力給他做手，聯絡了市裏的醫院，一個小時後，救護車才將他送到冀市市裏的大醫院。

    醫生說送醫時間太晚，已經錯過黃金手時間，他們雖然幫他把手指接上了，但存活幾率很低。

    “了點傷。”沈德仁不願提手指的事，他現在擔心的是明天他拿不出那二十億，這些人真的把他扔去喂鱷魚。

    “錢已經轉到國的賬戶上，隨時可以提出來。”

    沈德仁一聽立馬鬆了一口氣，蒼白的臉上漾起劫後餘生的笑意。

    “清蕪，爸就知道家裏隻有你最靠譜，你呀，一向旺我……”

    “不過……”打斷他。

    沈清蕪手拿過茶幾上的煙盒，敲出一煙夾在修長的指間，抬起眼皮了沈德仁一眼，勾起角：“爸，我婚都結了，現在才談彩禮，未免太遲了些。”

    打火機發出清脆的“鏘”一聲，火躍起。

    灰白的煙霧氤氳升起。

    沈清蕪出夾著煙的手在煙灰缸上撣了撣，“忘了告訴你，我把那筆錢都截停了。”

    “什麽？！”

    沈德仁費了好大的勁才按捺住自己差點兒想掐死的衝。

    “沈清蕪，你這頭白眼狼！我……我真的白養了你二十三年。這些是我的救命錢，救命錢懂嗎？你這是想害死我！”

    “會遭天譴的，沈清蕪，你遲早天打雷劈。”

    “好啊，不過老天要是真的開眼，我怕它第一個劈的是你，沈德仁！”

    “我怎麽你了？我供你好吃好住，不說別的，就是這養育之恩，已經值這二十億。”

    “養育之恩？那天我差點出車禍死了，你知道嗎？”沈清蕪突然問。

    沈德仁愣了愣，“什麽時候的事兒？”

    沈清蕪冷冷勾起角，這個男人果然忘了小言的忌日，而且本沒發現那天在墓園出現過。

    “不重要了。沈德仁，我隻想說，作為父親你不及格就算了，但你作為老公，怎麽能對不起我媽媽？你這個全村唯一的大學生，還是我媽媽放棄了唯一的招生名額，這才招上的你。你怎麽有臉出軌的？”

    “誰告訴你的 ？”沈德仁惱怒，這曾是他最引以為傲的份，沒想到卻被沈清蕪破。

    他一直是那個即使用了十一分的努力，在學校裏的績仍然被趙亦妍一頭的窮小子。

    要不是他功追上趙亦妍，又上那段時間趙亦妍的媽媽去世，放心不下爸爸一個人留在鄉下，他本沒機會到京州讀大學。

    “這事兒，村子裏誰不知道？沈德仁，隻有我媽媽才會顧及你的臉麵，逢人便讚你的好。”

    沈德仁狠狠瞪著沈清蕪，他不想再多費舌和追究那些無用的東西，特別是趙亦妍已經死了，一個死人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可是沈清蕪提醒了他，雖然最怕的蛇沒了，但有一樣東西還在。

    這死丫頭一直最在乎的就是趙亦妍。

    “我最後再問你一遍，這二十億你給不給？”

    “做夢吧，我就是捐了也不給你。”

    “行，沈清蕪你別後悔，今天我就去把你媽的墳了。”

    沈清蕪怔了怔，眼眶瞬間紅了，咬著下，似乎是鼓足了勇氣，說：“好啊，我媽要是知道，寧願被你墳，也不願我幫你。就是要看著你死。”

    沈德仁揚起手，愣了愣又放下來。

    咬牙切齒道：“好，好，待會兒我把你媽的骨灰扔去喂豬。”

    ……

    沈德仁離開沈家後，直接上了一輛直達蘭陵縣的小客車，到了蘭陵縣後，又轉乘黑車才到了蘭陵縣下屬的一個小鎮。

    全程足足用了七個小時，這時太已經快要下山。

    天晦暝。

    沈德仁已經將近十二年沒回過家鄉，憑著記憶，他找到了當時葬下趙亦妍和沈清言骨灰的小土包。

    沒有猶豫，沈德仁掄起胳膊，一鏟子黃土裏。

    他不相信他帶著趙亦妍的骨灰回去扔到那死丫頭麵前，會無於衷。

    他早就清的子，最的人就是趙亦妍和沈清言。

    當然，他不可能挖自己兒子的墳。

    但老婆的……算不上什麽事兒。

    鏟子一下一下地進泥地裏，翻起黃褐的土壤。

    由於他隻能一隻手，原本二十分鍾能挖好的坑，他大概挖了一個小時，鏟子終於到了。

    “咚”的一聲，沈德仁扔掉鏟子，用左手出一個黃檀木的骨灰盒。

    剛拿上手，沈德仁便發現不對勁。

    這分量太輕了……

    他搖了搖，忽地臉一變，急匆匆打開盒子。

    盒子裏，趙亦妍的骨灰早已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折疊得方方正正的白紙張。

    沈德仁狐疑地拿起那張紙，這才發現，那是一張親子鑒定結果。

    上麵清清楚楚寫著沈佑言和他沒有緣關係。

    怎麽可能？！

    他最疼的沈佑言怎麽可能不是他兒子？！

    他和沈清言長得那麽像！

    沈德仁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僵在原地半天。

    章雅舒竟然背著他男人？！

    還讓他喜當爹那麽多年。

    這頂綠帽他戴得實在太他麽憋屈。

    這時，電話鈴聲突兀響起。

    沈德仁單手從兜裏出電話。

    “說話。”

    “沈總，夫人早已將立德的份變賣掉，而且一周前將國所有財產都轉移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