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願環顧這個辦公室。

    該怎麽說呢？

    說是有薄聿珩的特，但又好像沒有。

    很寬敞，很簡潔。

    有一整麵玻璃幕牆，地上鋪了灰偏黑的皮革地毯，腳踩在上麵，不會有腳步聲。

    有一套白真皮沙發，背對著辦公桌。

    辦公桌兩米長，擺了電腦和文件，棕的辦公椅後則是一麵櫃牆，放著書籍擺件。

    整個空間沒有主燈，線均勻且明亮。

    這是一間很大氣、很麵的總裁辦公室，很薄聿珩的份。

    卻怎麽看都看不出，他的偏好與個。

    對。

    就是看不出個。

    包括他在老宅的房間，他居住的大平層，都是符合他的份，但看不出他特別鍾意什麽？

    一般人最起碼會有一個喜歡的，他就是黑白灰的基礎，風格更是看不出來。

    就像他這個人。

    溫文爾雅，麵麵俱到，矜貴端方。

    符合他薄家大爺這個份，但看不他的喜惡。

    應如願要不是跟他有了男關係，是看他外表，也會以為他是克己複禮，斯文且。

    哪知道，他不僅重，而且，變態。

    喜歡咬的梨子，喜歡打的屁。

    所以說，這個男人真討厭，無論哪方麵，都不人看明白。

    應如願又去看他的辦公桌，沒什麽特別，就是桌角居然有一顆小仙人球。

    防輻用的？不是說是謠言嗎？他還信這個？

    應如願又放回去，準備到沙發等他開完會。

    從辦公桌繞出去的時候，忽然看到櫃牆的角落，放著一疊雜誌，雜誌封麵居然是薄聿珩。

    誒？

    他居然上過雜誌？

    應如願很是意外。

    倒不是說他不配，而是意外於他居然會配合這種活。

    很難不好奇采訪容啊。

    拿了起來，封麵寫了刊號，2018年。

    五年前。

    是……薄聿珩剛接手薄氏集團的時候？

    也是。

    任何人，“新手期”就會好說話一點，放在現在，他才不可能浪費時間去做這種東西。

    應如願拿著雜誌到沙發上看，就當作打發時間。

    先看了封麵，23歲的薄聿珩，容貌與現在並無差別，穿著黑西裝，從容矜貴。

    他坐在一張皮沙發上，沒有刻意凹姿勢，像平時那樣，一派君子如玉，隻不過要比現在的他，多幾分風流倜儻。

    桃花眼也更灼人。

    不過隻是看照片，也覺出他的氣場，難怪犀利如港對他的采訪也是中規中矩。

    應如願一行行看下來，聊的大部分是商業上的事，直到最後，記者才敢問一個比較私人的問題。

    但私人的程度也僅限於，問他喜歡哪個數字？

    薄聿珩說：“4。”

    記者有點兒意外：“為什麽是‘4’？這個數字在我們粵語裏發音跟‘死’一樣，意義不太好啊。”

    薄聿珩淡笑：“但在吳語裏，‘4’和‘水’是同音，‘水’在吳語裏是‘漂亮’的意思，你就當我的願是‘風生水起，贏得漂亮’吧。”

    記者順勢問：“薄總會說吳語？自己研究的？還是……哪位來自海城的紅知己告訴您的？”

    這個問題，冒昧了。

    但那天的薄聿珩心似乎很不錯，竟然回答了：“是一個很‘水’的海城小朋友教我。”

    記者眉弄眼：“哦~很漂亮的海城小友。”

    薄聿珩莞爾，否認：“沒有這麽說。”

    記者：“懂的都懂哈哈哈~”

    “……”

    應如願放下雜誌，海城小朋友……

    程硯心的媽媽不就是海城人？

    之前問過薄祈翊關於程硯心的事，薄祈翊說了個大概——程硯心的母親是海城人，早逝，薄夫人可憐，所以特別照顧。

    所以，是程硯心教他說的吳語？

    所以，他喜歡“4”，是因為程硯心？

    小友……

    五年前，五年前程硯心還沒有出嫁，那個階段是他們的熱期吧？

    難怪第一次問起他車牌為什麽是“4”的時候，他會出那樣悠遠而想念的表。

    就是因為想起他們的過去嗎？

    “……”

    應如願在這個猝不及防間，窺探到他們相的證據。

    合上雜誌，腳步僵地走回去，將雜誌放回原位，然後怔怔地站著。

    突然問自己，為什麽要在這裏等他？

    他給的解釋永遠是模棱兩可，喜不喜歡程硯心，跟程硯心有沒有過之親，孩子是不是的，他都沒有確切地回答過。

    今晚，就不該跟他走。

    應如願咽了一下泛苦的嚨，可笑地笑了一下，打開辦公室的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