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城。

    完全是一副兵荒馬的景象。

    四麵城門已經關閉。漢人仆從軍，正在挖掘護城河。山西幹旱，護城河挖了也沒有水，但可以稍微拖延漢軍的攻城。

    更多的漢人仆從軍，則在往城上搬運守城資。如石頭、木頭以及箭矢等等品。

    漢人仆從軍是下等軍，打輔助用的。除了軍之外，都沒有甲胄，是輕步兵，十分單薄。

    不過斯拉夫人對他們的練還是比較足，夥食也還可以。所以他們的並不單薄，也不衫襤褸。

    是有一定戰鬥力的。

    隻是現在來攻打大同府的是漢人。漢人仆從軍也遭到了一定的懷疑。

    一定數量的漢人仆從軍，就會有相應的斯拉夫戰兵監視。

    城頭上，無數的斯拉夫戰兵神堅毅，披堅執銳的在執行自己的任務，對於戰爭的到來。

    他們並不畏懼，甚至很興。

    而且他們已經猜測出來，這一次的戰爭恐怕會非常困難。

    斯拉夫人是戰鬥民族，沒有戰就先行撤退守城，這非常的罕見。

    證明高層對這一場戰爭走勢的判斷，非常悲觀。

    但那又如何？從沒有一場戰爭是有百分百把握的。能否取勝，除了看綜合實力之外，也還要看士兵的戰鬥意誌，韌。

    斯拉夫戰兵對自己的戰鬥力，充滿了自信與狂熱。

    軍隊還保持強大的戰鬥力。

    甚至斯拉夫的婦、兒、老人也都相對鎮定，畢竟是戰鬥民族。很多老人都是從軍隊中退下來的。

    兒與婦也都是耳濡目染的。

    好戰，勇敢、堅毅。

    但城中的漢人百姓就不一樣了。整個社會被撕裂了。

    普通百姓對即將到來的戰爭，覺到興又擔心。

    畢竟是大漢天子打來了，漢人重新打回來了。興是正常的。

    擔心。

    他們倒是不擔心漢軍屠城什麽的，畢竟這麽多年了，關於大漢天子的格脾氣，還有軍隊作風。

    百姓們還是知道的。

    他們擔心的是斯拉夫人命令他們走上城牆，當人盾牌，或者斯拉夫人在絕之下，放火燒城。

    漢們，則是純粹的驚慌失措了。

    維克多的別墅，大廳。

    維克多、威特、史斯坐在沙發上。

    仆上了茶。

    威特、史斯喝著茶，努力想鎮定下來，但是他們的手出賣了他們。

    發抖的手，幾乎握不住茶杯。

    “啪”一聲。威特沒能握住茶杯，落在了地上，摔了碎。

    一旁的仆正打算上去收拾，卻被威特一把推開了。他驚慌失措，歇斯底裏的大吼道：“該死的。”

    “怎麽會這樣。斯拉夫強大的軍隊，沒有打一仗就退守到了大同城。”

    “漢軍馬上就要兵臨城下了，該死的。”

    哪怕是在這樣的況下，他說的還是一口純正的斯拉夫語。

    史斯也驚慌失措，連忙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整個人仿佛被走了骨頭的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

    “不妙，很不妙。往日裏表現的強大的人，卻在關鍵時刻退了。這證明高層很悲觀。”

    “河套還不知道，但大同府很有可能要被漢軍攻占了。”

    “而我們這些人都是替斯拉夫人做事的人。消息傳來，漢軍已經殺了很多像我們這樣的人。哪怕我們還年輕，涉世不深。可能不會被殺，但我們的家產也保不住了，要被流放去東南亞看猴子呲牙。”

    “該死的。”

    “該死的。”

    史斯又忍不住坐起，彎下腰來抱著自己的腦袋，陷了絕之中。

    這個反轉實在是太讓人絕了。

    在戰爭的消息剛傳來的時候，他們是多麽的自信，多麽的穩坐釣魚臺，多麽的。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斯拉夫人，斯拉夫人！！！！

    竟然退守了大同城，讓漢軍長驅直了。

    早知道。

    早知道的話，他們就應該收拾家業，逃去河套的啊。現在走不了了，一旦城破，全家遭殃。

    可惡。可惡。

    維克多的心非常的輕鬆，他是皇城司的探子。

    漢軍攻破城池之後，他不僅不會被殺，而且還有功。

    當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與史斯、威特一樣，表現的很驚慌。

    “你們還好，我可是有斯拉夫統的。該死的。”維克多癱坐在沙發上，滿臉沮喪。

    一旁的仆深呼吸了一口氣，心十分的複雜。

    為仆，與維克多的家族是高度綁定的。

    如果維克多家族滅亡了，的下場也不會太好。但是看到這三個人現在的樣子，又莫名覺得有些快意。

    不久後，威特、史斯起告辭。

    維克多把他們送到了門口，目送他們滿臉絕的上了馬車。回到別墅之後，維克多抬頭對仆說道：“蘇珊。給我弄一杯威士忌。”

    “是。”

    仆以為維克多要喝酒驚，彎腰行禮後，轉走了。不久後，端著一杯威士忌走了回來。

    維克多拿過酒杯，正打算一飲而盡。

    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響起。

    “維克多，是我。”

    維克多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心中一震，連忙抬頭看去。

    一位四五十歲的英俊男子站在門口。

    男子長著東方人的臉，卻斷發，穿著斯拉夫人的服裝，上散發著一有別於常人的氣息。

    藝家的氣息。

    是的。

    男子是一位畫家。是維克多的油畫老師。

    名托馬斯，中文名劉澤。

    是維克多的上司。

    正是因為他，維克多才加了皇城司，為漢朝埋藏在大同府的棋子。

    “老師，現在這個況，您怎麽來了？是遇到什麽麻煩了嗎？”維克多站起來迎了上去，一邊吩咐仆說道：“去沏茶來。”

    “不必了。維克多。戰爭也阻擋不了藝之的發。關於油畫，我有一些新的想法。我們去畫室談吧。”

    托馬斯一臉道。

    “好的，老師。”維克多心知肚明，立刻說道。隨即，二人便上了二樓，進了畫室。

    “維克多。我們的皇帝已經兌現了諾言，兵臨城下了。”

    “斯拉夫人了起來，形勢一片大好。”

    “但大同城非常堅固，城中糧食眾多，可以支撐很久。我們要伺機而了。我是來告訴你。”

    “如果我暴了，或者行失敗了。”

    “你要做好心理準備，應對斯拉夫人的拷問。”

    托馬斯低聲說道。

    “老師。我也要參與。”維克多聽出來了，沉聲說道。

    “不。你沒有這方麵的經驗，發揮不了作用。還是繼續潛伏吧。”托馬斯搖了搖頭道。

    托馬斯也很快就走了。

    這是他與維克多在漢軍城之前，最後一次見麵。

    或者。

    如果他們失敗了，那麽就是真正的最後一麵了。

    之後的事，維克多不必參與。

    也不會到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