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季岫白連半句廢話都沒有，就掐斷了通話。

    許禾檸形容不出此時的心，他子矜冷，但以往打個電話總不至於中途就掛地，心裏瞬間擰起來，覺得哪哪都不對勁。

    此時的季岫白坐在車，漫天白雪紛紛揚揚而下，黑的車沒多久便被覆滿白霜。

    司機和連淮大氣不敢出。

    一路趕過來，這個點了，連晚飯還沒吃到。

    季岫白往後輕靠，枕在座椅上，下看著輕抬起，似乎在閉目養神。

    連淮見一點靜都沒有，別過臉看了眼，男人下顎線猶如刀鋒雕刻過，全都繃著，肅殺十足。

    連淮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明明一路過來，小九爺心是相當好的。

    隻是從知道地址不對後，他整個人都變了。

    他不清楚季岫白在想什麽，也不敢問，男人似乎正在思索著一件重要的事，許久以後，車才響起他的聲音。

    “連淮。”

    “在。”

    “找個酒店。”

    連淮衝司機做了個發的手勢，小九爺居然連樓都沒有上。

    是什麽事，能讓他連許禾檸的麵都不想見了？連淮不敢往下細想，“是。”

    季岫白架著，有一瞬間他是想衝上樓的，陳深他的人，簡直是在找死。

    看他們這樣，顯然不是剛在一起，從許禾檸給了個假地址的那刻起，就已經在為兩人的會麵而鋪路。

    騙了司機，騙了所有人，那麽歡欣雀躍地回來，原來不是因為這裏有。

    季岫白是在權勢圍剿中，踩著別人肩膀殺出路的人，他格比燃燒的火焰還要剛，那樣的環境下，他不得不懷疑許禾檸跟陳深，他們之間真正的關係如何？

    真像所說的一樣，是陳深要強取豪奪霸占，得毫無生路，還是……

    窗外的夜燈昏暗無比，但是白雪凜凜，將前路照得模糊黯淡。

    現在，季岫白懷疑他們是一夥的，許禾檸找到季家這事，更不簡單。

    陳深不過是個混子，是他們那個圈裏本瞧不上的人，要不是因為許禾檸的關係，他和陳深不會有、也不屑有丁點集。

    既然喜歡且和陳深的糾纏不清，季岫白是不是應該給個機會，讓試試究竟什麽真正的煉獄？

    許禾檸把窗簾拉起來，心思不定，後傳來開門聲。

    陳深都腫了，長邁到床邊，看一臉的心不在焉。

    “他打你電話幹什麽？”

    許禾檸向陳深，現在要計較的不是他強吻的事，“他問我是不是有事瞞著他，問我幾個人一起過年。”

    不對。

    還是不對。

    除夕的晚上，誰不是挑著吉祥話說的？

    許禾檸攥手機想要出去，卻被陳深一把撈在懷裏。“你去哪？”

    “我到樓下去看看，你鬆手！”許禾檸握住他的手指，陳深見狀另一條手臂橫在前。

    “你不會以為他趕過來了吧？”

    “不然他為什麽這麽問？我還是覺得不對勁。”

    陳深在這等著，他期待著季岫白會上門，他安懷裏的人，“除非你告訴了他地址，要不然他不可能這麽快找來。”

    “我沒有。”

    許禾檸心倒是落定了些，畢竟方才也是這麽想的。

    “別自己嚇自己，你以為他不你，但也不別的人嗎？說不定這會正在誰的床上放縱……”

    許禾檸沒再掙紮，陳深一字一語刺耳極了，猜季岫白這幾天應該會陪別墅裏那個人吧？

    “出去看會電視，放鬆下。”

    陳深說著去拉的手，許禾檸反應過來後躲開了。

    “你看看你的傑作，”陳深臉湊到麵前去，“瞧我這張，破了相了。”

    許禾檸剛掩下去的怒意又被拉扯出來，“誰讓你突然發瘋的？”

    陳深傷口又痛又，他出舌尖在邊了一圈。

    別人做了可能會油膩的作，到他這兒卻一點不會，又壞又，狂死他的了。

    “我那不自，看你覺著好看。”

    “再好看也跟你沒關係。”

    許禾檸說完，陳深的臉沉下去幾分，“那跟誰有關？”

    推開他走出去，在沙發上坐著，許禾檸挨邊看了會春晚。

    陳深背對兩人時，眼神變得冷淡，他抬起腕表看眼時間，半個小時過去了，季岫白居然沒有找上來。

    難道真如許禾檸所說，他們之間不過一紙協議，半分都沒有？

    既然這樣，他又為什麽找過來？

    還有一點，就算他是季岫白，但一時間想查到的住址，幾乎是不可能的。

    除非……

    除非他是按著定位找來的。

    家裏的座機猝然響起，沙發上的阿姨趕起去接，“喂？”

    陳深潭底冷清，這兒的電話應該沒幾個人知道。

    “好，你稍等……”傭人握著話筒，滿麵驚慌地看向，“老太太，說是家裏出事了。”

    “什麽？”

    忙起走過去，一把接了話筒，那邊的說話聲很嘈雜，“媽，家裏被人燒了，孩子和芬芳還沒逃出來……”

    老太太哪得住這樣的陣仗，嚇得都了。

    掛完電話就要回去，許禾檸想攔但怎麽都攔不住。

    畢竟再不好，那也是親生的兒子和孫子，哪能不顧死活呢。

    陳深迅速安排了車，許禾檸回屋拿服，急急忙忙出了門。

    後麵還跟著一輛車，是梁琮的，一路上急得不行，“好好的過個年，怎麽會著火呢。”

    車子開回到那個再悉不過的地方，路上連一盞燈都沒有，昏暗無比。

    但大伯家的房子還在燒，火映紅了半邊天。

    所幸他們趕到的時候，人都救出來了，隻是房子和財全被燒掉。

    大伯母被煙熏得滿麵焦黑，正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鄰居都在勸，“不幸中的萬幸，還好人沒事。”

    “是啊，幹什麽了就把房子燒了呢。”

    一眾人幫著滅火，陳深讓梁琮先帶老太太上車，那一家人還不願意，“我的金鐲子還在裏麵，還有錢呢……”

    陳深要不是看老太太的麵子上，絕對會讓他們自生自滅。

    不過看這架勢，難道要讓站在寒風中陪個一整晚？

    “先去酒店住。”

    大伯母：“我的個天爺啊，哪個缺德玩意啊，我草泥……”

    砰——

    陳深踢翻旁邊的一個水桶。

    大伯嚇得趕拉過老婆的手臂，別去惹他，這小畜生說不好會斷人手腳，還要拿酒瓶子砸人腦袋。

    一家人跟著上車了，許禾檸也要過去。

    陳深見狀拉住，“滿了，超載要罰款。”

    許禾檸拽他的手，但是沒拉扯掉，反而被陳深塞到了後麵的車。

    梁琮已經開車出發，陳深坐到駕駛座，但是沒有立即發。

    “為什麽還不走？”許禾檸看眼四周，黑漆漆的，這會要是陳深把拖林子去，才是天天不應。

    “你不覺得蹊蹺嗎？”陳深將車窗降下一半。

    許禾檸係好了安全帶，“你是想說，很可能是馮家派來的人？”

    陳深在車裏了支煙，兩人都慶幸一早就把接出來了。

    方才從鄰居裏得知，最先著火的就是那間屋子。

    男人發了車，一路上寂靜無語，路並不好開，車燈照著前路都是白茫茫的。

    許禾檸剛閉起眼睛，車子猛然顛簸下。

    前麵有車過來，速度沒有減慢反而加快，陳深說了句小心後，車子已經傳來猛烈的撞擊聲。

    許禾檸驚跳睜眼，就看到對方車上下來幾人。

    就著車前的燈，還看見他們手裏閃著寒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