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黎容錦點點頭。
畢竟往后都是要好好過日子的夫妻,互相諒這種事,說簡單不簡單,說難卻也不難,全看對方怎麼做罷了。
周渡的心意瑜珠如今既已全部知曉,也眼睜睜看著他為自己做了這麼多,那也的確該他嘗點甜頭,不能總吃苦果。
何況,他真的同家里鬧得太難看,外頭罵他不忠不孝的聲音也只會越來越多,最終影響的,還是他們夫妻自己的日子。
打量著瑜珠說大不大,但說小也已經不小的肚子,又問:“郎中能看出是男孩兒還是孩兒了沒有?”
瑜珠聞言,垂著溫嫻靜的目也跟著瞧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輕笑道:“沒請郎中看過這個,但我和周渡都想的是孩兒。”
“孩兒好,家里嫡出的長,都是極重視又疼到心尖尖上的。”黎容錦握了握的手,實打實地替到高興。
知道,瑜珠對于自己從前在周家的那段時日,依舊是無法真正的釋懷,有了兒,才可以彌補自己十四歲起便膽戰心驚、寄人籬下的憾,彌補自己過的并不完整的年華。會把最好的都給兒,就像是給從前的自己。
看著瑜珠,倍欣的同時,又多了些言又止的神,面說不上完全的放松,看上去好似還有話想要同說,但又不知該怎麼與說。
瑜珠瞧出了貓膩,問在想什麼。
“周池,好像找到了。”黎容錦猶豫道。
蕭神遠如今正在外放,也是趁著年節才有功夫帶和孩子回上京與父母團聚,而就在他外任地方的渡口,有人說瞧見了周池的影。
當年他一封書信就離了家,說是要去找陳婳,周家人也不知道陳婳被陳家帶回去后,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所以只能派人也趕去陳家相問,試圖能借此找到周池。
結果,待他們在陳家問到地址,派人追過去之后,那地方早就人去樓空,只剩下幾個照顧人的丫鬟婆子,哭著說是前些天有個男人找了過來,把人和孩子全都帶走了。
至于帶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
這些年,周家一直沒有放棄過尋找他,甚至蕭家和黎家兩家也因為這層姻親關系,一直在幫忙,每每是注意到點什麼靜,都不忘來周家知會一聲,哪怕是只有一的可能。
黎容錦又詳細說道:“那人說看到的是一家三口,男人懷里抱著個四五歲的小姑娘,人大著肚子,看著像是快要臨盆的樣子,前幾日正在渡口上了岸,不知要去往哪里,神遠已經往下面的各個地方都送了消息,說是找到人,先不要驚,悄悄跟著。”
自然不能驚,一驚,萬一人又跑了,那一切又得從頭再來。
瑜珠抱了手中的湯婆子,神淡淡:“回來便回來吧,只要不出現在我眼前,那便什麼都好說。”
這輩子,可以原諒周渡,可以原諒周韶珠,可以原諒那些曾經都欺負過,踩過一腳的人,甚至可以原諒溫氏,原諒周家已經故去的老夫人,但獨獨不可能原諒陳婳。
那是親手推深淵的人,親手將的一生都差點毀了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原宥,不可能再對抱有一的同。
“所以你同周渡住在外頭還真是明智的決定,若是周池一定要迎陳婳進門,那將來在家中,你們便是妯娌,整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我都覺得惡心。”黎容錦道。
瑜珠垂眸,雖然沒有再說話,但心底里也是萬分同意這個說法。
住在外頭,當真是省去了不麻煩。
—
是夜的清水居,臥房里一切都很安靜。
瑜珠獨自坐在床頭看書,床前點了一盞尚且煌煌的油燈。
周渡推門進來,對于這種靜謐已經習以為常。
他走到床邊,坐在瑜珠跟前,高大的形瞬間投下一片極重的墨影,落到的書頁上,引得抬頭瞪了他一眼。
他笑了笑,將的書走,俯將人圈住,裹挾著一冰涼清淡的酒氣,將腦袋枕在的肩上。
“姑父姑母難得回家,便陪著多喝了兩杯。”他下冒著有些刺的胡渣,蹭了蹭瑜珠的脖頸,“別嫌棄我,嗯?”
“嫌棄。”瑜珠偏要唱著反調,推了推他的腦袋,“一酒氣,洗漱了才準上床。”
周渡不應答,只是悶悶地笑著,圈的腰卻一點,再一點,直至聽到瑜珠似不了地嚶嚀了一聲,才松開,眼里含著幽幽的期待,起即刻喊人送熱水進來。
瑜珠紅了半邊臉頰,知道他沒什麼好事等著自己,因著陳婳和周池的事,今日并不想多搭理他,便選擇不再等他,徑自鉆進了被窩里,將自己悶的只剩
半顆腦袋。
周渡洗漱完回來的時候,便見到片刻前還在等他回來的妻子,如今竟已經在拿后背對著他。
他滾了滾結,兀自也掀起被子鉆了進去,用慣常的姿勢從頭往前抱住瑜珠。
“是不是有心事?”他問。
瑜珠不說話,但周渡約莫已經猜到了。
他雙手不安分地著,瑜珠想要假寐也不能夠,正想拿腳踢他,卻被他順勢鉗制住,長驅直,攻城掠地。
床前的油燈一直沒有熄滅,晃著最后一點微弱的明,照亮榻上糾纏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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