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此次來,為姜臻生產一事準備得非常充分,帶了侍衛、產婆、大夫,有經驗的嬤嬤,懂得營養搭配的廚子,各種珍稀藥材,補品……
整個孕期會用到的所有品,以及可能會發生的意外狀況,長公主全部考慮到了,林林總總,竟是把小院子堆得滿滿當當。
長公主在吳江待了十來天,便要起回上京了,畢竟還有幺兒要照顧。
臨行前,長公主拉著的手,將垂在眼前的一縷發別至的耳后:“阿臻,保重,待你即將生產時,我再過來。”
姜臻笑著和告別。
十月份的江南,秋雨總是淅淅瀝瀝,整個吳江漸漸染上了斑斕秋,天氣愈發冷了起來,變得日短夜長。
眼看就要冬了。
江南的冬天,總是冷的,那種冷幾乎要沁到人的骨子里去了。
姜臻肚子已經很大了,子也覺得費勁和笨重,再有兩個月就要生產了。
宅子里上下,人人都在忙碌著。
金釧兒含珠兒都在準備新生兒的、虎頭帽虎頭鞋之類,其實這些長公主已經備好了。
但架不住兩丫頭的熱,非得自己手制作。
宅子里的管家是長公主派來的,他早早便準備好了過冬的銀碳。
雖然還未正式進冬天,但許是有了孕,也變得怕冷起來。
有時候含珠兒會獻寶似的將那些做好的新生兒給姜臻看,但姜臻表都是淡淡的。
這個孩子生下來注定不屬于,不想在這個孩子上付諸過多的力和關注。
他死了,為他難過了許久,但不能讓自己永遠沉浸在這樣的緒中,還能為他難過一輩子不?
時間就是最好的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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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過兩個月,待這個孩子生下來,便要開始全新的生活,人,總是要朝前看的。
十一月中旬的時候,長公主再次來到了吳江,陪著姜臻待產。
十二月初二,一個男嬰呱呱墜地。
長公主抱著襁褓中的嬰兒,又哭又笑,抱著孩子坐到姜臻床邊:“阿臻,辛苦你了。你看看他,他長得多好啊——眼睛鼻子……和珩兒長得一模一樣。”
生產完的姜臻極度虛弱,隨意瞟了眼孩子,出一笑:“好丑啊……”
長公主這才了眼淚,笑出聲來:“剛出生的孩子就是這樣的,長長就好了。珩兒和你俱是好容貌,你們的孩子肯定長得好看。”
長公主見姜臻疲累乏力,也不再打擾,吩咐母把孩子抱下去了。
后來,長公主在吳江陪了姜臻整整一個月,直至出了月子。
姜臻曾再三請求長公主,讓不必如此,仆人那麼多,都能將照顧好,長公主卻堅持要陪完一個月。
這一個月,姜臻卻是再也不肯見這個孩子了,長公主也不勉強。
也是個母親,如何能不理解的心理?
多看幾眼,只會讓自己越陷越深。
一個月后,長公主抱著孩子準備啟程,臨行前,拿了塊玉佩給:“阿臻,這塊玉佩你收著,上面有國公府的徽記,別急著拒絕,你一人在吳江,多是有風險的,留著它有好。”
姜臻笑著接下了。
***
又是一個春天。
春四月。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
四月的金陵,就像一位的郎,以柳條作發,以和風為,以花兒為姿,以綠水為魂……
小橋流水,墻黛瓦,微風細細,正是萬競艷,鶯初解語時。
姜臻領著仨婢子在一小樓歇腳,這一個月來住在金陵。
生完孩子后,姜臻休養了一陣,也就到年后了。
天氣變得暖和起來。
生孩子前,姜臻便仔細查看了幾份地契,那人在金陵、吳江和揚州分別給置了家宅和鋪子,地段無一不好。
于年底便派人去了金陵、吳江等地,命他們制備貨架、招聘掌柜以及制香的師傅等繁冗事宜。
而也沒閑著,在金陵迅速出手買了一莊子。
這莊子地偏僻,價錢倒不貴,聽說是前金陵府丞的一小別莊。
金陵的權勢人家都有自己的小別莊,但這些莊子大多聚集在金陵的月牙湖畔,而姜臻買的這,則位于城西,孤零零的一莊子,所以那前金陵府丞隨大人才能低價迅速出手。
姜臻這才撿了個。
這莊子種了很多果樹,如杏樹、梨樹、蘋果樹、棗樹等,還種了很多的花樹,幾乎各種花都有。
想開香料鋪子,就必須有自己的花山,想要何種花,直接雇人到山上摘,然后進行清洗曬干搗研磨等工序,最后裝盒就可以售賣了。
不僅如此,這座莊子里有大約二十來戶佃家,租著莊子里的部分地種著水稻、芝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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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豆等農作,每年都要給莊主租金。
姜臻為了節省人工,又將這些佃家雇了來幫忙摘花洗花曬花等,并且還省了他們兩租金。
這些佃家平日里種地不算很忙,見姜臻雇他們干活,不僅省租金,給錢的時候又闊綽,給的錢很足,哪有不應之理?
因此,個個干活都很賣力。
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姜臻就做了一批香、膏脂、口脂、澡豆出來了。
上個月已經命人擺上了貨架,聽聞開業那天,泰半金陵的子都去了這兩家香鋪,生意著實火得很。
這一個月來,每日里幾乎有二百多兩的進賬,雖然與真正的富商沒法比,但姜臻已經很是滿意了。
畢竟剛起步麼。
姜臻其實也想開羅綢緞鋪子,但金陵綢鋪子千百余家,初來乍到,缺乏資源,對綿絹羅也缺乏一定的了解,還是了解了解市場再說吧。
姜臻坐在小樓前聽著曲喝著茶,樓下就是秦淮河,不時有烏篷船搖著櫓而過,晃悠悠的,既清閑又隨意,水面上掠過一道道水痕。
這時,金釧兒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姑娘,裴公子來了。”
姜臻一愣。
包廂里走進來一男子,青衫玉貌,氣度非凡。
見到姜臻,這男子眼前一亮。
姜臻微笑地站了起來:“裴公子。”
這男子姓裴名澤沅,金陵人氏。
裴澤安見到,眼睛微亮,大方走進包廂,笑道:“樓下的小廝說好像看見了姜姑娘,我就上來運氣,沒想到……運氣不錯。”
姜臻淡笑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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