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爺爺會宣布陸家與宋家聯姻的消息。”

    陸隨之不確定自己究竟想從沈清蕪臉上看到什麽反應，又或者說，無論沈清蕪做出任何反應，他始終不滿意。

    比如現在。

    隻是清淡地“嗯”了一聲，他卻拚了命想從臉上瞧出一端倪。

    怎麽可能不在意？

    照片裏，就像從前一樣，對陸厭行呈現出一種保護，卻一直倔強地不肯再他“厭行哥哥”。

    這樣刻意的淡漠疏離，就像手心裏的一枚刺，時刻刺痛著他。

    ……

    延栢山莊。

    酒會在山莊的花園裏舉行，偌大的歐式花園，燈璀璨，香鬢影。

    男人們聚在一起暢談生意經，人們也不閑著，三三兩兩，聊著城中八卦。

    “看見那邊了嗎，那個保姆的兒一直陪著陸夫人，儼然未來兒媳的模樣。”

    “不對吧，陸家不是都要和沈家的兒結婚了嗎，怎麽不見那沈家大小姐陪著陸夫人？”

    “這婚結不結得還難說，當初陸夫人不就極力反對他們領證嗎？非要說什麽先辦婚禮，有了孩子再領證，這什麽意思，還用明說嗎？就是看不上那沈大小姐唄，聽說這次就會，沈大小姐的父親就沒被邀請。”

    “那也對，沈家什麽份，與陸家相比，差得可不止一星半點，說句判若雲泥也不為過。”

    “誰讓沈大小姐命好呢，陸大可是追了很久的。”

    “不就一張臉能看，還有別的拿得出手的嗎？”

    “聽說，陸老爺子準備給陸二與宋家聯姻，像宋家千金那樣的份背景，才配得上陸家。”

    “陸老爺子這不明擺著偏心嘛，給小孫子找了個背景那麽優越的媳婦，那陸夫人怕是眼紅得？”

    這時，口傳來一陣。

    陸隨之攜著沈清蕪出現，引來不矚目，一群合作商立即迎了過去，一番寒暄。

    這邊，還是剛剛聊八卦的那群人，其中一個剛剛沒說話的，笑得幸災樂禍。

    “看見了吧，要我說，臉長得好，還是有用的，你看看在場哪一個比得上的？那邊裴總帶來的小明星，也遜了不。這不，黃夫人，你家黃總的眼神吶，也總往人沈大小姐上飄。”

    黃夫人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前把自家老公的眼珠子剜掉，可不能，也隻是仰仗丈夫施舍過活的普通家庭主婦。盡管明知自己丈夫沉迷，在外包養人，也不敢吭聲。

    舍棄不了丈夫給予的錦玉食，隻能把氣都撒在那些年輕貌的子上，明明是一個掌拍不響的事，偏隻怪們勾引自己老公。

    “哼，一臉狐相，哪來的福分？我看就嫁不進陸家。”

    別的人笑笑，不再說話，紛紛散開。眼見陸隨之與一群男人走向休息區聊天，沈清蕪落單，有些剛剛還在說著沈清蕪壞話的，已經迫不及待走過去與打招呼。

    這些人，要在平日裏，可不容易見著，逮著了，誰也不願輕易放棄這攀關係的機會。

    沈清蕪一直禮貌又耐心地與前來寒暄的夫人們聊天，其中多是恭維的說話，正覺無聊時，宋思安突然出現救了。

    “見忘義的家夥。”

    勾著的肩，二話不說就把沈清蕪往前帶，不忘回頭對著那群人拋了個眼，“不好意思哈，們，陸老爺子正在找我家清蕪呢。”

    “是誰？怎麽穿得像個男人？”有人疑。

    宋思安原就長得高挑，五大氣明豔，妥妥的大骨量。今天特意挑了一男式西服，長發也被用發蠟一腦梳到腦後，一不茍。鬆鬆垮垮的白西服穿在上，配上幹淨利落的妝容，灑又帥氣。

    這種場合，哪個人不穿得花枝招展，像這種中打扮的，們從未見過。

    “宋家千金呀。”

    “看起來和這沈大小姐關係好的呀。”

    “兄弟易和，妯娌難，能好到哪？家大業大的，遲早鬧翻。”有人不屑。

    剛剛為沈清蕪說話的關夫人，嘲諷地笑了笑，“那可指不定，我看那沈小姐商高，會說話，的畫廊也經營得有聲有，可見也是個能耐的主。”

    黃夫人不讚同，“哼，那些在畫廊買畫的，哪個不是看在陸家的麵子的，陸家未來媳婦，裏子麵子都得讓賺足嘛。”

    偏見總能蒙蔽人的雙眼，把別人的優秀歸咎於幸運，自忽略掉別人付出的，超於常人的努力。

    關夫人扯扯角，懶得再說話。

    延栢山莊是一座隻對會員開放的度假山莊，整座山莊采用歐式建築風格，華麗雍容。繞過花園中間的雕塑噴泉，很快便來到一座哥特式城堡門前，

    宋思安沒有帶著沈清蕪去找陸老爺子，而是來到城堡的二樓平臺，俯瞰整個花園。

    “我家老爺子與陸老爺子連婚期也商量好了，就在你和陸大結婚後一個月。”

    今夜天氣很好。

    月朗星稀，夏風不燥。

    宋思安的聲音不大，隨著微風拂過耳。

    沈清蕪心裏咯噔了一下，沒想過陸老爺子會這樣迫不及待，一夜之間，連婚期也定了下來。

    原本，與陸厭行的一夜，理應為永遠的的，但作為好友，覺得該在他們結婚前向宋思安坦白。

    “思安……”

    “清蕪……”

    倆人同時開口，然後一同轉過頭看著對方，相視一笑。

    “我尊老，你先說。”沈清蕪調皮地眨眨眼，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思安氣笑，辯駁：“我隻比你大了兩個月。”

    “好，那你，我先說。”

    倆人打鬧了一會兒，繼續看著樓下熙攘嘈雜的人群，沈清蕪收起笑容，從手包裏拿出一包士煙，與宋思安便默契地一人一夾在手裏。

    灰霧嫋嫋。

    沈清蕪開口：“思安，你真要結婚了嗎？”

    宋思安默了默，卻答非所問，“陸大很張你。”

    宋思安剛回國，並不知道先前陸隨之與許恬上了熱搜這事兒，更不知道陸隨之早已出軌，隻看見昨晚陸隨之在出事後，匆匆趕到警局那模樣，他的張和占有，眼不瞎的都能看出來。

    隻當他還是以前沈清蕪口中，對一心一意的未婚夫。

    頓了頓，繼續說：“陸二也很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