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如願也猜測過。

    猜測過薄聿和程硯心是不是有過一個孩子，所以知人二夫人提起他們的關係才會那麽忌諱莫深。

    但猜測，和猜測得到驗證，是完全不一樣的覺。

    怔怔地看著兩三米外的薄聿珩。

    有一種……

    被騙了的覺。

    他說過很多次，他真的說過很多次。

    他對說，“隻疼過你”，“隻搞過你一個妹妹”，“沒有別人，隻有你”。

    他每次說的時候，應如願上反駁不相信，心裏其實是當了真的。

    結果現在，有人拿著DNA親子鑒定報告，來證明薄聿珩和程硯心有過之親，甚至有過結晶。

    應如願越想越有種形容不上來的失重。

    剛才摔了一個屁蹲，現在痛沿著尾椎骨攀爬上來。

    還想起薄夫人說過，曾抓到過薄聿珩和程硯心在房間衫不整。

    那是怎樣的衫不整？

    肯定不是解兩顆紐扣這麽簡單。

    半？

    全？

    也許薄夫人還是含蓄的說法，實際是真捉在床。

    ……好惡心……

    應如願嚨像被什麽刺激了，忍不住幹嘔一下。

    停頓一秒後，又連續嘔了兩三下。

    昨晚他們在杭城薄公館徹夜未眠。

    因著二十天的分別，小別勝新婚。

    又因著即將返港——雖然就算是在港城，薄聿珩也是想要就要。

    但在港城，他們之間那份似真似假的忌，就會在無形中加重，總覺得沒那麽痛快。

    所以他們昨晚都十分失控。

    應如願的雙手抓皺了床單，又被他分開十指扣。

    跟他的每一次驗都很非凡，昨晚也深深刻進的靈魂裏。

    但這一刻，腦海再浮現昨晚，男人還是薄聿珩，人卻不是自己，而是變了另一張臉。

    薄聿珩那些強悍的力道也給過別人。

    應如願鼻間仿佛還能聞到那些靡豔的味道，忍不住再次幹嘔。

    捂住，眼眶泛起生理的眼淚。

    還是忍不住……

    連忙從旁邊的櫃子裏隨手抓了一瓶飲料。

    匆匆打開，喝了一口。

    桃子味的汽水酸中帶甜，強行下的反胃。

    但的心卻無法被平複。

    回座椅裏。

    薄聿珩正在與警察通這件事，神如常，雨夾雪般的寒意已經悉數斂去，看不出任何端倪。

    圍觀群眾在拍照，警察帶走季英奇，保鏢護送薄聿珩走上臺階進公司。

    葉言的聲音冷不丁響起：“小姐。”

    應如願失魂落魄地看向車門。

    葉言奉命而來：“小姐，大爺說先送您回老宅，下回再帶您參觀公司。”

    應如願想問什麽，又不知道問什麽。

    半晌，就“嗯”了一聲。

    葉言重新安排了車輛，是薄聿珩那輛車牌“4”的邁赫。

    應如願坐上後座。

    葉言要為關上車門，應如願突然擋住，仰起頭看葉言：“……他還有沒有說別的？”

    葉言是書，察言觀是看家本領，領悟得出應如願這句問話背後的意思。

    何況應如願現在的臉也不好，定然聽到了季英奇那些話。

    他斟酌著說道：“周圍人太多，大爺有話，也不好吩咐給我。”

    應如願放下了抵住車門的手……

    葉言從小跟薄聿珩一起長大，跟薄聿珩同歲，所以也是年長應如願整整八歲，看小小年紀就一副愁雲慘淡的樣子，也是不忍心。

    加了一句：“您相信大爺，等大爺空了，會跟您好好說的。”

    “……”應如願扯扯角，點頭。

    葉言關上車門，車子啟。

    應如願低垂著頭，手裏還握著那張紙片。

    而這些撒向人群的紙片，也如一場突兀的冬雪，飄向整座港城。